鴿烏孤 作品

第 325 章 介不到





他不是個沉溺過往的人。




“你輸了。”降谷零快步上前,蹲下去迅速卸掉了雪豹的四肢,確保對方徹底失去了行動力,又手起掌落,直接讓雪豹暈了過去。“直接殺掉他的話說不定會引來那個動物園的報復,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把他扔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現在就通知零組過來撿漏……雪豹也算是a級罪犯,應該能從他嘴裡撬出不少情報。




赤井覺卻答非所問:“有人。”




降谷零猛地轉頭。




那是個樣子看上去只有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大概還在讀書,差不多國中階段,見到這一幕,站在那裡瑟瑟發抖,忽然嚎啕大哭,一邊大聲哭著叫爸爸,一邊趴在了雪豹的身上,兇惡無比的眼神瞪著他們。




降谷零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




男孩和地上的雪豹長著如出一轍的臉,從這點上來看,兩人應該確實是父子關係。




在事先的情報調查中他並沒有調查出雪豹還有孩子,看赤井覺的第一反應大概也不清楚有這麼個孩子的存在,他看著女人走上前,雪




()豹的兒子突然暴起,持刀朝她揮去。




做任務的這種風險總是存在的,不可能完全避免,但卸掉一個孩子的武器對她來說理當十分輕鬆。降谷零沒有很擔心。




玩家輕鬆地奪過男孩手中利刃,玩鋒利的刀子在她手中如臂使指,聽話的不得了,反手一劃就是一個很漂亮的圓弧。




他很久之前曾經見過,誇獎這一招式的名字應該取名圓月彎鉤。




而現在,這是一輪血色的月亮了。




“……為什麼?”屬於降谷零的一部分在這具身體上覆蘇了,笑得有些難聽,“這還只是個小孩子吧。”




除非是窮兇極惡的歹徒,就算是組織的成員,在沒有無法避免的利益衝突下,也不會輕易對一個孩子下殺手。




似乎不出手,有些事就還有可挽救之餘地,一旦出手,有些底線就再也不能回去。




江奏批評:“這話說的,年齡小怎麼了?有志不在年高嘛。”




這烏漆抹黑的罪惡條,已經不是殺一兩個人可以解決的事了,下地獄都得下二十層,十八層都關不住。




“只是憑著你的臆測嗎?”




“你殺不了的人,我來殺。”她平靜地說,“情報部門的成員行動有侷限,這就是我和你一起出任務的意義。”




他笑了兩聲,不自覺地重複:“意義。”




江奏道:“正義有的時候是軟弱的,但人卻需要堅定。”




不夠堅定的人,是無法走到終點的。




“你說得對。”波本輕聲說。




說完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說過話,只是伸出手緩緩地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鮮紅色的,不久之前還在血管裡流動,代表著生機的動脈。




幾年前加入組織,懷著無限勇氣的青年剛踏進訓練場,就被新鮮的人體腦組織濺了一身。




訓練場裡的人哈哈大笑,而他低下頭,憤怒又恐懼地看著滿身鮮血腦漿泥濘,無法控制反流的食管,大口大口地吐了出來。




血的味道很不好聞,那是種能刻入骨髓的腥味,它的質感很粘稠,一旦滲透,就很難再擦乾淨,不管怎麼洗,用什麼樣的清潔液也永遠都洗不乾淨了,最後他扔掉了那件痕跡斑斑的外套,卻扔不掉味道,那種味道卻永遠留在了記憶裡,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冒出來,攪得他無法入眠。




“記得把痕跡清理乾淨。”江奏確定深黑色的罪惡條已經徹底變灰,惡毒的小狗崽子不會再有作亂機會,“不要讓雪豹發現兒子被殺了,否則他不一定會配合你那些天真的想法。”




他們只隔著一米的距離。




太遠了。




他卻忽然覺得,這實在是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