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5.怒焰(一)

  “我覺得,還是將這件事交給蓋奇戰團長定奪比較好。”卡里爾輕聲說道。“畢竟,如果你打算使用武力來征服這顆星球,第一戰團肯定會打頭陣的,不是嗎?”

  羅伯特·基裡曼嚴肅地轉過頭,看向了他的第一戰團長。

  後者此刻的面無表情則為他接下來長達一分半鐘的沉默增添了更多有趣的意味,基裡曼當然沒有忽略這一點,他很快便意識到了蓋奇此刻的沉默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有話就說,馬裡烏斯。”基裡曼無奈地說。“我們過去不都是這樣嗎?有話直說。”

  蓋奇仍舊沒有回答他的原體的話,他沉默著,又思考了四十秒,隨後才給出了一個謹慎的短句。

  “被戰火摧殘過的土地上生長的麥子會更加旺盛。”蓋奇如是說道。“我無意向您隱瞞些什麼,原體,第一戰團的確渴望榮耀——但努凱里亞上的人們也需要我們去切除那危害他們的腫瘤,不是嗎?”

  基裡曼笑了。

  “那就讓戰爭開始吧。”他輕柔卻堅定地說。“即刻開始。”

  十八分鐘又四十一秒後,有離散的火雨從努凱里亞的軌道之上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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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萊斯特在睡夢之中驚醒,她的骨骼、肌肉與皮膚都在一齊震顫。她睜著眼睛躺在臭烘烘的獸皮上,過了一會才意識到這不是她的錯覺,因為巖壁也在震顫,有砂石落下,灑了她一臉。

  她猛地坐起身,感到一陣惱怒。火把燃燒,動物油脂的氣味仍然明顯。而卡雷利安則仍然停留在那片岩壁上,倚靠著它,彷彿它才是他的雙腳。

  他們全都醒了。

  “怎麼回事?”有人低沉地詢問。“奴隸主們打算來幾次罕見的夜間角鬥嗎?”

  “他們在晚上有舞會要開,可沒空來管我們。”另一個人粗俗地大笑起來。“這幫應該被掏空內臟扔進泥巴里的雜碎。”

  巖洞中陡然爆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大笑,角鬥士們向來如此,他們的言語是他們唯一能夠傷害到奴隸主們的武器。所以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會學著使用並精通它,無論他們過去來自何方。

  角鬥士的孩子、來自森林的孩子、來自沙地、火山、綠洲、平原的孩子......不論年齡,不論性別,他們將言語變成盔甲與武器,然後挺起胸膛,在奴隸主們的注視下一個接一個的赴死。

  無人可以逃脫。

  至少在克萊斯特的記憶裡沒有,她已經在這個角鬥場裡待了三年,三年裡,沒有一個角鬥士活著走出去過。他們要麼被沙坑掩埋,要麼就是葬身於野獸之口。

  討論持續了一陣子,粗俗的笑話與冷嘲熱諷也持續了一陣子,巖洞裡鬧了起來,但卻沒有衛兵前來阻止。

  這點很奇怪,在過去,那些高騎兵的狗腿子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耀武揚威的機會,他們會尋求一切機會來折磨他們,其中就包括夜晚的喧鬧。

  巖洞內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意識到了不對。

  克萊斯特看向那個閉著眼睛靠在巖壁上的男人,輕聲開口、詢問:“卡雷利安,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