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40.寂靜之宴

  但康拉德·科茲並未讓他難堪。

  “他不會參加這場宴會的。”科茲輕柔地回答。“這畢竟是原體們的聚會,你也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吧,羅伯特?”

  基裡曼鬆了口氣。

  “是的,我清楚。”他趕忙回答。“他做什麼事都會遵循他的原則來。”

  “有時候也不會。”康拉德·科茲微微一笑,此前短暫的情緒爆發好似完全不存在,他現在表現得非常冷靜,非常得體,非常溫和。

  看上去簡直像是另一個人。

  短暫的沉默過後,基裡曼決定順著他兄弟的話往下說:“有時候?”

  “是的。”康拉德·科茲笑著點了點頭。“他有時候會失去理智我也是。”

  “.”

  基裡曼再次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決定直接了當地面對他兄弟話語中的暗示:“如果你是想說停機坪上的那場誤會的話,康拉德,我想告訴你,我並不在意。”

  “但我在意。”

  康拉德·科茲說,此刻,他面容上的微笑已經消失了。

  “我想向你道歉。我很抱歉我的失控,我應該更好的控制我的情緒我會將這件事牢牢記住的,它將成為我的一個教訓,被我放在理智深處激勵自己成為更好的人,成為像你這樣的人。”

  “.”

  這次,羅伯特·基裡曼沉默地比誰都要久。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分清楚康拉德·科茲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科茲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在諷刺他,又或者是二者皆有。

  緊接著,他聽見有人在他左手邊將刀叉慢慢地放了下來。

  “我覺得你不用這樣做,康拉德。”安格朗低沉地說,他那被摧殘過的嗓音極具辨識度,此刻正在第八軍團昏暗的宴會廳內迴盪。

  夜幕號上的任何地方似乎都是如此昏暗,永遠不會真正的明亮,但是,這些光亮卻也不會消逝。它們微弱的存在,微弱的照亮黑暗與黑暗中的人。

  它們不是真正的、明亮的光芒,但它們做的事和那種光並無區別。

  “做什麼?”康拉德·科茲反問。

  “以你的年齡來說,你正在承擔一些你本不應該承擔的事。”安格朗緩慢地說,他舒展著面部肌肉,確保他的五官沒有太緊繃。

  他不想讓他的表情成為一種可能招致誤解的影響,屠夫之釘一如既往地給予著他疼痛,但這無所謂,他現在只需要釋放珍貴的善意。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兄弟?”康拉德·科茲挑起眉。“你想說,以我的年齡來說,我犯錯是可以被理解,可以被原諒的嗎?”

  “不。”安格朗回答。“任何人都應該為他們的行為負責,更不要提你還是個基因原體。你做了錯事,就應當道歉或付出代價。我想說的是,以你的年齡來說,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他低下頭,淺藍色的眼睛裡帶著一種讓基利曼和康拉德·科茲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情緒。

  “所以你完全不必強迫自己用這幅扛著責任的態度和我們交流。”安格朗看向基利曼,又看回終於不再平靜的康拉德·科茲,朝他們點了點頭。“我們是兄弟,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