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6.戰爭的真相(二)




貝爾洛斯的笑容逐漸從懷念轉變成了欣賞。



“賽維塔里昂隊長,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問,金絲眼鏡後的雙眼平直而銳利,還帶著點賽維塔一早就想看見的東西。



“在他的請求被拒絕以後,我們朝著叛軍廣播了一條消息。插播在他們同伴的慘叫和哀嚎聲之間,我們只廣播了這條消息一次。它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頭盔之下,諾斯特拉莫人殘酷地笑了。



“卡帕多奇亞的總督托爾斯·拉斯巴亞用了好幾年的時間來籠絡人心,編織謊言。他用威脅、收買和煽動的方式讓卡帕多奇亞人背上了無法磨滅的汙點。”



“我在想,他這幾年的功夫,和他那愚蠢的、耗盡了身家性命來嘗試實現的野心,是否能比得過我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你說我們仁慈,但其實不是這樣的,貝爾洛斯先生。每個人的身體內都有行使暴力的天性,而我們——”



他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猩紅的目鏡:“——能夠控制它,將它對某些不算人的東西盡情地釋放。換句話來說你很快就將看見我們的殘忍了。”



“我拭目以待。”貝爾洛斯滿懷期待地說。



他握緊他的相機,姿態宛如即將扣動扳機。



——



卡里爾緩慢地收緊了右手,一條鐵鏈從他的臂甲上延伸而出,朝前方蔓延了幾十米。



它懸在半空中,一頭被他握在手中,另一頭,則牢牢地捆在某個人的脖子上。這個人的一塊膝蓋被打爛了,手臂則是反折著捆在了背後。



他勉強地在黑暗中行走著,不時發出抽泣和嗚咽。只有這個時候,他脖子上的鐵鏈會稍微鬆開一點,使他免於隨時窒息的苦痛之中。



有時,他會懷揣著一點希望,在這個時候於黑暗中呼喊同伴,想讓他們幫幫他。但他的同伴們卻無動於衷,他們沒有幫他,他們不敢再幫了。



實際上,他們現在只敢做一件事——那就是在黑暗中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發出任何聲音。



黑暗的發電廠內,卡里爾無聲地笑了。



終於學聰明瞭嗎?終於明白髮出聲音會引來殺身之禍.?



他輕柔地哼起歌,開始踏步行走,沒有掩蓋聲音。寂靜無聲的發電廠內響起了第二個人的腳步聲,沉重且無情,帶著鋼鐵的碰撞聲。



他哼著歌,漫步走過佈滿鮮血的走廊,掛著殘肢斷臂的發電車間,最終抵達了地下室。



黑暗無法阻止他的感知,卡里爾能清楚地‘看見’,就在地下室的門後,有四十三名叛軍正手握武器,絕望地等待著。



那麼,那位可憐的受難者呢?



他悄無聲息地轉過頭,右手食指輕柔地抬起,在鐵鏈上敲擊了一下。



一聲帶著疼痛的悶哼聲立刻從不遠處傳來,受難者因為一次敲擊而摔倒了。但卡里爾並未就此放過他,在他以前,已經有六個人被這條鐵鏈捆過了,他又憑什麼逃脫呢?



黑暗中,骷髏漫不經心地扯動了右手,開始讓那哭喊起來的受難者朝著他這邊爬行而來——或者說,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