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75.寂滅終焉(七)

鋒刃斬過,泰豐斯從菌毯下重生。

“你真應該看一眼。”他緩慢地說。“這樣你就能明白自己現在身處何等境地了,莫塔裡安。”

“我會看的,等我徹底滅絕你這隻害蟲以後。”死亡之主冷笑著答道。

寂靜斬落,將泰豐斯腰斬。莫塔裡安抬起腳,碾碎了他的頭顱。‘害蟲’從天花板上降落,蔓延上去的菌毯將他從中吐落。寂靜再度朝他砍去,泰豐斯卻沒有躲閃,只是開口講述。

“我已為今日等了很久”

莫塔裡安用鐮刀握柄砸爛他的臉。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沒有背叛你。”

莫塔裡安將他切碎。

“我天性如此,天生就具有此等天賦,我的堅韌不過只是它的附帶品。我生來便是為了承載慈父的榮光,因而我沒有背叛”

莫塔裡安用寂靜穿刺了他的腹部,將他挑起,在空中將他變作碎片。

“但是,我的確為今日謀劃了很久。非常久,莫塔裡安,久到我有幾次幾乎無法忍受。好在我過去所忍耐的每一個日夜都在今日為我取得了更大的回報。只要你看一眼那扇舷窗,你就能明白我為了你到底有多麼煞費苦心。”

莫塔裡安殺死泰豐斯,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無數次。

他用明燈將他熔爛,用寂靜將他切碎,用雙手砸爛他的臉,用鐵靴將他踩成肉泥。他殺戮他,彷彿殺戮一隻蟲子,他做起這件事來的速度正在越來越快,而泰豐斯的話語卻仍然未停。

他只有一個要求,他希望死亡之主凝視窗外。莫塔裡安大概能猜到一些原因,但他不願這麼做。

他必須奮戰,必須反抗——誠然,反抗一個無法被殺死的敵人聽上去或許很愚蠢,但反抗本身就是意義。

他站在這裡,為了人類與帝國而戰,這就是意義。

不是所有事都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有些事就是要做,且必須做。比如人類必須崛起,比如莫塔裡安必須反抗,比如泰豐斯必須死。

是的。

莫塔裡安告訴自己——泰豐斯必須死。

“我在每一艘船上都秘密地安置了儀式法陣。”被砍成兩半的泰豐斯如是說道,黑血從眼眶中滴落。

“時日已至,我是這樣告訴他們的。而你的數字命理學則為我的儀式增添了更大的力量,你迷戀七這個數字,不是嗎,莫塔裡安?”

泰豐斯的頭顱在天空中微笑。

“七,無處不在。你就連艦隊的數量都要選用七的倍數。七十七艘戰艦,何等壯觀。再加上這場從考斯而起,即將席捲半個銀河的亞空間風暴,慈父的偉力終於得以顯現.看一眼窗外吧。”

菌毯中傳來一陣大笑,霎時間,彷彿有千百個泰豐斯正在說話。他的聲音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從天花板傳來,從舷窗處傳來,也從莫塔裡安腳下傳來。

原體低頭凝望,看見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在仰望他。一個船員咳著血,在菌毯下方哀求地看著他。面容已經腐爛,屬於昆蟲的特徵在他那扭曲的臉上蔓延,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