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86.五百世界之焚(五)

很不幸,銀河裡到處都是能輕而易舉破壞陶鋼的東西眾刃之主如是說道,而我們卻好巧不巧地基本都穿著陶鋼。

賽維塔樂不可支地笑著扣動扳機,打碎了一扇厚重大門的安全鎖,然後是幾次劈砍。

這並不符合潛入作戰的要領,但賽維塔現在什麼要領都不想管。靈能的冰冷已經從他的身體中褪去了,這感覺可不算好。

在過去的四十二天中,他已經習慣了靈能的便利,也習慣了它帶來的那種無所不能的錯覺,接受失去比接受得到要難得多。

他胡思亂想著,思緒狂亂如懷言者們的艦船環境,而懷言者們也給了他回應——半個小隊的叛徒從走廊的拐角處衝出,為首的那個提著把鉕素火焰噴射器。

賽維塔挑挑眉,轉身便撞碎大門衝進了引擎室。

他的通訊頻道內正不斷地傳來催促和問詢,其中絕大部分都出自第一連的副官莫萊茨。很顯然,這次負責指揮的副官對他的單獨行動並不如何滿意——不過,這問題不大。

現在只是不滿意的階段,距離抵達要懲罰他的那個階段還有一段時間,只要他將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完就好。

賽維塔舉起他的爆彈槍,瞄準了引擎室內的沉思者陣列,他甚至有心情哼歌。這歌謠沒有名字,來自諾斯特拉莫,它低沉、悠長、陰鬱,源自一個傳說中的復仇亡魂。

賽維塔很鐘意這調子,但他很少唱起它。這歌是不錯,但他的嗓子就不是了。

微笑著,他扣死了扳機。

數秒後,門外,懷言者們的怒吼已經迫近,他卻不急不忙地走到了破損的大門背後,安靜地舉起了鏈鋸戟,仍然在心中哼唱著那歌謠。

火焰已經開始在引擎室內蔓延,刺耳的警報聲與沉思者陣列無意識的哀嚎混在了一起,更顯難聽,賽維塔卻始終保持著平靜。他冷冷地舉著鏈鋸戟,做著他的等待。

半秒後,有火焰從破損的大門外直射而入。

“不願意出來就死在裡面吧,你這隻躲在黑暗裡的老鼠!”外面有人喊道。“你就給引擎陪葬好了!我會先殺了你,然後再殺光你的每一個兄弟!”

賽維塔眯起眼睛,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懷言者們突然迴歸的智力讓他很是失望,也讓他想念起了自己的靈能。

如果他的天賦沒有被封印起來,那麼,這半個小隊的敵人不過只是一個念頭的事。他隨隨便便就能凍住他們,然後衝過去用鏈鋸戟把每個人砍成碎片。

或者乾脆一點,直接用閃電把他們連人帶盔甲一起烤熟,讓他們在裡面尖叫或抽搐.

他有很多種辦法讓自己免除當下的困境,而這些辦法都需要一個前提,即靈能。

但他現在沒有靈能。

賽維塔眨眨眼,本想嘗試另外一種破局的辦法,卻聽到了一種不太和諧的雜音。

十幾秒後,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大門外菸塵四溢。

原本是引擎室鐵門的地方現在是一個深坑,斷裂的纜線正在釋放電流,破碎的管道中湧出了高溫的蒸汽,一些殘缺的血肉掛在天花板或地面上嘶嘶作響。

懷言者們的屍體則已經變成了更為原始的某種形態.看上去像是混雜著骨頭渣子和盔甲碎片的泥土,暗紅色,呈現出令人厭惡的質感。

賽維塔咂咂嘴,跳過深坑,離開了引擎室。但他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一記拳擊猛地放倒在地。

莫萊茨伸手將他拉起,摘下他的頭盔,然後再次揮出一拳。這次是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鼻樑上,鮮血不斷湧出,還有眼淚。

生理反應讓賽維塔捂著斷裂的鼻子後退了一步,顯得很是狼狽。副官冷冷地看著他,反手將那頭盔遞給了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夜刃。

“你好啊,大英雄。”副官輕柔地問候起來。“扔下自己的兄弟們和作戰計劃去當孤膽英雄的感覺如何?”

“我沒扔下他們,我只是改了作戰計劃。”賽維塔含混不清地說。“你沒看見嗎?我把它上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