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120.泰拉(四,8k)

那甲板上只有一眾身穿威嚴鎧甲的莫洛克終結者老兵,而鋼鐵之手本人.則根本不在場。

詢問過後,那位官員從領主指揮官,阿瑪迪烏斯·杜凱因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這位笑眯眯的風暴行者以其特有的幽默語氣告訴他,他們的原體早在三十分鐘前就通過一架穿梭機直奔皇宮而去了。

“但你可以和我合影。”杜凱因大笑著說。“你覺得如何?”

官員反應如何,自然可想而知。而費魯斯·馬努斯對此根本不在意,只是一心一意地帶著他的近衛加百列·桑託奔向一處皇宮中的隱秘駐地。

鐵手和他的近衛走在一起,聲勢是非常可怖的。不止一個僕從因目睹他們而變得臉色煞白,兩股戰戰。

加百列·桑託已經足夠可怕,他是鐵手的一連長,每次戰鬥都身先士卒,為此遭受了巨大的創傷。他的一隻眼睛、半張臉、一隻手臂和兩條腿都替換成了機械。

經年累月的戰爭讓他身上自然瀰漫著一股駭人的殺氣,然而,和他身邊的費魯斯·馬努斯比起來,他居然算得上和藹可親——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甚至會抽出手去對那些僕從比出無需擔心的手勢,而鐵手本人卻沉著臉,大步向前。終於,在穿過一個花園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費魯斯·馬努斯抬起頭,看了一眼那被升起的紫金色旗幟,臉色不僅沒有好轉,反倒更顯陰沉。加百列·桑託看了看他的原體,忽地開了口,嗓音非常低沉:“原體.”

“我明白。”費魯斯抬起他那著名的手臂,以其中的右手製止了桑託繼續說下去。

“我持懷疑態度,大人。”桑託嘆了口氣。“您向來在和福格瑞姆大人有關的事情上無法保持真正的理智.”

“就像你和杜凱因那樣嗎?”費魯斯反唇相譏,竟然並未動怒,奇蹟般地保持了理智。

“我和他可不是摯友,吾主。”桑託說。“尊敬的領主指揮官視我為一個後進的毛頭小子,哪怕我已經成了這幅模樣,他也還是不願意在口舌上放過我。我則覺得他是個老頑固。”

“在這等我。”

費魯斯看他一眼,如是說道。他不可避免地為自己一連長的誠實而感到稍微放鬆了一些。這對他接下來要進行的這場談話是有好處的。

加百列·桑託總是這樣不可或缺,他可以完成費魯斯交給他的所有任務,也可以質疑費魯斯的決定,甚至是當面對峙——這種特權來源於他那出眾的能力。

能細緻入微地觀察到鐵手情緒的人在軍團內或許有很多個,但是,像他這樣敢於及時點出來的人卻少得可憐。再搭配上那優秀的指揮能力,在費魯斯心中,他是個完美的一連長。

“再一次,我要反對您的決定。”桑託一板一眼地告訴他的原體。“我要全程陪同,我們在穿梭機上的時候就說好了的,原體。”

費魯斯不耐煩地低吼一聲,倒也算是給了個正面回答。他們就此走進駐地,迎面就看見了一個熟悉,卻又極端陌生的人。

他赤裸著上身,手握著兩把訓練用的軍刀,正在空揮訓練。他那標誌性的俊美容顏和戰士辮昭示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無論是費魯斯·馬努斯,還是加百列·桑託,他們都知道這個人是誰。

“啊,大人。”阿庫多納歸刀入鞘,微微鞠躬。“您比軍務部的信件上給到的抵達時間來得還要早。”

“阿庫多納。”費魯斯低聲喚他。

“是的,我在,大人。”

“你的那些傷疤是怎麼回事?”

阿庫多納抬起雙手,看了看它們,不在意地笑了笑:“只是一種銘記的方式,無需在意。”

加百列·桑託沉默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紀念?”費魯斯立即進行了追問,他話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怒火立刻從面上一閃即逝,桑託不動聲色地看向他的原體,輕輕地搖了搖頭。哪怕幅度輕微,他也相信他的原體能感知到。

“是的,紀念。”阿庫多納說。

他仍然打量著自己的雙手,那上百個密密麻麻刻滿手臂的名字正在隨著他的呼吸而一同明亮。這絕非正常現象,但費魯斯卻並未追問。

他只是嚴肅地走到阿庫多納身前,仔細地觀察起了他。帝皇之子安靜地待在原地,任由鐵手檢閱他——數秒鐘後,費魯斯·馬努斯抬起他的毀滅之手,將它們放在了阿庫多納的肩膀上。

“此乃血仇。”他緩緩開口。

“是的。”阿庫多納說。“因此我們需要銘記——但您來專門提前過來應該不是為了和我聊天的吧?”

他微笑著側過身,為鐵手指了一條路:“請吧,大人。他就在裡面等待,但我需要先提醒您一件事。”

費魯斯·馬努斯止住步伐,目光如電般掃過了阿庫多納的眼睛。這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一種本能反應。他是個天生的征服者,任何時候都保持著此等威嚴。

“什麼事?”他問。

“他和從前比起來稍微有些不同了,就是這樣,大人,請務必注意。”阿庫多納輕聲說道。

費魯斯·馬努斯發出一聲鼻音,給了回應,隨後便大步向前,朝著訓練大廳的內部走去了。

加百列·桑託看著他原體的背影,居然沒有跟上去,履行自己那‘全程陪同’的話。他打量起阿庫多納,緩慢地搖了搖頭。

“你們都經歷了什麼?”他問。

“地獄。”阿庫多納滿不在乎地笑著,如此回答。“貨真價實的地獄,我親愛的加百列。”

明明得到了回答,桑託卻沒有滿意。他甚至陷入了更深一層的沉默中。

他和阿庫多納是老相識了,若是要朝上追溯,他們的友誼甚至可以一直追到大遠征初期。他們對彼此非常熟悉,而現在,桑託有些拿不準了。

他看透阿庫多納了,甚至感到陌生.這種感覺使他煩躁,有如面對在戰術會議上公開反駁他意見的杜凱因。

過了一會,他才問出一個問題:“所羅門還活著嗎?”

阿庫多納知道他提起的是誰——所羅門·德墨特爾,帝皇之子的中士,在帝子內,他是第一個和桑託交上朋友的人。

“他犧牲了。”阿庫多納舉起左手,將手腕處的一個名字指給了桑託看。“兩條荷魯斯的狗把他撕碎了,但他也沒讓那兩個雜種好過。”

“我看見他開膛破肚了其中一個,剩下的一個想殺了他,但被他抱住了。他以粉身碎骨為代價給——”

他再次翻轉手腕,指出另一個名字:“——卡爾杜製造了光榮就義的空間。如果不是他們的犧牲,那個被重兵看守的機庫絕不會如此輕易地被我們拿下。”

加百列·桑託張開嘴,卻根本無言以對。他有很多話要說,但他沒辦法吐出其中的任何一個字。阿庫多納瞥他一眼,忽然大笑起來。

“好吧,好吧,偉大的加百列·桑託.”他笑著搖搖頭。“別擺出那種表情,差不多就得了。對了,要打個賭嗎?”

“什麼賭?”

阿庫多納驕傲地扔給他一把剔骨軍刀。

“你說呢?”首席劍士靈巧地跳躍起來,在訓練大廳的光滑地面上揮舞起了手中利刃。“著甲間裡剛好有兩個穿甲機僕去換上訓練甲,我們再來較量一次,如何?”

加百列·桑託同意了他的比鬥邀請,顯得雲淡風輕。他轉過身,走向阿庫多納用刀為他指引的方向。

他背對著他,唯獨在這個時候,他隱藏的憤怒終於顯現在了臉上。無獨有偶,當他轉過身後,阿庫多納臉上的微笑也瞬間消失。

他揮起刀,做著熱身,眼神卻瞥向了手上的名字,開始進行第四千萬次背誦。這個數字會不斷增加,遲早有一日,它會成為一個足以壓垮他神經的數字.

而阿庫多納不在乎。

終於寫完了!一萬五成功達成!吃早飯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