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144.泰拉(十九)

群魔正在尖叫。

聲浪高昂,帶著無與倫比的歡樂。加百列·桑託舉目四望,看見那一隻只或強壯或矯健或妖異的惡魔正在麝香的霧氣中溶解。

血肉好似滾燙的爛泥般從骨架上掉落,它們的臉孔卻仍舊在地面上尖叫,黑暗愈發濃重。隨後,他的眼睛——那隻唯一的肉眼,竟然也開始融化。

這苦痛是如此真實,他卻強迫自己不要動彈,只是以雙手握持武器,緊緊地盯著那正在濃霧中匯聚的群魔血肉。

蛇妖痛苦地再次伏低身軀,和此前不同,這一次,它的姿態中並不含有任何求死之意,只有絕對的臣服。

它的呼吸溫暖而芬芳,帶著花朵般的香氣,表情卻滿是悲傷與苦痛,混雜在一起的情緒猶如它此刻赤裸胸膛上那撞色的油彩般複雜,呈現出一片瑰麗的景色。

費魯斯·馬努斯冷眼瞥它一眼,破爐者便再次高高舉起。

“且慢.”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平靜,普通,甚至顯得平淡。“不要如此無情。”

費魯斯理都不理,只是砸落戰錘。

“讓我自己處理吧!”血肉飛濺之間,蛇妖尖叫起來,懇求著這個平淡的聲音。“我求您了,主人!”

“別叫我主人”一個影子在黑暗裡笑了起來。“實際上,我親愛的福格瑞姆,你還沒有意識到一件事嗎?現在,你是我的主人。”

蛇妖愕然地看著祂。

加百列·桑託為祂喊出的這個名字而震驚。

費魯斯·馬努斯早有預料般地無動於衷,他繼續揮錘,殺戮了蛇妖。而它則再次重生,鮮血噴濺在鐵手的盔甲上,好似一種留存下來的證據。

“在混沌的浪潮中,我代表諸多事物。我可以是愛,可以是放縱,可以是歡愉,可以是墮落的享樂主義——但我也可以代表忠貞不屈的愛。”

祂笑了,笑聲無比慵懶、任性、虛弱、滿足。

“你以為我從如此收斂爪牙,積蓄力量,費力不討好地將你從亂流中塑造成如今模樣,又賜予我的血是為了什麼?去做你想做的事,說你想說的話吧,福格瑞姆”

“祂快來了,而我們只有三十分鐘。祂不會留情,只要找到我便會立刻殺了我好不容易塑造的這具軀殼,而我會元氣大傷,我會付出可怕的代價——屆時,我便無法維持你的存在。”

“所以,務必讓我盡興而歸,我的寶石,你可知我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謀劃了多久?”

祂收斂笑意,忽地以神父般的口吻敬告。

“去相愛,福根,正如我由愛中誕生。”

話音落下,迷霧散去,黑影潛入黑暗,唯那笑聲仍然存在。

懸浮摩托的轟鳴聲刺破了四周麝香瘴氣的封鎖,而察合臺可汗的怒吼隨後而至,白虎大刀劃破黑暗,帶著他衝出其中。

身上纏繞著漆黑怒焰的另一人緊隨其後,和騎著摩托們的白疤闖入了這片黑暗,也帶來了他們身後的無盡行屍、滾滾臭氣——曾經屬於莫塔裡安的聲音伴隨著呼吸器的嘶啞,緊追不捨。

“福格瑞姆,助我!”它吼道,像是一早就知道了某事。

蛇妖眼裡有眼淚流下。

“真美啊,真美啊”它看著那個白髮如灰燼般的巨人,發出了呢喃自語。尾部鈴鐺搖曳晃動,帶來催眠般的清澈聲響。

察合臺可汗駭然變色。

費魯斯·馬努斯憤怒地握緊戰錘。

加百列·桑託已經失語,只能本能地提起武器,茫然四顧。

唯有一人仍然冷靜。

“下賤的東西。”徹莫斯的鳳凰冷冷地說,手中劍刃已經高舉。

新年快樂!

還有6k捏,這是去年的更新,至於為什麼更晚了我不說,嘻嘻。白天的話我會去吃頓席,然後就回來繼續碼字。

順帶一提,其實我思考過要不要寫色孽實力在泰拉圍城期間出場的鋪墊,但我最終決定抽離鋪墊,只將祂塑造成這個因為一時興起就願意付出可怕時間和代價的神。慾望難以自控,所以才會從慾望變成罪孽,很符合我心中對色孽的認知。

(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