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191.泰拉(四十八,玩弄世界)

而最後的那個,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多恩的子嗣,西吉斯蒙德。

你要怎麼殺了他?先和他玩一玩吧,讓羅格將注意力放過來,如何?真可惜啊,你過去其實很喜歡他,現在也談不上厭惡,但你一定得讓多恩失去點什麼才行.

他的心靈太堅固了,你必須這麼殘忍,才能在他的心靈裡找到可乘之機,找到一個微小到不足以被稱之為縫隙的縫隙

你知道多恩不會動搖,但他會悲傷。

只要一瞬間的悲傷,多恩就將不再是他自己,因為你會將利爪穿透他的胸膛,親手把他送往古老之四的殿堂。

那古老的四位會為此感到振奮嗎?

大概會吧,祂們已經在這場戲劇中傾注了足夠多的東西了。祂們是劇本的作者,是自己辛辛苦苦尋覓演員的導演,也是親手搭建起整座舞臺的工人。

祂們的肩膀上滿是白灰,膝蓋上沾染顏料。祂們設計了一個如此美妙的地方,並將它交給了你,讓你能在此處加冕為王.因此,祂們應當得到獎賞。

獎賞就是你,羅格。荷魯斯微笑。但這也是你的晉升。

他滿懷耐心地看著正在屍山上戰鬥的羅格·多恩,又將目光轉向了他身後的那個人,並嘆息了一聲。

唉,佩圖拉博。

在從未出現又貨真價實的世界裡,你本該站在我身側,成為我進攻泰拉最有利的幫手。儘管你在最後關頭退縮了,我也不怪你,不過是人各有志罷了。

但你為什麼要站在父親那一邊?我以為你已經足夠厭惡他,以及那個讓你在自己的子嗣面前名譽盡失的可惡竊賊.

竊賊——!

荷魯斯的雙眼忽然變得一片赤紅,天空中雷聲滾滾,狂風呼嚎,艾澤凱爾·阿巴頓抬頭仰望,看見他父親的盔甲正在閃動。每一個縫隙都正在噴吐駭人黑煙,熊熊烈焰自那雙眼睛中殘忍的盛放。

他盯著那雙眼睛看了一秒,僅僅一秒鐘而已,便開始尖叫,而他自己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尖叫。

待到尖叫聲平息,世界已經徹底變了副模樣。

泰拉皇宮東線陣地上的鮮血泥濘消失了,無數人曾經戰鬥過陣地與冒著煙的泰坦和各式坦克被黑暗輕巧地覆蓋,象牙巨柱撐起穹頂,琉璃與黃金鋪面地面,不遠處顯現一張王座,倒吊的屍體睜著眼睛看著所有人

數秒後,黑暗中亮起了幾縷光芒,不是火炬的光,也不是為了照明才點燃的光,而是源自混沌中的四道光輝。

四雙眼眸,齊刷刷地看著這裡。

歡笑。為終焉之時的來臨而放聲狂笑。

艾澤凱爾·阿巴頓頭一次在盧佩卡爾的王庭中感到了畏懼,但這僅僅只是開始,因為他忽然發現地上多了五個人,其中一個正被他的父親拎在手中,漫不經心地打量。

“雷霆?”荷魯斯哼笑著問。“好名字。”

他提著他,開始行走,步伐堅定,像是早有設計。可他面臨的那個方向空無一物,甚至連柱子也沒半根。

阿巴頓的頭腦一片混亂,他以為復仇之魂號早已墜毀,深深地埋入泰拉地下。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盧佩卡爾的王庭為何會再次出現?

“因為我想。”荷魯斯溫和地說。

阿巴頓抬起頭,看見一張被黑暗徹底籠罩的臉。他越過他看向前方,看見荷魯斯正提著那人繼續行走,然後他收回視線,看見荷魯斯正在俯視他。

那目光讓阿巴頓覺得自己渺小至極。

“因為我想,吾兒。”荷魯斯如是重複。“我早已對你說過,我可以做到任何事,物理法則只是一種無聊的遊戲我已強大得遠超你的想象,看吧,艾澤凱爾,看看我能做些什麼來為這場戲劇增添樂趣。”

他微笑起來,抬手指向另一個他,那個正提著雷霆走向空無一人的王庭中央的他——然後,有來自森林中的溼潤泥土氣息一閃即逝。

一把巨劍從空氣中出現,斬開了黑暗,也斬開了荷魯斯·盧佩卡爾的胸甲。雄獅——卡利班的雄獅萊昂·艾爾莊森咆哮著用巨劍將荷魯斯砍倒在地,又用長矛將他刺穿。

一把大刀緊隨其後,毫不猶豫地斬向了荷魯斯的雙腿與雙手。巧高里斯的雄鷹察合臺可汗目光冷冽地執行著大逆不道之舉。

費魯斯·馬努斯手中的破爐者被高高舉起,以最簡單最直接的下砸朝著荷魯斯的頭顱徑直砸落。

只有兩個人沒有動手,一個是聖吉列斯,一個是福格瑞姆。前者目光怔然地打量著這個地方,後者那燃燒著熊熊黑焰的眼眸則一眨不眨地盯著阿巴頓。

不,不對。

是盯著他身邊的那個人。

艾澤凱爾·阿巴頓緩緩地抬起頭。

“你懂了嗎?”荷魯斯朝他眨眼。“一個小把戲,一個小小的騙局,福根察覺了,不過這僅僅只是開始。”

他所言非虛,就在雄獅身後,在那從空氣中出現的森林裡,有一支軍隊咆哮著衝出。

阿巴頓的眼眸被刺痛了,這真的是一支遍體鱗傷的軍隊,人人帶傷,所有的盔甲都斑駁到了一種尷尬的窘況。但他們擁有一種燃燒的鬥志,一種澄澈的憤怒。

阿巴頓不敢再看,不知不覺間,他蒙在自己眼前的那層薄紗已經被可怕的真相徹底燒了個乾淨——可是,有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強迫他抬起了頭。

“為何不看呢,艾澤凱爾?”荷魯斯輕聲詢問。“看啊,看他們眾志成城,滿懷憤怒的模樣。看他們的泰坦,他們的武裝,他們的鬥志以及他們即將要面臨的事。”

他微笑著舉起右爪,然後將它緩緩合攏。

阿巴頓什麼也沒有聽見,在同一個瞬間發生了太多聲音,他的耳朵無法接受這麼嘈雜而劇烈的聲浪,他已經失聰了。不過這沒關係,因為他仍然可以看見。

他看見至少數十架泰坦在這個瞬間盡數化作扭曲的廢鐵,還有其他的坦克、速攻艇或任何載具,以及坐在載具上的任何人。有某種力量輕而易舉地將它們碾碎,破壞,毀滅。

死滅。

始作俑者的聲音精準無誤地傳入了他失聰的耳朵裡。

“然後,你覺得他們會作何反應呢,吾兒?”

阿巴頓無法回答。

荷魯斯大笑起來,施施然走出黑暗。空間開始沸騰,破碎的結構順應著他的意志開始被擠壓,被摧毀,被重鑄。泰拉上還活著的任何人在此刻都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壓力,彷彿召喚或牽引。

首當其衝的便是基因原體們。

咆哮著斬下叛徒頭顱的羅伯特·基裡曼,重整旗鼓,率軍衝散惡魔陣型的安格朗,並肩而戰的佩圖拉博與羅格·多恩,以火焰滌盪群魔的伏爾甘,正在奔赴皇宮的科爾烏斯·科拉克斯

在這個瞬間,他們都感受到了它。

有人缺席嗎?沒有。

就連康拉德·科茲都沒有。他駐足停下,凝視黑暗,蒼白的臉上終於有貨真價實的憤怒一閃即逝。

而這不是結束,它開始蔓延,直到每一個人都開始確切無疑地感受到它。從平民到士兵,從牧師到信徒,從第一軍團到第十九軍團

荷魯斯·盧佩卡爾微笑著張開雙臂。

彷彿世界燃燒般的紅光一閃即逝。

“歡迎你們。”他微微鞠躬,聲音響徹於王庭之內,抵達每一個人耳邊。“歡迎來到盧佩卡爾的王庭。”

歐爾·佩松深呼吸著握緊他的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