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柑 作品

34. 第 34 章 等我暴富了

 陳至謙眼神如利刃, 彷彿要在汪少陽身上扎刀子,說:“昨天你跟我太太在電梯裡碰上,晚上她就接到經紀人的電話, 通知她來公司解約, 真的好巧?”

 汪少陽咬著牙不說話。

 樊琪讓他在林老闆面前丟了面子,他肯定不會讓她好過,只是因為她去了股票經紀公司, 所以沒機會。

 昨天在長興的許老闆那裡,他從許老闆的口中知道,劉老闆一點兒都看不上樊琪, 嫌棄她拍過風月片。

 而她那個老公現在不過是搭架子, 等著劉老闆風風光光地迎他進繁園。以後終究是要混上流社會的, 還會要一個拍過風月片的老婆嗎?只是陳至謙還年輕, 下不了這個決心。

 許老闆透露出來的意思是, 拍幾張照片,讓這個女人自覺自願地跟陳至謙離婚。

 對汪少陽來說, 這個圈子裡叫一個女藝人去陪酒,就平常得跟吃飯喝水一樣。

 一個女藝員, 想要在演藝圈混,就算是真的去陪了, 真的發生了某些事,敢聲張嗎?為了自己的星途,這種事情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按照汪少陽的邏輯, 那件事是樊琪答應了沒去, 是她的錯。本來他就要給她點教訓,這麼做不過是順帶的事,他就一口答應許轄了。

 他今天是做好了準備, 可誰想到,那個陳至謙陪著樊琪來,而且直接到了袁老闆的辦公室。

 沒多久電話就來了,讓他上樓去,進了老闆辦公室面對的就是這個情形,是個什麼情況?

 袁老先生見汪少陽不回答:“少陽,你說什麼了?”

 港城演藝圈就這麼大,老闆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他說話抖抖索索:“老闆,就算我不經意中得罪了樊小姐,樊小姐還是我看中之後,介紹她來港城演戲的,不管她還在不在這裡拍戲,多少得念點兒情分吧?”

 袁老先生聲音越發嚴厲:“你讓她去陪酒,她沒去之後,你到底說了什麼話?”

 這個年代,港城演藝圈裡的骯髒事兒比幾十年後,只多不少。電影公司的老闆,都有道上的背景。

 有些電影公司上層拿出自家女藝人的花名冊,直接讓富豪挑。縱然袁老先生幾次對外放話,永域和永新絕不做這種有傷陰德的事。

 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這一條,雖然不能說是形同虛設,卻也很難真正實行。風氣使然,你不做,別人也會做。汪少陽從來沒把這句話當真,這種事情真的是家常便飯了。

 他額頭的汗掛了下來,流過肥胖的腮幫子,在下巴上匯聚,滴落到地上,袁老先生彎腰把雪茄在菸灰缸上彈了一下菸灰:“怎麼不說話了?你說了什麼?”

 聽見老闆這麼問,汪少陽糾結再三,低聲道:“我等你脫光了跪在地上求我。”

 “哼!”袁老先生冷笑一聲。

 汪少陽背脊上汗毛都快豎起來了:“老闆……”

 等到地上汪少陽的汗漬成了一灘水漬,袁老闆看向陳至謙:“按理說,這事兒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他那一身肥肉,就怕髒了你們的眼睛。這事,小琪是避過了,沒有損失。讓他給你們賠禮道歉?”

 樊琪可以和姐妹一起去拉斯維加斯看澳洲猛男秀,也能在開遊艇派對的時候,讓那些外圍男對她搔首弄姿,可不代表她想看豬八戒跳脫衣舞。不過她也不想一句道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她就當成看豬圈裡的豬,反正豬也是不穿衣服的,她剛要開口說她可以接受,她的手被陳至謙蓋住,只見他微笑地看向袁老先生:“袁爺爺,汪先生對小琪說的話實在噁心,他可以那麼說,我卻不能要他這麼做。”

 樊琪看著他,他怎麼能替她決定了呢?

 她的手被陳至謙攥得更緊了,明顯他是在叫她稍安勿躁,陳至謙說:“但是古有廉頗大庭廣眾,解衣赤背,負荊請罪。”

 樊琪眼睛一亮,他這個手段實在高。讓汪少陽脫光,辣的是自己的眼睛,可現在他免了汪少陽脫褲子,卻多了兩條荊條,而且明明白白要他當眾下跪,還大義凜然。

 袁老先生略微停頓了一下:“不愧是陳家之後,有理有據,恩怨分明,就這樣。”

 袁老先生抬眼看汪少陽:“少陽,聽到了嗎?”

 “聽到了。”

 袁老先生抬起手腕:“你去準備,我們在這裡等你。”

 半個小時後,汪少陽提著兩根從道具間借來的打狗棒,在公司同仁疑惑和注視下上樓來,進了袁老先生辦公室,袁老先生的辦公室裡,除了袁家父子,還有公司幾位高層。

 袁老先生說:“諸位同仁,袁家的立身之本,就是大處不賣國求榮,小處不逼良為娼。樊小姐拒絕去陪酒,汪少陽以此為由,報復刁難。今天我知道,是因為樊小姐是我古舊的後輩,如果沒有這一層關係呢?她會遭遇什麼?我再次重申,永域和永新不能做這種有傷陰德的事。”

 這話說完,汪少陽倒是不扭扭捏捏,脫了上衣,背上兩根打狗棒,直挺挺地跪下:“樊小姐,我跟你道歉。”

 袁老先生看向樊琪:“小琪,至謙?”

 陳至謙看著跪在地上的汪少陽:“我希望經過這一次的教訓,汪先生能知恥,《了凡四訓》曾說過:恥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則聖賢,失之則禽獸耳。”

 樊琪不禁佩服,這罵人禽獸都罵得這麼有文化?

 陳至謙說完這一番話,站了起來跟袁老先生說:“袁爺爺,謝謝您的幫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袁老先生站起來,拍陳至謙的肩:“說好了,週六你陪我去跟一班老友打哥而夫?”

 陳至謙謙和一笑:“袁爺爺只要不嫌我球打得爛就好。”

 “慢慢學,你一定會精通的。”

 袁家父子一起送兩人出了公司大樓,在上車前,陳至謙低頭輕聲跟袁老先生說:“袁爺爺,若是沒有樊家,我恐怕命都沒有了。今天如果不是我過來……”

 陳至謙沒有把話說完,他相信袁老先生懂他說什麼。

 袁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我會讓你滿意的。”

 父子倆看著他們上車,袁氏大樓裡的人紛紛納罕,都想打聽一下,又是打狗棒又是大小老闆親自送出門到底是怎麼個一回事?

 送走這對小夫妻,袁載德跟兒子說:“汪少陽和那個經紀人你收拾一下。”

 “不是已經……”

 “那是至謙想讓她老婆瞭解世間險惡,又不想讓他老婆噁心到。”

 袁海皺眉:“爸,您跟劉襄年不是關係不好嗎?為什麼要對他孫子這麼好?”

 袁載德看著這棟大樓:“是陳家的後人,是你婉音嬢嬢的孫子。”

 此刻車上樊琪嘆氣,自己今天要是沒有他陪著過來,固然以自己的性格,未必會吃大虧,但是手續能不能辦成就不知道了,反應肯定要生一頓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