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 作品

第 185 章

“你就當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不好?”看見鉤吻皺眉,虞瑜就連忙堵她話,“你倒是一走了之,就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糾結你的死因,我會痛苦死的!”

“恨不得把寫史書的前輩抓出來打兩拳,讓她含糊其辭!!!”

鉤吻眉宇微松,但還是嫌她煩。

“我並非夜鶯448年死的。”

“是451年。”

虞瑜愣住,“可是448年阿瑟繼位了呀?”

鉤吻平靜,“不是她,她被我關起來了。”

虞瑜不可思議,“難道是啟?”

為什麼啊?

為什麼多此一舉?

鉤吻:“我不如老師,沒有留給她一個盛世法環。”

“想殺我的如過江之鯽,恨屋及烏者眾。”

虞瑜的大腦極速運轉了起來,“等等等,你是提前退位的,然後回家養傷?”

“但我記得之前誰說過,光錐權限只有你和啟有,最後一戰在光錐,那……”

虞瑜瞳孔微縮。

逆徒!

實錘!

鉤吻語氣倒是平靜,“她想坐穩位置,站在我的對立面,親手殺我就是最好的方法。”

普格里斯:“……”

啟。

她咬牙切齒。

盲:“……”你原來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呂昔冷笑。

好。

漂亮!

鉤吻那麼重視她的寶貝徒弟,現在遭報應了吧?

都是她自找的,該!

虞瑜:“那是你自己安排的?”

她有點不敢置信。

這法環,真的是……

鉤吻沉默。

虞瑜:“等等,不可能!”

“如果真這麼好,你怎麼可能執念千年?”

“你騙虞!”

虞瑜憤怒的道,“你別跟我說你老師失蹤就能讓你執著一千五百年!我不信!”

普格里斯只是失蹤,又不是把鉤吻逐出師門!

鉤吻哪至於執念成這樣!

鉤吻:“我已經說完了,該走了。”

虞瑜:“不會是你想到了,但還沒準備好,啟就和你心有靈犀,自己殺上門了吧?”

鉤吻眼中紅暈更深,沒說話。

虞瑜:“艹。”

鉤吻自願,和啟主動,是兩個概念!

她看史書的時候,鉤吻當政那會,只有兩個人是特殊的。

阿瑟,啟。現在知道阿瑟提前被鉤吻關, 那啟就是最特殊的。

她是唯一一個, 能在盛怒的鉤吻手下,保住鉤吻想殺的人。

而且她還安安穩穩繼位了……

虞瑜不能理解。

她不能接受。

法環有遺產法。

法律往往代表著主流價值觀。

學生如至親一般有繼承權,那麼她們難道就沒義務嗎?

很顯然,不是。

施法者是講究等價交換的。

學生有如子女一般的繼承權,那麼也有如子女一般的道德要求。

逆徒弒師,就和逆女弒母一樣。

就算有千萬般的理由,你一刀把老師捅了,在法環的價值觀裡也是貶斥的。

就像小破球有人一刀把親媽捅了,你看有幾個人會拍手叫好。

物議沸騰好不好!!!

這是天大的汙點!!!

足以給啟的風評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別看虞瑜經常嘴裡亂說,但她也只是像尋常愛頂嘴的逆女一樣而已。

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動風夜一根手指頭。

虞瑜越想越生氣,“她怎麼能這樣?”

她甚至是鉤吻唯一的徒弟!!

她怎麼能帶頭捅鉤吻呢?

這豈不是顯得鉤吻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心血都像個笑話?

虞瑜憤怒,“誰都有這個資格,但她沒有!”

誰都有資格殺鉤吻,但啟沒有。

這個世界上唯獨啟沒有資格。

因為鉤吻負盡蒼生,唯獨沒有辜負啟。

結果最後關鍵一刀是啟捅的?

虞瑜氣壞了。

她為鉤吻不值。

她看著鉤吻,“你也生氣對不對?你在傷心對不對?你眼睛比剛剛紅了好多。”

鉤吻不說話。

虞瑜震怒,“我就知道,你老師和白月光一樣,怎麼可能讓你執念成藍汪汪?”

“我就知道啟是逆徒,我的直覺是對的,蒙學姐她們還說我!”

“啊啊啊啊——”

虞瑜是真的氣壞了。

她難得這麼真情實感的生氣,比囤的糧倉被人偷偷搬空還要生氣。

鉤吻心情有些異樣,“你倒是關心我……”她總算開口了,“但啟做的很好,比我好。”

“我看見所有人都在稱讚她,這很好。”

她看向湛藍的海面,“於上,我對不起老師,將法環治理的沸反盈天,將她最大的心血——光錐,弄的支離破碎。”

“於下,我對不起學生,留給她這樣的局勢,與當年老師留予我的,差距何以道理計,”她道,“啟不得不親手弒師。”

她望著大海,虞瑜彷彿又看見了那個冷淡而平靜的年輕人。

“普格里斯光耀千古,啟德昭萬方。”

“鉤吻,”她閉眼,“一個錯誤而已。”很快她就回過頭看虞瑜,“此事你知就好,不要說出去。”“走了,我也想看看,群星到底是何等勝蹟。”

“也算鉤吻最後為法環略盡綿薄之力了。”她自嘲。

走了兩步,她被人拉住了。

鉤吻又回過頭,皺眉道,“你還有問題?”

虞瑜拉著她的手,不給她走,眼睛竟有些紅。

鉤吻真的無奈極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半開玩笑,“若是換做以前,就你這個動作,就夠我殺你一百遍了。”

虞瑜終於哽咽,“我不信。”

“我已經送走亞米前輩了,我不想再送走任何前輩了。”

鉤吻是誰?

那叫一個心堅如鐵。

她是虞瑜哭兩聲就能留下的人嗎?

她不是。

她乾脆任虞瑜牽著,舉步向前。

“你似乎並非不喜修煉,而是在忌憚什麼。”

“法環有千萬不好,但在海納百川上,還是值得稱道的。”

“我雖是外來者,但我也當了二十年議長。”

“你既然已經拜了風夜為師,不妨相信她一點。”

鉤吻語重心長,“畢竟。”

“你總是要學著變強的。”

“我是個不好的例子,或許你說的才是正確的,”鉤吻道,“但至少,你總得留點保護自己的力量。”

她竟又換了個角度勸虞,“而且,你總不能全靠前輩保護你吧?”

“你難道不想保護你的前輩嗎?”

虞瑜快崩了,“可我現在就想保護前輩你啊。”

她彷彿用盡力氣,“前輩不要走,留下來讓我保護你好不好?”

鉤吻終於停下腳步,她轉過頭。

虞瑜抬頭,紅著眼睛直視她,“鉤吻前輩,讓虞試著保護你一下好不好?”

鉤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