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就在這時,觀眾席忽然傳來一個男人聲音。

僅是瞬間門便打破了兩邊的寧靜。


“中途離席的選手,還有臉參加第二場全國賽?”

“主辦方是你爹嗎?賠錢了嗎你?口罩摘下來能讓粉絲全部脫粉的主播,譁眾取寵,靠流量和臉蛋上位的小白臉,有什麼資格玩Ash的影衛?!”“趁早滾出電競圈!”“Sheep,求你快點退役吧!!”



全場先是陷入茫然與寂靜。

隨後是一片詫異的譁然。

這個聲音,似乎來自觀眾席的第一排中央,距離選手雖然仍有一段距離,卻足以讓四周的人們清晰聽見。

場務反應迅速,在解說員說完最後一段完整句子後,迅速緊急插播廣告。

儘管解說一直沒停,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網友敏銳地聽到了這段攻擊辱罵。

【什麼鬼?】

【媽的,罵眠眠?還罵的這麼髒?】

【Sheep離席是因為身體原因,官方已經澄清了】

【+1,那場比賽,Sheep後來在最短的期限內趕回賽場,沒耽誤賽程,還是那場的最佳ACE,力挽狂瀾拯救了ME.的全國賽淘汰魔咒,他到底在鬼叫什麼??】

【不是賠罰金了嗎?難道是Sheep這邊在串通說謊?】

【Sheep是小白臉?拳頭硬了,我可是眼看著他發燒到滿臉通紅,也要熬夜到凌晨兩點刷Ash影衛的三輪爭奪賽】

【說實話,我也看不上Sheep這種主播,摘下口罩屁都不是】

【樓上眼紅男快滾】

【為什麼全國賽會允許這種觀眾買票出席?】

【小道消息,能坐在這種規模全國賽觀眾席第一排的,家底都有點實力,或者有內部關係。】

【這麼明目張膽,背後絕對是不好惹的硬茬…】

……

紅毛攥起拳頭,氣血翻湧,直接要站起來:“媽的,那個傻逼…!”

宋羨陽摁住他的手腕,把人穩在選手位上:“你他媽別衝動,這不是選手能解決的問題。”

“那怎麼辦,就由他這麼詆譭咱們的人!?”

岑弦側過視線,擔憂地低聲道:“喂,眠眠。”

“眠眠?”

景眠茫然地抿了下唇,視線斂在帽衫的陰影之下,看不出任何情緒。

唯有手心微微在抖。

就在此刻,光影全國賽的幕後也亂成一鍋粥。

“罵選手?太他媽離譜了!”

後臺隔著一層玻璃窗的主辦方領導一揚手,指著第一排謾罵的男人,隔著電話命令安保:“趕緊,把人拎出去。”

“是。”

“等一下。”身旁的場務看清那人後,面露難色,低聲提醒道:“宋總,那位、是咱們光耀全國賽事第二大投資商的太子。”

“他是ARE.的死忠粉,預訂位置也是最好最中央的VIP席。”

“讓保安架出去…不大合適。”

空氣焦灼,後臺足足沉寂了幾秒鐘。

“媽的,這可是全國賽的直播現場,幾十萬人都在看著呢!”穿著黑色襯衫的宋總急的直踱步,他一咬牙,把掛耳耳麥扔給工作人員:“我去!我親自請他出去。”“多插播兩條廣告,派兩個保安跟著我。”

工作人員:“是。”

*

就在此時。

後排的觀眾席角落,有位先生忽然站起了身。

由於位置隱蔽,大多數人們甚至沒有察覺。

那人身影高大,肩背寬闊,即使是不甚明亮的場燈之下,輪廓也能瞥見凌落俊美。

儘管沉默無聲,腳步卻莫名沉而有力,斂下強大的氣場不可避免地無形襲來。在越來越多的注目之下,男人繞過場燈照耀不及的角落邊緣。

人們略顯詫異的視線下,那人踏過陰影,竟徑直朝觀眾席的首排走去!

男人淡金色的瞳孔在晦暗的陰翳下流露出光芒,他一邊走,竟直接摘下了帽子。

同時被摘下來的,還有男人的黑色口罩,以及薄唇之下,被小心翼翼緊貼著的胡茬。

由於身影優越,放在人群中本就太過矚目。

很快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幾乎是頃刻間門,人們便不可避免地、看清了男人先前被帽簷遮擋住的面容。

空氣沉寂了幾秒。

下一秒,座無虛席的觀眾席瞬時傳來倒吸冷氣的譁然和驚呼。

“天啊…”

“那是…任從眠!?”

“臥槽……”

“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任從眠!?”

“任從眠怎麼會出現在光耀全國賽現場?!!”

……

腳步聲準確地停在了那個人的前方。

男人的身影遮擋住了臺上大部分光線,邊緣勾勒出明亮耀眼的輪廓,浮塵淡淡地飄落,他幾乎逆著光。

氣場太過強大。

極具壓迫感的沉斂氣息在此刻令注目者都無法忽視。

就連一直口出不遜的那人,都不自覺地滾動了下喉結。

他遲鈍著開口:“你、你是誰?”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任從眠垂下眼睫。

男人開口時,就連聲音都冷得駭人,令人脊骨發涼:

“起來。”

透過瞳孔的反射,他的眼裡倒映出任從眠的面龐,以及過於沉靜的表情,才更讓他由內而外的膽寒。

那一瞬間門,即使他不自覺想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竟連挪動腳趾的細微動作都做不到。

只是下一刻,

他的領口被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握住。

僅是瞬間門,便拽起衣領,耳邊細微的風聲擦過,他的上半身被迫懸空。

身邊傳來觀眾們倒吸涼氣的聲音。

當事人冷汗幾乎是一瞬間門就下來了。

額角和脊背都不禁滲出徹骨冷意,他張了張嘴,發現舌頭也跟著木了。

他驚恐道:“什麼?”

任從眠薄唇斂著微點細光,睫毛下的陰影纖長細碎,淡金色的瞳孔裡,幾乎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是我的位置。”

並非咬在牙縫裡說出的聲音,甚至聽不出一絲怒意。

那是一種極致的、壓抑在骨髓裡的冷寒和平靜。

後背滲出的冷汗浸透布料。

那人不自覺嚥了下口水。

注視著這裡的人太多,強撐面子讓他依舊嘴硬地開口,只是,連聲音都不成了調:“你幹什麼?你…你說誰的位置……這可是全國賽現場,憑什麼,位置憑什麼要給你,你到底……你是什麼人?”

任從眠垂眸。

明暗交界的光影下,黑色大衣斂下了場燈的晦暗不清,面龐卻逐漸清晰,男人以一個俯視的姿態視角,氣場壓迫而沉默,冷寂地啟唇:

“Sheep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