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小酒 作品

417. 失明的綠茶美人17 “別閉眼”…………

於是,還真的就是一全套。

——

一個月後,閻奕然才在寧欣茹的照顧下醒來。

他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道,“蔣時玥呢?”

這句話,也給面色憔悴的寧欣茹極大的打擊,她眼睛浮腫,看著他不斷湧出眼淚,“閻奕然,這就是你醒來最關心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醫生說你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閻奕然凝著淚流滿面的女生,眼神沒有波動,瞳孔漆黑而冷漠。“讓於明來見我。”

於明是之前跟著閻奕然的秘書。

寧欣茹抹去眼淚,“於明那邊有人事變動,他現在跟在張副董身邊,估計沒時間過來。”

閻奕然沉默時,寧欣茹繼續說,“閻奕然,蔣氏集團放棄你了,蔣時玥也將你當成殺父仇人,這段時間你就什麼都不要想,先好好養傷吧。”

“什麼意思?”閻奕然頓時激動起來。

寧欣茹沒有解釋,但是下午的時候,有警察過來找閻奕然。

他們向他了解蔣父去世時候的事情,以及他和李叔的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剛醒來,身體還虛弱,或許他們會將他帶回警局問。

他們已經懷疑到他身上來。

但也只是懷疑。

閻奕然只花半個小時便了解了近況以及自己面臨的窘境。

網上基本上都是唾罵他,站在蔣時玥那邊的。

畢竟蔣家出事,既得利益者都是他。

路凌在調查蔣父死亡的真相,李叔那邊也頂不住壓力爆出閻奕然。

但是閻奕然當初並沒有明確地指使他去傷害時玥,所以不管他們怎麼查,都不會有證據指向他。

閻奕然頹然放下手機。

一覺醒來,一切已經天翻地覆。

他身邊本來就沒有幾個信任的人,如今他更是隻有他自己。

閻奕然沉默地靠在床頭,寧欣茹紅著眼睛抱住他,輕聲說,“閻奕然,我們好好過吧,別想著蔣家的事情了好不好?”

閻奕然和蔣家的那些恩怨過往,都已經不是秘密。

寧欣茹知道得很清楚,她也知道此時的他該有多沮喪。

冤冤相報,永遠也無法結束,他和蔣時玥就會一直糾.纏。

她還愛著他,不想看到他繼續被過去束縛。

然而閻奕然回應她的卻是,“寧欣茹,你走吧,不用來了。”

寧欣茹愕然抬頭,“閻奕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你就從來沒有一點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你為什麼非要來招惹我!”

她越說越委屈,眼淚滴答流下來。

閻奕然看著她的眼淚,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女生。

他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病入膏肓,這場車禍,讓他想清楚很多。

他和寧欣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更想要拉著蔣時玥共沉.淪。

不管兩人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

他都想,在她生命裡再肆意一些,再擁有多一點的色彩。

智者不入愛河,可最終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飛蛾,栽倒在她身上。

——

這段時間,時玥做了眼角膜的移植手術,還在恢復當中。

病房裡放著輕柔的音樂,時玥坐在床頭,聽到腳步聲進來,抬頭便問,“周千岐,你來得還挺準時,快給我倒一杯水,我口渴。”

閻奕然走到床邊,才出聲,“是我。”

隨著他出聲,他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她皺眉問,“閻奕然,你來做什麼?”

“聽說你手術很成功,我來看看。”閻奕然拿起一旁的水杯,從保溫壺中倒出半杯水。

他伸手要去拉她的手,但是她卻躲開。

閻奕然將水杯重新放回去,居高臨下看著她,目光冷然,“現在,不跟我演戲了?”

“你知道這一個多月都發生些什麼事情嗎?”

她的語氣何其冷靜,閻奕然卻下意識握緊拳頭,“我知道,我一醒來就被當成嫌犯一樣審問過。”

“你不是嗎?”時玥朝著他的方向抬頭,“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找到了爸爸的錄音筆,你們倆最後的那段對話,我都聽過。”

提到這個,他的情緒就開始波動,“那你說說,我憑什麼要救我的仇人?”

“我不當你是殺人犯,你只是見死不救,可是你我都知道,爸爸的命我會算在你的頭上,你已經報復過蔣家,現在輪到我來報復你,你就不能接受了嗎?”

她那柔柔的語氣,彷彿化為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割在他的身上。

“隨便你做什麼。”閻奕然按捺著澎湃的情緒,“你有本事的話,殺了我也行。”

他現在才深刻地意識到,他和蔣時玥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好好跟彼此說話,他甚至再也看不到她對自己笑。

那天晚上在蔣家的院子裡,他給她推鞦韆的時候,或許就是兩人心靈最貼近的時刻。

可是,再也回不到那時候。

現在她的語氣裡,只有嘲諷和冷漠。

“我殺你做什麼?我不像你能狠得下心去要一個人的命,況且那個人和自己相處過很長的時間。”

她的話,讓閻奕然怔住,心臟彷彿已經被絞得血肉模糊。

他對他的父母其實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他對他們,痛恨居多。

因為他們拋下了他。漸漸地,他的恨轉移到蔣氏集團,再精確到蔣家。

這樣一來,他才會覺得好受一些。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將復仇當成自己的人生目標,否則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這漫長的日日夜夜。

可是蔣父死了,蔣氏集團到手,他也依舊沒覺得有過快意。

直到他昏暗而乾涸的世界忽然出現和風細雨,一點點浸潤他。

他開始擁有新的樂趣,新的目標,可惜,在他認清自己的想法之前,一切又被顛覆。

有人從他的世界,將她竊取。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那並不是竊取,那是她知道所處世界有多骯髒後,主動離去的。

閻奕然沉默時,時玥伸手摸向覆在自己眼睛上的紗布,“我這雙眼睛,還能救回來,你是不是感到很遺憾?”

閻奕然從壓抑中抽離,嗓音低沉,“你在心裡已經給我定罪,我說什麼還有用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她的命,但是,他對她的傷害是既定事實。

他甚至不敢當她的面承認這一點。

她卻笑了一下,“給別人定罪,這不是你擅長的嗎?”

閻奕然張了張唇,到底是沒有反駁她,“那我就等著看,看你怎麼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