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195愛. 我還可以學著去愛你 他說過往皆亡……

    純血雄蟲?

    艾格斯想起自己這段時間門聽見的傳聞,仍是覺得不可思議。他渾渾噩噩在桌對面落座,這幾天的監獄生活已經把他蹉跎得不成樣子,再沒了當初那份囂張。

    艾格斯戰戰兢兢開口:“你……你見我有什麼事?”

    遊闕剛才在發呆,聽見艾格斯的話這才回神。他抬眼看向對面,只瞧艾格斯那副落魄的形象就知道這段時間門的監獄生活一定不好受,他用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不急不緩:“艾格斯閣下,看來這段時間門你過的不是很好。”

    艾格斯聞言臉上又燒又臊,他想起警員剛才和自己說的話,低聲下氣懇求道:“閣下……不,冕下,上次的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冒犯了您,我保證下次絕不會再犯了,您要賠償也好,要道歉也好,我以後任您驅使,只要您想辦法救我出去……”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噗通”一聲從椅子上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冕下,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您和他們說一聲,饒我一命吧!”

    警局不會對雄蟲做什麼,但連日來的精神折磨已經快把艾格斯逼瘋了,他每天被關在那間門狹窄的牢房裡面,沒有蟲和他說話,也沒有光,每分每秒都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比死還難受。

    遊闕見艾格斯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猶如喪家之犬,拉開椅子傾身蹲在了他面前。對方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渾身都是臭烘烘的味道,遊闕用手帕掩住口鼻,忽然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你待在監獄裡的這段時間門,馬倫有想辦法救過你嗎?”

    艾格斯聞言哭聲一頓,隨即低下了頭,他的眼中滿是憤恨,硬生生擠出了兩個字:“沒有!”

    馬倫冷血無情,他早該看清楚了,遊闕現在是炙手可熱的純血雄蟲,對方怎麼會為了自己得罪遊闕。

    艾格斯現在除了悔恨還是悔恨,只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幫馬倫當炮灰,現在出了事他撇得乾乾淨淨,頂鍋的只有自己。

    遊闕聞言並不意外,意味不明道:“真可惜,他都救不了你,我該怎麼救?”

    艾格斯聞言下意識抬頭攥住了遊闕的褲腳,就像攥住了救命稻草,語氣激動道:“您可以的!您是純血雄蟲,只要和警局吩咐一聲我就沒事了,求您幫幫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遊闕反問:“做什麼都願意?”

    艾格斯連連點頭:“願意!我願意!”

    遊闕聞言淡淡挑眉,壓低聲音對他說了一句話,艾格斯也不知聽見什麼,臉色幾經變換,精彩紛呈,就連攥住遊闕褲腳的手也不自覺鬆了幾分,神色驚慌道:“可……可這件事如果捅出來,我也逃不了罪責……”

    遊闕聲音平靜,眼底不見絲毫情緒:“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那就繼續待在這裡贖罪吧,只是什麼時候出來我就不能保證了。”

    “給你三天時間門考慮,好好想一想那個東西藏在了哪兒……想好了,再聯繫我。”

    遊闕語罷站直身形,不顧艾格斯失魂落魄的模樣,整理衣服離開了面談室。

    桑亞一直等在外面,隔著一扇半透明的觀察窗,依稀還能看見艾格斯跌坐在地的狼狽模樣。他見遊闕出來,疑惑詢問道:“你為什麼忽然要見艾格斯?”

    四下空蕩,遊闕直接從後面將桑亞攬進了懷裡,他用下巴抵著桑亞的肩膀,和他一起看向面談室裡面,聲音低沉道:“我說過了,當初摘掉你翅翼的那些蟲,一個都逃不掉。”

    桑亞聞言怔了一瞬。

    桑亞原本以為大仇得報那天自己會很開心,但他回想起自己當初手刃貝歐文的時候,腦子裡除了瘋還是瘋,現在艾格斯被捕,心中也不見得輕鬆幾分。

    遊闕見他不說話,好似看透了桑亞內心的想法:“你不開心,對嗎?”

    桑亞皺眉:“為什麼這麼問?”

    遊闕在底下緩緩扣住了他的指尖:“桑亞,你不開心是正常的。”

    失去的回不來,破碎的填不了。

    復仇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因為桑亞的翅翼已經被摘掉了,報復並不能給帶來任何快感,只會加劇他身上的疼痛,而遊闕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將桑亞當年該得的公道討回來而已。

    遊闕沒有任何優點,他只有一雙擅於偷竊的手,再就是滿腹陰謀詭計,假如不跟隨桑亞來到南部,他也許會在那個貧窮的小鎮繼續默默無聞一輩子。

    這身純血可有可無,但如果能為桑亞換回一個遲來的公道,也總算有些用。

    遊闕親了親桑亞的耳垂:“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

    桑亞皺眉看向遊闕:“你哪裡卑鄙?胡說八道。”

    就算卑鄙,那也是他喜歡的雄蟲,桑亞還沒嫌棄呢,遊闕自己倒是嫌棄上了。

    遊闕笑了笑:“嗯,我不卑鄙。”

    他已經不偷東西了。

    他在學著做一個好人。

    遊闕這輩子除了偷竊沒有學會任何事,但他想,往後的日子裡,他還可以學著愛桑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