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楚 作品

第24章 別抱著我

    離得極近,鄭乘衍抬眼看著聞雁書的眼睫,嘴邊始終掛著清淺的笑:“誰亮閃閃啊,腦子裡沒搜到。”

    聞雁書掠他一眼,低頭繼續解領帶結,甚至後悔自己早上給鄭乘衍綁了這個繁瑣的交叉結。

    鄭乘衍的目光隨他的動作遊走:“領帶是你幫我係的。”

    “我沒失憶。”聞雁書總算把結給解開了,正要拽下領帶,一股力道猛然牽制住他,他拽領帶不成,反讓鄭乘衍薅住腰間的兩根綁帶拽向了對方!

    身體失去平衡,聞雁書摔在鄭乘衍的腿上,雙膝堪堪抵住床尾榻,忙慌下他扶住鄭乘衍的肩膀尋找支點:“你真醉還是裝醉?”

    鄭乘衍揣著明白裝糊塗,正面回答是清醒的表現,他摟住聞雁書的腰,將臉埋在對方頸側:“累了,抱一下。”

    霎時間聞雁書的嗅覺系統辨出了許多味道,帶有黑巧和菸草香氣的佳美娜乾紅,香水中後調過渡時廣藿香、勞丹脂和不凋花等香料混合的氣味,還有一些熟悉的但他道不出名稱的氣息。

    這股氣息誘導他放空狀態去思考,可很快他就被打斷了思路——

    睡袍微動,鄭乘衍的手從下襬處探進來托住了他的後腰。

    他難以理解為什麼從雨夜歸來的人手掌溫度能這樣灼熱,剛抵著鄭乘衍的胸膛推開距離,後者就仰臉看向他:“不讓麼?”

    一晃神,聞雁書眼前掠過種種畫面,是被idr精心包裝的執味新香、是上班時同事不經意的鞭策、是他的配方本上不完整的內容。

    就猶豫了那麼片晌,他就被鄭乘衍託抱著猛然站了起來,他以為對方要兇,結果鄭乘衍輕輕地把他放在了床上。

    敞了條縫的窗戶擠入初冬的風,拂開窗簾迎進了輕盈的雨聲。

    頭頂的壁燈亮度適中,聞雁書陷在床褥中,被鄭乘衍頸間垂下的領帶掃到了胸膛,很癢。

    可他下意識的,不是抓領帶,不是捂領口,而是攥住了鄭乘衍撐在他身側的手臂。

    記憶裡唯一能清晰搜尋到的,是鄭家的保姆說鄭乘衍酒量好。

    “怎麼這麼不設防。”鄭乘衍把嗓音扯得慢悠悠的盡顯醉意,指尖從聞雁書的鼻樑滑下來,途經嘴唇時點了點,越過下巴和胸膛,在對方放鬆警惕時驀地勾住綁帶鬆垮的結扯開,“雁書,我不欺負你。”

    聞雁書瞬間揪住了枕頭一角。

    他明知自己軀體每一處都在緊張,精神上卻習慣性放鬆。

    上次鄭乘衍對他說這句話時,確實規矩地沒碰他一分一毫,哪想到在他摘下防備的今天,鄭乘衍用行動為他演繹了身上這支香的中後調要傳達的故事。

    微涼的藥感和乾燥的甜香像鄭乘衍特意留給他的強硬和溫柔,他被對方抓著腿欺負,也被對方傾身吻著肩頭,月白色睡袍在床上鋪展,聞雁書仰著脖子將疼痛和舒爽嚥下。

    窗外漆黑的天空猝然裂開一道閃電,聞雁書彷如夢醒,推拒著身上的人,結婚兩年以來第一次對他嚷那麼大聲:“鄭乘衍,你是不是太禽獸了點?”

    緊隨其後的雷聲卸掉了鄭乘衍偽裝的醉態,他報答聞雁書早上的饋贈般,俯首在對方喉結處吻了一下,保持著咫尺之近的距離笑問:“知道我是裝的,為什麼還樂意陪我演?”

    紳士的慾望是不可估量的,它平時被藏得太好,以至於到真正展露眼前的那一刻,聞雁書才驚覺自己早在鄭乘衍不知饜足的征服欲中迷路。

    頭頂上方的燈光不知何時變得飄忽,聞雁書掙亂了一床被子,久不經事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昏沉之際,只隱約聽到鄭乘衍伏在他耳邊對他道了喜歡。

    他卻感到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