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端 作品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如陸清則和寧倦所料,轉日裡,蜀王府就有了異動。

    入京的這幾日,寧琮心如死灰。

    那日在青樓裡生生被痛昏過去後,從他醒來,便沒有勇氣再敢看一眼自己

    然而無時無刻不在劇烈發痛的地方,還是在提醒著他,他作為男人的尊嚴沒有了。

    那日青樓裡一片狼藉,侍衛在地上翻找了許久,才把滾到角落裡血糊糊的東西找回來,順便和著另一樣東西,妥妥帖帖地放在了寶盒裡,就擱在床頭。

    寧琮看一眼都覺得心如刀絞。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這幾日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陷入暴怒,見到個侍女目光偏一點,就懷疑她在看自己自己還有那玩意。

    因著他的疑神疑鬼,這幾日蜀王府裡被處死的人也不少,後院裡飄蕩著股血腥氣。

    而府外還有小皇帝派來監視的人。

    寧琮滿心怨毒的恨意,只恨京城離蜀中太遠,自己帶的人又不夠多,受到如此奇恥大辱,也只能龜縮在王府裡不能出去。

    只要有機會,他定要把寧倦剁碎了餵狗,讓他嚐嚐和他一樣的痛苦滋味!

    直到這一日,寧琮終於覺得有機會了。

    聽聞小皇帝被刺,蜀王府外監視的人變少了,他可以派人出去了。

    寧琮想也不想,當即就把手底下剩餘的人叫來,發號施令。

    底下的人聽完他的話,頓時面面相覷。

    且不說現在京城各方勢力匯聚,刺殺陛下會把局面搞成什麼樣。

    重點是,陛下已經遇過刺了,防守必然更嚴密啊!

    寧琮看他們猶豫了一瞬,神情陰冷下來:“沒用的一群東西,現在才是最適合的時候,狗皇帝肯定覺得不會再有人敢行刺。都往刀鋒上抹上蜀中最毒的藥,我要他痛不欲生地死!”

    他的臉色扭曲猙獰,猛地一拍桌:“把他那玩意也割下,給本王帶回來,本王今晚就拿它下酒吃!”

    下屬齊齊失語:“…………”

    這,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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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最近王爺脾氣愈發的狂躁,甚至還把幾個最忠心的侍衛都砍了,幾個下屬不敢說什麼,硬著頭皮應聲:“屬下明白了。”

    寧琮掃了眼這幾個下屬,心裡冷笑不止。

    看他沒有了那東西,都不把他當男人看了是吧,最近的態度愈發不敬!

    等回來他便把這些人全割了再殺了。

    寧琮把桌上的羊皮紙丟下去:“地圖本王給你們畫好了,只需成,不許敗。”

    他從小在宮中長大,十幾歲時就經常在宮裡不同角落抓一些漂亮的宮女太監淫樂,身份低微的宮女太監遇到這種事,自然也不敢說什麼,宮裡的小道沒人比他清楚。

    想想自己從前快活的日子,再感受到如今涼颼颼的

    什麼大計,什麼大局,什麼大業,通通都是假的,有他的東西重要嗎!

    他必須今晚就聽到寧倦身死的消息!

    下頭的人不敢違逆寧琮的命令,磕了個頭,收起地圖,便下去準備實施刺殺計劃。

    天色一點點由明轉暗,夜色降臨後,寧琮捏著鼻子把府中醫師熬的藥喝了,忍著痛從床上下來,翹首以盼,等著紫禁城那邊傳來的好消息。

    王府裡沒人敢說話,能不靠近寧琮就不靠近。

    他們都覺得,王爺好像瘋了似的,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忽然有了動靜,似乎有人穿過了大門二門,快步走來。

    寧琮以為是手下的人回來了,興奮得臉色漲紅,剛踏出房門,瞳孔驟縮。

    回來的不是他的手下,還是一群青衣錦衣衛。

    為首的錦衣衛身著飛魚服,挎著繡春刀,亮出牌子:“錦衣衛指揮使鄭垚,見過蜀王殿下。”

    寧倦手底下的惡犬,活閻羅鄭垚。

    寧琮的後背啥時候一陣陣發寒,扶著門框的手都在發抖,臉頰的也抽了一下:“大半夜擅闖蜀王府,鄭垚,你找死嗎!”

    鄭垚抬起臉,嘲諷地朝他露出個帶著分凶煞氣的笑:“蜀王寧琮意圖行刺陛下,刺客供認不諱,刀上之毒,經太醫辨認,乃蜀中獨有——來人,把蜀王殿下‘請’回去,其餘人等,統統帶走!”

    寄雪軒裡。

    周遭一派祥和,絲毫沒有被刺客驚亂的氣氛。

    陸清則和寧倦正相對而坐,聽完小靳粗略審訊的結果。

    那些被寧琮派來的刺客,早就因為寧琮最近格外瘋魔扭曲的行徑感到不安了。

    尤其是在給他們下發命令時,寧琮眼底的殺氣掩都掩不住。

    被抓獲敗露的瞬間,有幾個刺客猶豫著值不值得,沒立刻咬下齒間的毒藥,因此這次捉了活口,更方便陸清則和寧倦的計劃了。

    只是稍作審訊,殘留的幾個刺客便招了不少,還把蜀王下令時的話原模原樣地複述了一遍。

    小靳說完了大概,欲言又止了下,沒敢複述那些話,只低著頭把狀紙呈了上去。

    陸清則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一起看。

    只看了兩眼,他就忍不住嗆了一下,差點把茶水噴出來。

    不愧是寧琮,連刺殺都要搞點下路的。

    寧倦自然也掃到了那句話,臉上籠了層寒氣,噁心得夠嗆。

    陸清則感覺寧琮大概是失去了大寶貝,整個人都變態了,越想越樂,湊到寧倦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笑道:“陛下,被人惦記的滋味如何?”

    “……”寧倦平心靜氣,把狀紙丟下去,“再審,下次交上來的狀紙詳略得當些。”

    小靳心裡清楚該詳什麼略什麼,默默磕了個頭,收起狀紙,逃也似的下去繼續審訊了。

    等人走了,陸清則也準備溜開了。

    卻被抓著腰逮了回來。

    寧倦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臉色很認真:“放心,都是你的。”

    陸清則:“……”

    一點也不想問什麼都是他的。

    他掰開寧倦的手,神色自若:“寧琮已然入網,你明日也該早朝了,今晚就分開睡吧。”

    不僅是因為熱。

    這兩天一到晚上,即使不能做什麼,寧倦抱著他也消停不了。

    他每每不經意地撞上寧倦的眼神,都會被那雙黝黑眼底隱藏著的炙熱燙到。

    寧倦卻沒放開他,反而抓住他的手指,慢慢揉動著,狎暱卻不輕浮,弄得陸清則從指尖麻癢到心口。

    他低下頭親了親陸清則的手指,緩緩道:“老師。”

    陸清則好久沒聽到寧倦這麼叫自己了。

    尤其是在兩人間氣氛曖昧難明的時候。

    他不太自在地偏了偏頭,眼睫顫抖:“……別這麼叫我。”

    寧倦伸手,強硬地把他的臉扭過來:“不許躲。”

    陸清則被迫直視他,與那雙漆黑的眼眸再次對上。

    寧倦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絲毫不掩飾眼底的灼熱。

    “老師,接受我,就要直視我對你的全部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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