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使徒之難（7）

    冥冥之中，格里高利感到了命運的安排——他這一派系的使徒，在異教的土地殉道的已經不只一個兩個了。

    他不由得自由自語地念了起來:“若真如此，也是使命使然。”

    馬車伕仍在地上使勁地磕著頭，格里高利搖了搖頭，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呢？”

    不等馬車伕回答，他便把左手按到馬車伕的頭頂，念起了《聖經》中的文字:

    “基督說:你們都將被絆倒，因為經上記著‘我將擊打牧人，羊群就被分散’，但是我復活以後，要在你們之前到加利利去；彼得聽了，說:即使所有人都被絆倒，我還是不會；可是基督對他說:我確實地告訴你,今天，就在今夜,雞叫兩遍以前,你會三次不認我……”

    這是《馬可福音》中的段落。記敘的是神子在死前對他的門徒所說的話。在神子死後的那三天裡，天方帝國經歷了極大的動盪。經中所記敘的那個彼得為了躲避七丘帝國的追捕，在雞叫二遍之前，三次否認了自己和神子的關係。

    唸完這段經文，格里高利出聲詢問馬車伕:“誡命中最重要的是那一條？”

    馬車伕聽了，哭著回答道:“主——我們的神，是獨一的主。”

    格里高利示意那馬車伕回頭看看圍在外面的憤怒人群，又示意馬車伕看看他那受傷的右臂。

    “我可能沒法活著離開這裡了。而你如果現在離開，可能還有機會——再仔細思考一下，你確定要這麼回答麼？”

    “我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只要能夠衝出去，我就能載著大主教逃跑！”

    “你確定要這麼回答麼？”

    馬車伕咬了咬牙，重複了一遍:“主——我們的神，是獨一的主！”

    格里高利笑了起來，伸出手在馬車伕的額頭上畫起了十字。。

    “不要哭了。你做的比可彼得要好，因為你只否認了一次。你既然原意追隨主，那就來吧。《馬可福音》第六章第42節:‘大家都吃了，並且吃飽了’。這並非是指食物，《馬太福音》第四章第4節:‘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而是靠主所賜的每一句話。’跟我來吧，願意追隨主的，必能得到飽足。”

    當格里說完最後一個“足”字時，馬車伕只覺得周圍的景色忽地一閃，回過神來時已經座到了他自己的馬車上。格里高利就坐在他的身邊，神情痛苦萬分。見馬車伕不知所措的樣子，他硬生生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