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回到家時,陸遙帶著三個孩子已經把做酒的東西安置好,準備繼續煮酒了。
今天依舊是蒸了兩大缸的高粱,全部封好後明日先拿兩壇去鋪子裡賣著,畢竟價格擺在那呢,尋常人家可捨不得拿二兩銀子出來買一壺酒喝。
誰承想這陸酒一上架,沒過多久就在平州府爆火了!
這事還得從曹五爺身上說起,話說那日他得了五壇酒後,四壇藏起來留著過年送禮,餘下那一罈一個人喝沒意思,便辦了一個斗酒會,邀請自己的朋友們與九月初九重陽節來家裡賞菊斗酒。
受邀前來的全都是平州府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曹五爺的家世和地位都願意賣他這個面子。
既是斗酒,大夥自然不能空著手來,每個人都帶了一罈家中的存的好酒,順便挑選出今日的酒魁。
宴會開始前曹五爺拉著好友曲天神秘兮兮的說:“今日酒魁我勢在必得了!”
曲天是這城中最大鏢局的二掌櫃的,他這人是個酒蒙子,一聽這話頓時瞪大眼睛,“五爺可是得了什麼瓊汁玉液?趕緊拿出來給我們嚐嚐!”
曹五爺但笑不語,讓大家先把帶來的酒都拿上來,每個人品一品,誰家的酒得的誇讚最多,誰的酒獲勝。
來的客人非富即貴,拿的酒水自然也沒有差的,有竹葉清,菊花秋,大麥酒、玉壺春還有千里迢迢從南地運送來的桑酒。
小廝們將酒一一擺好,賓客們負責品嚐。
大家雖然口味不一,但好酒喝一口就能嚐出不同來。
目前得到最多誇讚的就是桑酒,這酒是用桑葚釀製的,顏色呈黑紫色,入喉酸中帶甜回味無窮,大夥嘗慣了北方的酒水,冷不丁喝到南方這種果酒,自然是讚不絕口。
有人道:“今日這酒魁怕是要被遲大人得去了。”桑酒就是他拿來的。
遲興得意的拱拱手,“謝謝諸位抬愛,這酒實在運送不便,來去的路費花了大幾百兩銀子,才運了這麼幾壇回來。”
遲家是藥商,經常赴南地收藥,所以才買的了這桑酒。(此南地非現在的南方,而是黃河以南的地方。)
曹五爺不著急,等大家的酒都品完了才命下人把自己的酒拿出來。
每人只倒了一小杯,酒清的跟水一般,乾淨透明,但味道卻香的鑽鼻子。
“五爺,你這是什麼酒啊?”
“彆著急,大夥先嚐嘗再說。”
大家拿起酒杯都放在鼻尖嗅了嗅,“唔!好香啊,聞著像是高粱味兒。”不得不說這人鼻子是真靈,一下就聞出了原料。
接著有人拿舌頭舔一舔,舌尖瞬間酥麻,再放進口中品一品,竟是不捨得喝下這小小的一杯酒。
曹五爺看著心裡樂壞了,心想果然大夥的反應都跟自己差不多,“諸位,我這酒如何啊?”
“好酒!”
斗酒會,陸家的酒當之無愧拿了酒魁,大傢伙不停的詢問他這酒是從哪買的,賣多少錢,還能買到嗎?
曹五爺只得告訴他們,“這是陸家食肆釀的酒,究竟多少錢我不能說,畢竟人家還沒往外賣呢!”
沒想到曹五爺這一通顯擺,竟然意外幫陸家打響了知名度。
“老闆,今日還有陸酒嗎?”
“有,客官要多少?”
“你家還剩多少?”
陸遙一愣,“還剩十七斤……”
“我家大人都要了,這是三十五兩銀子,罈子也給我們吧!”
“這,這罈子也不值一兩銀子啊,哎小兄弟你莫要著急。”陸遙攔不住人,酒罈子直接被人搶跑了,陸遙看著手裡的銀子不知說什麼好。
到了下午陸續又來了好幾個買酒的人,可惜今日只拿了兩壇酒,陸遙告訴他們明日再來買。
其中有人直接留下五兩銀子做定金,叫他明天務必給他留一罈。
下午食肆關門後,陸遙拿出銀子放在桌子上。
趙北川滿臉興奮道:“酒都賣出去了?”
陸遙點點頭。
“賣這麼多銀子,怎麼看你還不大高興的模樣?”
陸遙嘆了口氣,“我怕這酒,又像當初的豆腐一樣保不住……”
釀酒的時候陸遙沒考慮太多,本著怎麼好喝怎麼做,做好後價格定的也夠高,以為至少賣上一兩年才能打出名氣,誰成想不過六七日就在這府城裡傳開了。
而且今日來買酒的人,看穿著打扮都不像普通人,陸遙心裡便忍不住擔憂起來。
當初幾十貫的豆腐都有人眼紅,如今這白酒一斤就值二兩銀子,還供不應求。
一千斤酒可就是兩千兩白銀,白花花的銀子難保不被人惦記。
雖然他們現在表面上背靠軍營和粱家,但只要有心人查一查就明白,他們跟梁家幾乎沒有半分關係,若是遇上大麻煩粱家肯定不會插手,所以陸遙心裡才擔憂。
他們已經失去一次豆腐方子,難道還要再失去一次釀酒方子嗎?
陸遙沉聲道:“這酒是咱們食肆以後發展的本錢,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