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心蝦仁 作品

第2章神女降世

 次日,日上三竿。

 顧溫從睡夢中醒來,喚來侍女洗漱,隨後讓人叫來了自己的‘得力干將’。

 身材瘦小,青色錦衣,留著一撮小鬍子,樣貌賊眉鼠眼,舉止總是透露著一絲絲精明。

 他名叫江福貴,是顧溫早期初步進入龍橋夜市遇到的一個小掌櫃,為人市儈機靈,非常標準而刻板的商人,能力卻是足夠的。

 顧溫坐在桌上就餐,早餐也不過龍橋最出名的醉仙樓珍珠紅棗粥與香玉閣的白麵糕點,都是這個世道難得的好東西。

 香味讓剛剛進門的江福貴直咽口水,顧溫招了招手說道:“早食沒吃的話就坐下來一起吃。”

 江福貴面皮厚,笑呵呵坐下拿起一個白麵饅頭說道:“就是吃過了,也不能錯過溫爺這一餐。哎呦,這白麵饅頭真滴甜,大災年能吃到更是難得了。”

 顧溫笑道:“我平日也沒虧待你,不至於幾個饅頭都沒吃過吧?”

 “爺,您花錢大氣瀟灑,咱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家裡幾十口人。”江福貴塞得滿嘴都是,說話間不斷有食物碎屑落到桌上。

 “何況這兩年兵荒馬亂的,得多存錢。指不定哪天汴京徹底不行了,我們逃到南方去。”

 兵荒馬亂,幾乎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的代稱。

 大乾關外蠻夷環伺,關內匪患叛軍無窮。

 每次朝廷都會以重整邊軍的名義橫徵暴斂,其苛捐雜稅重到連許多地主大戶都受不住,最終落草為寇不再少數。

 地主都活不下去,聽起來很離譜,但確確實實發生在大乾,發生在顧溫眼前。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堅定站在官僚階級裡邊,哪怕只是沒品級的王府客卿。

 天下哪有什麼士農工商,只有士與民,極端一點只有京城的爺與外地的奴。

 就顧溫知道的乾京郡附近一匪患遊蕩,時而劫殺大戶商賈,時而搶奪朝廷輜重,甚至於入城搶劫府庫。

 如此匪患於乾京地域橫行多年,比當今皇帝在位時間還長。

 朝廷也不是沒想過剿匪,但這些匪徒遇官兵多則逃散,少則圍攻吞食,嚇得禁軍只提剿匪之事,不行剿匪之實。

 其實大家都知道大乾要完蛋了,連江福貴這種小掌櫃都打算南逃人心可見一斑。顧溫早兩年前就在南方買有一些地產,南渡脫身一直是他近些年來的主要目標。

 不過如果有超凡力量存在,那麼一切就不好說了。

 “南方不是想去就去的,況且我吃一天九殿下的飯,自然要報一輩子的恩。”顧溫搖頭,風輕雲淡間躲過了顯而易見的禍端。

 他這個位置到處都刀子,指不定府中某個下人是王府的眼線。

 表面上的忠誠必須絕對。

 飯後,顧溫用絲巾摸了摸嘴,道:“福貴,最近城中奇聞異事居多,你親自去調查一下,儘量低調一點別惹事。”

 顧溫一再強調,既然確定這個世界上存在超凡力量,並且自己正處於某種變化當中,他不希望手底下有人摸到什麼髒東西帶回來。

 江福貴很是疑惑,但作為手下無權過問,就如顧溫無法拒絕趙豐一樣。

 “小的這就去辦。”

 午時。

 顧溫躺著搖椅上,府中僕人低頭幹活,外邊時不時傳來的拍門哭喊聲,讓下人們更加埋頭苦幹,動作細緻入微。

 幸福是對比出來的。

 不用出門查看大抵都知道門外拍門聲是為何,無外乎賣兒賣女求活路。既是為了大人換口飯吃,也是為了讓孩子活下去。

 早幾年顧溫還收,但現在他府上已經百來號人,按照法律規定他無官職在身,最多養奴五十,且顧溫一個人能庇護多少人?

 他只是一個家奴。

 江福貴從後門進入府中,來到顧溫身旁低聲說道:“爺,最近傳出去的奇聞異事都被大戶家奴圍住了,是半點都打聽不到,也看不到。”

 “大戶家奴?”

 “對啊,他們...他們竟然在京城當街持械,爺他們不會反了吧?”

 江福貴聲音壓得極低,眼神驚疑不定,連他都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大乾禁止私藏兵器,先帝時期汴京地區有過一場叛亂,亂民差點攻入京城。於是朝廷下令“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