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鬼道！

 “爺爺，這山已經被人荒棄了啊，山上會不會有您說過的，狼蟲虎豹一般的兇惡野獸，甚至妖獸、惡鬼、精怪啊？

 咱們以後，真要住到這山上，住在這四處漏風的破廟裡邊嗎？”

 聽到這小女孩的話，一個白髮蒼蒼，衣衫殘破的枯瘦老者，臉上的神情頓時為之大變，隨後立即跪伏於地。

 誠惶誠恐的，對著那後背披著大氈的破敗神像，連連叩首！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颳去！”

 “小孩子不懂事，還望山神老爺不要怪罪她！山神老爺若要怪罪，就怪罪小老兒教孫女無方吧！

 山神大人，這是小老兒自制的簡陋香燭，專門為供奉您所制，還望山神大人看在小老兒虔誠供奉的份上，不要怪罪妮妮！

 山神大人恕罪、山神大人恕罪、懇請山神大人恕罪！”

 看著誠惶誠恐、不斷大力叩拜的爺爺；

 這才五歲左右，卻極其乖巧的小女孩，似受感受到了自己爺爺那發自內心的深深恐懼，小傢伙也隨之哭泣起來。

 “嗚、嗚、嗚~~~”

 小女孩滿是靈性的大眼中，米粒大小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了自己身上的破舊小衣衫之上！

 聽到了自己孫女的哭聲，這正在三叩九拜的枯瘦老者，慌忙叩拜完最後一拜之後，反身將哭泣的少女抱在懷中；

 隨後，又拿出了從山中採摘的山桃，柔聲安慰起小傢伙。

 “妮妮乖、妮妮不哭，爺爺已經獻上了香燭祭品，誠心悔過，山神大人應該是不會怪罪咱們的！

 妮妮吃桃子，這桃子可甜了！”

 “咕嚕、咕嚕”

 看著懷中，在桃子的引誘下暗暗吞著口水，還在抽噎，卻不再哭出聲的孫女，這枯瘦的老者看著女童紅潤的雙眼，輕聲說道：

 “妮妮，你千萬要記住！

 不管一座神廟怎樣破敗，可只要還有神像存在，那麼在神廟中，就一定要敬畏神明，萬萬不可說出不敬之語啊！

 在神廟之內，你可以不信神；

 但是千萬記得，不要不敬神！”

 這老者說完後停頓了片刻，這才又繼續說道：“而且也唯有敬神者，方有可能獲得這神明的庇佑啊！

 如今這亂世中，人命如草芥！

 我等乞丐乞食愈發的艱難，也只有這荒山上，才會有這甜甜的無主桃子，來讓咱們填飽肚子，不至於凍餓而死。

 現在也只有在這荒山神廟中，才能擺脫追索，才會有咱們爺倆的容身之處！

 這座山的山神廟宇雖然殘破，卻可以為咱們遮風擋雨，做人要知恩圖報啊！”

 聽到自己爺爺的話後，小傢伙用髒兮兮的小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頰，而後便表情認真的回應道：

 “爺爺，妮妮知道了！”

 “謝謝山神叔叔，謝謝您的廟宇，為妮妮還有爺爺遮風擋雨！”

 小傢伙雖然因為還小，對自己爺爺的話也不是太懂，不過卻乖巧的站起身，對著身前巨大石像虔誠的叩拜。

 這荒廢的山神廟中，雖早無神異之景像。

 但是活的年歲長久的小老兒，卻依舊不敢有絲毫僭越，帶著自己的孫女，再度誠心實意的向著這神像上香叩拜。

 香菸渺渺升起！

 可是殘破的神像，對於這燃香供奉自己的信徒，卻是無有絲毫的反應。

 神像那緊閉的雙眼，似乎是已不願睜開眼，去看這破敗不堪、蛛網亂結、滿是塵埃汙穢的所在。

 不過麼？

 神像雖然不曾睜眼，可卻有人被這香味，給勾的睜開了雙眼！

 當這枯瘦的小老兒虔誠上香叩拜之時；

 破敗的神廟院落中，正努力吸納著這絲絲縷縷靈氣的黑木樁楊巖，此刻卻被驚醒，睜開了雙眼。

 煙味？

 誰這麼沒有公德心，自己都變成樹了，誰還逼著自己抽二手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