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 作品

第 31 章 童童

 毛曉萍雖然疑惑,但也照做,“行,你趕緊忙你的去。()?()”

 怕她知道真相會露出馬腳打草驚蛇,清音沒跟她說懷疑他們是人販子還有槍的事,自己趕緊跑到辦公室去打電話報警。

 可偏偏關鍵時候掉鏈子,今天的電話機居然全壞了,連外科樓也是壞的,要打電話必須跑到醫院對面的郵政所,她不能把好友和這麼多無辜人置於險地自己卻跑開,忙一把抓住一個男同學,“幫我個

忙,去打電話,報警。()?()”

 “打電話太慢,咱們大聲喊人來幫忙吧?()?()”

 “不行。”萬一他們狗急跳牆。

 這麼多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他們要真發起瘋來這些可都是現成的人質和盾牌,她上輩子警匪片諜.戰片沒少看,知道這時候穩住對方,然後等待專業人員救援才是最明智的。

 因為醫術高明,性格利索,還樂於助人,清音這段時間在實習生中隱隱有“老大姐”的架勢,男同學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撒丫子往外跑。

 清音迅速在腦海裡想著怎麼拖延時間,直接拿起幾張告知書,“大嫂子麻煩您跟我來籤一下字。”

 女人和丈夫對視一眼,“籤什麼字?就在這裡吧。”

 清音一臉無所謂,“行,那您聽我說一下,這個搶救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窒息、休克的風險,還有……”

 她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女人在嘈雜的環境中聽不清,“小護士你說啥來著?”

 清音蚊子似的嗡嗡幾聲。

 “小護士你說啥,我聽不清啊。”

 清音無奈,“這樣吧,留大哥看著,您跟我我沒告知你風險。”

 女人回頭,衝丈夫使個眼色,這才跟著她來到辦公室。

 當然,清音帶她去的不是大辦公室,那裡人多,萬一發生什麼會傷及無辜,而是將人帶到陶英才的小辦公室,他出去吃飯不知道又跟誰喝酒,據說下午都不會回來了。

 “嫂子您看,這張是風險告知書,這裡,這裡是重點,您看一下。”

 只有兩個人,諒這小護士也搞不出什麼么蛾子,女人也不再偽裝,撕掉老實巴交的面具,一臉不耐煩,“你們醫院真是屁事多,不就是吐兩口嘛,咋還有生命危險了?”

 清音陪著笑臉,從頭到尾解釋原因,儘量拖延時間。

 大概兩分鐘後,女人忍無可忍,“行了行了,哪那麼多屁事,我籤還不行嘛。”

 清音將簽字筆遞過去,寫了幾筆沒出墨水,她連忙紅著臉道歉,“您稍等一下,我去換一支,馬上啊。”

 女人臉都快拉到胸口了,只能“哼”一聲,轉而打量起辦公室的佈置。這間屋子門牌上掛著主任辦公室字樣,裡頭還擺著兩盆花,熱水瓶也是塑料的,茶缸啥的都比外頭大辦公室高檔,所以她也不疑有他。

 然而,就在這“小護士”轉身的一瞬間,門忽然關上了,她

 正要說為啥關門()?(),

 緊接著又是“咔噠”一聲()?(),

 居然被鎖上了!

 女人心感不妙∷()_[(.)]∷?∷????∷()?(),

 跑去拉門()?(),

 拉不開。

 這門不是後世那種彈簧鎖,就是一道普通的實木門,從外鎖上后里面就打不開,饒是她力氣大,硬拉了好幾下也是拉不開。

 “喂,開門!”

 “快開門!”

 “老林快來給我開門!”

 然而,門外一點聲音也沒有。

 清音之所以帶她來這間,是早就觀察好的,這間屋子在走廊最深處,一般人走不到這邊來,裡面的動靜外面也很難聽到,再加上又是五樓,窗戶是鋼筋條封死的,她即使撬得開也不敢輕易跳。

 只要把人困住等警察來就行,清音安慰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心裡打鼓。

 可越是這種時候時間過得越慢,彷彿能聽見秒針滴答聲,她等啊等,裡頭的女人喊了一會兒估摸著是沒人能聽見,乾脆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她在撬門!

 就在清音心驚肉跳的時候,忽然搶救室門口傳來吵嚷聲,其中有幾個還是自己同學,剛才她怕毛曉萍一個女孩子攔不住,讓去找了幾個男同學來。估摸著是那男人見女人總也不回去,心裡起疑鬧起來吧。

 屋裡的女人也聽到聲音,彷彿是聽到一個信號,只見她掏出手.槍,對著門鎖的地方“砰砰”就是兩槍。

 事情發生得太快,清音待的距離太近了,耳朵直接被震得嗡嗡響,然後什麼也聽不見了,只是眼睜睜看著鎖斷開,女人從裡面衝出來,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她。

 在那一瞬間,清音是遺憾的,她好不容易得到一段新的人生,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要再一次嗝屁。

 然而,想象中的劇痛並未傳來,她感覺自己手臂一緊,有人拉了她一把,然後眼前彷彿出現慢鏡頭,慢到她能看見子.彈擦著自己的頭髮絲飛過,嵌進牆上,牆體立馬凹進去一個洞。

 那人將她拉到靠牆的地方,自己則是飛身一踢,直接踢掉了女人的槍,女人驚恐,忽然又從褲腰裡掏出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直奔來人心口。

 動作太快,那人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往後一個下腰,讓女人撲空。

 同時,趕在女人再刺的前一秒,一把抓住匕首,狠狠一掰,只聽“咔嚓”一聲,女人的胳膊被卸了。

 所有動作發生在十秒鐘之內,清音只能看見

他們動作,也看不清打鬥雙方的面容,直到女人被反絞雙臂困住時,她才發現來人眉眼間的冷靜,那麼熟悉。

 “顧安。”

 顧安不出聲,彷彿任何人任何聲音都不能打擾到他的工作,一直等到他從腰間掏出手銬拷住女人,他才回頭,“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樣?”

 顧安搖頭,將女人揪起來,一把扔到牆角,眉宇間依然冷靜自持,壓根沒有以前的街溜子樣。

 清音以前就覺得他亦正亦邪,但此刻,今天,卻是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這種嚴肅、正經和冷冽的氣質。以至於哪怕是朝夕相對的人,她都覺得陌生極了,這塊璞玉

 ,

 自己發現的閃光點好像更多更亮眼了。

 顧安從懷裡掏出一方手帕,

 輕輕地覆到她左邊額角,

 有點笨手笨腳的,

 果然擦出一點血跡,清音這才感覺出疼來。

 看來剛才是太緊張了,都忘了疼。

 “妥了,都給拷上了,今兒多虧顧同志。”幾名公安從病房裡押解著男人,走過來。

 牆角的女人拼命掙扎,被公安把嘴堵上了,“閉嘴,自有讓你說話的時候。”

 “感謝顧同志提供的線索,要不是你第一時間提供線索並聯系我們,今天可就……”醫院裡住著那麼多病人,但凡任何一個受傷或淪為人質,後果都不堪設想。

 原來,警察能來這麼快,倒不是男同學報警電話快,而是在公安接到電話之前,顧安就已經找到派出所並帶人出發了,只是顧安腿腳快,又擔心同在一個醫院的清音會不會有危險,所以跑得比專業公安還快。

 兩個人販子被帶走,公安看著病床上的小男孩有點為難:“這孩子怎麼辦,要等人販子交代才能找到親生父母,這段時間只能送福利院了。”公安局每天進出那麼多人,帶孩子去也不現實,再說萬一以後都找不著,那公安總不能一直將他養在局裡吧,孩子畢竟要上學,要接觸外界。

 “是啊,年紀太小,估計也記不得以前的事,被拐時間地點還要儘快從那倆人嘴裡撬出來。”

 有個女警決定試一試,“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小的孩子,臉蛋黃黑黃黑的,眼睛卻非常大,非常亮,“狗崽子。”

 眾人一愣,全都心酸不已。

 見大家神色不對,他以為自己說錯了,趕緊縮了縮肩膀,小聲重複:“我叫狗崽子喲。”

 四五歲的孩子,總是被壞人狗崽子狗崽子的叫,就像小貓小狗被主人叫喚習慣了,就以為這是自己的名字。

 清音眼眶一熱,人販子真該千刀萬剮!

 “這個不是名字,你還記得你爸爸媽媽嗎?”女警繼續問。

 男孩搖搖頭,“不知道,沒,沒有爸爸媽媽。”這一路顛沛流離,為了掩人耳目,這夫妻倆也教他叫他們爸爸媽媽,可小小的他總覺著,爸爸媽媽是很好很好的人,不是他們那樣,所以一直倔強的不叫,為此也沒少捱打。

 清音剛才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就發現,這孩子看樣貌只有三歲多,但骨齡應該是快到五週歲了,身上有很多傷痕,新傷舊傷加一起至少二三十處,除了露在外面的臉和手,全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皮,就連男孩的小牛牛也不放過。

 “這不是普通的人販子,人販子哪有這麼大的仇怨,為了賣個好價錢也不可能這麼虐待孩子。”她小聲跟主事的公安說。

 公安看向人群最後的年輕人,“嗯,我們已經接到可靠線索,這倆人很可能是敵特分子。”

 清音張了張嘴,驚訝不已,但也知道這四個字不是她能多問的。

 “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家在哪裡了嗎?還有名字呢,名字就是小時候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叫你的稱呼,你好好想想。”女警不放棄,繼續循

 循善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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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男孩正要搖頭,忽然從人群最後傳來一聲:“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