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





徐柏樟:“是我的疏忽,沒想到會有交通事故。”




“那段十字路口總這樣,我也被堵過好幾次。”於清溏說:“車裡又窄又悶,要不是自己開車,我也恨不得棄車逃跑。”




閒聊讓氣氛變得融洽,於清溏第三次看向對方試圖拿紙卻沒碰上的手。




據說醫生多半有潔癖,桌角疊成好看形狀的餐巾紙,接觸過很多人的手。




於清溏掏出手帕,“要擦擦嗎?我沒用過。”




話音剛落,於清溏就開始後悔,他不確定手帕在對方眼裡算不算乾淨。




“謝謝。”徐柏樟並未猶豫。




汗水蹭過灰底藍格子棉布,陰出一片深色輪廓。徐柏樟捏著薄薄的帕子,於清溏的尷尬後知後覺。




初次見面就遞這麼私人的東西,好像過界了。




但給都給了,擦也擦了。




舌尖滑了下唇邊,於清溏說:“手帕我還有很多。”




言外之意,可以丟掉,不必歸還。




徐柏樟收緊掌心,將帕子塞進西裝口袋,“嗯,謝謝。”




場面再次回到無人提問,無人應答的局面。




於清溏自以為能輕鬆應對,但好聽的聲線還是讓他輕微亂了分寸。這種感覺,臺裡的同事不具備,人工Ai也給不了。




於清溏喝了口溫水,徐柏樟擰開了保溫杯。




濃郁的草藥味道,鼻尖都能嘗得到苦,於清溏卻覺得意外好聞。




他好奇,便問:“中醫都會這樣嗎,給自己配藥喝?”




徐柏樟擰上杯蓋,“個人意願。”




於清溏雖不瞭解中醫,但也大概瞭解他們的理論。大部分都處於亞健康狀態,只要去看中醫,都能開出方子來。




他指著黑色磨砂杯蓋,“您這個是治什麼的?”




徐柏樟:“靜心平氣、心安神聚、消火涼血。”




“您這樣的,還需要平心靜氣?”




感覺再靜都要凍住了。




徐柏樟努力從對方的舌尖和嘴唇劃開,“非常需要。”




於清溏笑著說:“這種藥我是不是也能喝?”




“於先生有更適合的藥。”




於清溏對不問診不號脈就判斷的方式挺感興趣的,“我很怕苦,從小就牴觸喝中藥。”




“不是所有的方子都苦。”




“是嗎,等我有時間了,一定掛您的號去看看。”




徐柏樟:“我的號比較難掛,可以私下聯繫,隨時給您看。中藥調養需要一個過程,必須堅持,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於清溏隨口而已,沒想到對方那麼真誠。找中醫可不止看病這麼簡單,複雜的煎熬過程才是最麻煩的,他沒那麼多精力。




但還是說:“好啊,有機會聯繫您。”




於清溏攪拌著酸奶勺,突然意識到,水果撈是徐柏樟點的,對方一口沒吃,碗已經見了底。




“徐醫生吃晚飯了嗎?”




“還沒,於先生呢?”




“我吃過了。”外加一份水果撈和華夫餅,於清溏更飽了,“要不咱們找個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