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咬





影片播放,只有熒幕投射出光亮。於清溏專注後續發展,根本沒功夫討論。




故事接近尾聲,兇手公佈之時,於清溏汗毛豎起來了。他轉向徐柏樟,用眼神表達驚愕,發現對方也正看著他。




徐柏樟並未受到影片的影響,又或者說,他根本沒關注情節。仗著光線昏暗,整整兩個小時,目光全程在於清溏身上。




“怎麼了?”於清溏見他反應不對。




徐柏樟的表情很複雜,像是檢查儀容儀表的教導主任,盯著他衣領和脖頸的連接處,“衣服,太暴露了。”




昏暗無法限制視力,沐浴香氣卻能折磨意志力,有的人煩躁無比。




觀影結束,於清溏返回臥室,認真打量鏡子前的自己。非常普通的圓領棉衫,米白色,不透,衣領也只卡到脖子。




滿大街都是這樣的衣服,




哪裡暴露了?




於清溏剝開衣領一點,鎖骨上面紅了一小塊,他覺得癢,對著鏡子撓。




什麼時候咬的?




秋末的蚊子果然最毒。




*




徐柏樟把自己關在臥室,中藥已經喝乾,畫面仍舊驅散不開。




於清溏偏斜著衣領,露出小片皮膚,有蚊蟲叮咬的小包和三柳抓痕。紅得招搖,好像在用力抬下巴,等著他咬上去。




用力地咬。




他不該看的,就好像當年,也不該看。




徐柏樟戴上耳機,沉浸在十一年前,只有他們的世界裡。




“學長,腿照已經發給你了,現在放我鴿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學長,明天上午十點,找個沒人的地方,我等你連線。”




*




當天工作結束,柳思妍專門在辦公室等於清溏。她遞來份文件,“再幫我參謀參謀,這次的行不行。”




對方遞來的,是“法制生活”的欄目申請書。四年了,作廢的方案書全摞在柳思妍辦公室,有整整兩大箱。




於清溏:“別太有壓力,你應該比我清楚,不會那麼容易通過。”




省臺有專門的法制頻道,不論是收視率還是觀眾的反響程度都不錯。柳思妍想在總檯專門創辦一個類似欄目,有點異想天開。




哪怕隨便換個欄目方案,都不至於在這四年間一次又一次申請,卻一次又一次被打回來。




“放心,我知道的。都被拒絕一百次了,我還在乎這一百零一次?”柳思妍說:“就算又失敗了,無非再等第一百零二次嘛。”




於清溏把文件收進牛皮袋裡,“嗯,我回去好好研究,三天內答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