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晚夏 作品

第 23 章 共眠

 小男孩眼睛圓溜溜的,“哇!二叔回來啦!”

 聽到聲音,所有孩子跟放學似的飛奔過來

 ,“二叔,你終於回來啦!”()?()

 小朋友撒了歡,在河邊大喊大叫。()?()

 “二叔回來啦!”

 ♂本作者終晚夏提醒您《和徐醫生閃婚後》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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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終於回來啦!”()?()

 徐柏樟笑著招呼他們,“過來拿東西。”

 七八個孩子蜂擁而至,像剛學會飛的小麻雀,掙著擠著往前湊。

 “叔,這都啥啊。”

 “這次咋這麼多?”

 徐柏樟輕輕託過身後的於清溏,“有人給你們帶了禮物。”

 半大的孩子探出腦袋,“叔,這人誰呀?”

 “瞅著眼熟。”

 “我在電視上見過他!”

 於清溏揮揮手,“你們好呀,我是……”

 心急的小小麻雀搶了話,“嬸子!你是嬸子!”

 “是二叔的媳婦兒。”

 “二嬸也來啦!”

 “二叔娶媳婦兒啦!”

 “俺娘說啦,二叔娶了個男媳婦兒,還不給俺們看。”

 “別亂叫,沒大沒小的。”徐柏樟呵斥,“叫於叔叔。”

 經不住警告,小麻雀們瞬間老實,站成一排,低下頭、揹著手,老老實實喊,“於叔叔。”

 於清溏拍拍他們的頭,從包裡翻糖塞給孩子們吃。

 徐柏樟指揮他們把東西拎去村委會,不要亂跑,中途不許私自拆開。

 孩子們含著糖,乖乖點頭,抱著大包小包,跑得嗖嗖快。

 於清溏溫柔埋怨,“都嚇到孩子了,好凶。”

 “怕惹你不高興。”

 “我哪有那麼小氣。”於清溏說:“叫什麼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於清溏遠遠看抱大包小包、赤腳往村口跑的孩子們,“他們會不會受傷?”

 “沒事,從小就這樣。”

 於清溏驚訝,“從小光著腳?”

 “嗯,村裡的孩子們沒城裡那麼精緻,都是這麼玩大的。”

 兩個人繼續往村口走,沿路遇到些村民,見徐柏樟來了,都會停下手中的農活,熱情打招呼。眼神在於清溏的身上來回轉,笑容怎麼都落不下來。

 前面到達一段泥濘小路,於清溏停下腳,看看嶄新的運動鞋,好像有點麻煩。

 徐柏樟脫掉鞋襪,把長褲挽到小腿。

 於清溏跟著照做,他剛彎下身,就被徐柏樟攔住,“天涼,你不用脫。”

 可於清溏也不想弄髒鞋。

 徐柏樟把雙肩包背到身前,稍微弓腰,背對他勾手,“我揹你。”

 兩個人穿相同款式的運動裝,是上週逛商場時買的。

 於清溏的胸口壓在徐柏樟背上,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有人揹他。小時候就算是發著高燒,也要堅持獨立走到醫院。

 那會兒他很要強,事事都要掙第一,在於清溏的概念裡,被人揹也是一種服軟。

 結婚之後,好像徹底被慣壞了。

 徐柏樟是那種韌感很強的身材,後背肌肉緊實,胸膛壓在上面也不硌。

 於清溏左臂自然下垂,右臂環著脖子,搭在徐柏樟左側

 肩膀。

 腳下的黃土泥濘不堪,徐柏樟每次抬起下落,身體都要擺一下,於清溏也跟著晃動。

 他順手蹭掉徐柏樟額角的汗,“累不累?”

 “不累。”

 徐柏樟步伐穩健,“最多的一次,我一天背了一百多噸水泥。”

 於清溏粗略計算,有兩千多袋,“背那個幹什麼?”

 徐柏樟:“賺錢,想多賺點。”

 於清溏:“什麼時候的事?”

 “高考結束,想賺錢讀書。”

 當年,鄉親們得知他考上了縣狀元,全村為他湊學費。可那會兒玉龍村太窮了,六千塊錢對他們來說是天文數字。

 徐柏樟說:“我以前內向,不愛說話,包工頭看我傻還坑了我。”

 其他人背二千袋能掙三百,可他背了兩千多袋,拿到手的只有一百五。

 為了湊夠學費,在那個平均溫度超過三十五度的暑期,徐柏樟幹了比別人多兩倍的工作。

 於清溏收緊手臂,“他現在哪個工地?把他信息給我,我要曝光他。”

 徐柏樟拍拍他的小臂,“消消氣,他早被抓了,就是你們省臺報道的。”

 於清溏的手鬆下來,“這種人,我們新聞媒體發現一個曝光一個。”

 “嗯,多虧了你們。”

 於清溏的手再次收緊,心口有細針在扎,“柏樟,我對你瞭解太少了。”

 “你還有很多時間瞭解。”

 “但你並不願意告訴我,包括你的家鄉、你的童年,如果不是今天過來,我可能永遠不知道。”

 徐柏樟:“我怕你不喜歡。”

 於清溏:“你這麼好,你的家鄉也這麼好,有什麼不喜歡的?”

 徐柏樟勾緊他的腿,掌心是熱的,“我知道了,以後常帶你來。”

 “嗯。”於清溏把臉壓下來,鼻尖和嘴唇輕輕擦他的後頸。

 徐柏樟身子微抖,脈搏無規律收縮,“清溏,你在報復我嗎?”

 “這種程度,算什麼報復。”

 可對徐柏樟來說,已經到了步伐不穩,心跳加速的程度。

 於清溏的“折磨”並沒有結束。

 他撥開衣領,再次壓下,躲到徐柏樟耳根噴氣,“至少這樣,才算報復……”

 似曾相識的情景,但身份互換。於清溏用了等量的力度,舔過了徐柏樟的後頸。

 報復輕而易舉,但結局弄巧成拙。

 兩人一上一下跌進麥地,像兩個狼狽的毛孩子。幸虧徐柏樟有意識偏移身體,否則他們會變成泥濘的毛孩。

 麥田做了緩衝,雙方並未受傷。於清溏全程趴在他背上,衣服也沒沾多少土。

 於清溏捻去徐柏樟頭頂的麥穗,禁不住笑他,“反應也太大了。”

 徐柏樟的臉像沸水燒開,人也委屈上了,“饒過我。”

 於清溏說:“暫時饒過。”

 徐柏樟背上他,繼續往裡走。快到村口時,大老遠又聽到了孩子們的呼喊。

 “背媳婦兒啦!背媳婦兒啦!”

 “二叔背媳婦兒回家啦!”

 “瞧一瞧?()?[(.)]??*?*??()?(),

 看一看吶!”

 “二叔背上媳婦兒啦!”

 於清溏在他背上張望()?(),

 “好大的嗓門()?(),

 嚇我一跳。”

 徐柏樟說:“別介意()?(),

 村子裡的習俗,他們是好意。”

 在玉龍村,結婚時有個習俗,新郎要揹著自己的愛人,赤著腳從村頭走到村委,預示著“一對夫夫一雙人,一生同走一條路”。

 為表達祝福,路過的鄉親們會在旁邊喊,聲音越大,代表祝福越強烈,兩個人的感情就會越和睦幸福。

 於清溏抱緊脖子,隔著後背聽他的心跳,“謝謝孩子們的祝福。”

 我很幸福。

 穿過泥濘的道路,徐柏樟把人放下來,自己去河邊衝腳。

 又走了五分鐘,終於到達村口。

 村落是人類群居的典型體現,村裡出了一個有出息的人,全村人臉上有光。

 於清溏身邊圍滿叔叔嬸嬸,還有帶著小馬達瘋跑瘋跳的孩子們,年三十都沒這麼熱鬧過。

 徐柏樟依次介紹親戚。

 三姑,二舅,四娘,舅爺,七嬸,五哥,六嫂,還有各種小輩們一個接著一個。

 村子裡九成以上的人都姓徐,各家之間多少都沾點親戚關係。

 於清溏頭一次覺得,他記憶力派上了比背新聞稿還實在的用處。

 晚間新聞人人都看,鄉親們對於清溏非常熟悉,自然愛屋及烏,何況他本就溫和好相處。

 三嬸髮髻上別了朵牽牛花,眼睛水汪汪的,抓著於清溏的手捨不得放,“前些日子老二回忙,結果就沒回音了。”

 “我和他四舅媽、五嬸子急得喲,成天盯著電視臺瞧。我瞧了那麼多,就稀罕你。”三嬸拍著於清溏的手,“我那會兒就想著,老二要是跟你結婚該多好,你瞧這事,還真被我猜中了。”

 同性婚姻合法十年有餘,鄉親們的接受程度高到出乎預料。

 於清溏笑著說:“剛結婚那會兒是有點忙,以後我和柏樟會常來的。”

 “我懂,鄉親們也都懂,你們工作辛苦,先忙你們的事,我們不打緊。”

 老鄉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迎合著點頭,於清溏插空湊到徐柏樟耳邊,“這就是你所謂的家裡沒什麼親戚?”

 徐柏樟無奈笑道:“我錯了。”

 當初沒帶於清溏來,是怕他不適應村裡的生活,也不喜歡熱情過頭的鄉親。

 於清溏明白他的想法,“再重申一次,我特別喜歡這裡,也喜歡這些親人。但你把我想得那麼小氣,我還是有點生氣。”

 徐柏樟:“剛才都報復了,能不能原諒一次?”

 舌尖像打滑梯,在嘴唇上逛了一圈,還能回憶起徐柏樟後頸的口感,光滑緊實,有草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