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晚夏 作品

第 37 章 塗藥

 麻煩的不是藥膏,而是黏著藥膏的手指。

 於清溏被壓在臺子上,身體像放進高壓鍋裡燉煮,全身上下冒氣泡。

 奈何上藥的醫生極度有耐心,就那麼一小塊區域,非要裡裡外外全方位照顧。

 於清溏偏著頭,合上眼,聽到了藥膏擰上的聲音。

 徐柏樟把藥膏塞回他手裡,又去冰他的耳垂,“半天內即可消腫,如果效果不好,睡前再塗一次。”

 於清溏眼睛沒睜,心跳還很急。

 舔都舔過了,怎麼換成手反而更緊張。

 於清溏按掉廊燈,一定是這裡太亮,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該瞎撩他,遭“報應”了。

 *

 從看守所出來。於清溏去找柳思妍。

 辦公室沒人,門是反鎖的。

 於清溏正欲撥電話,走廊路過實習生,“於老師好。”

 於清溏問:“你們柳導幹什麼去了?”

 實習生說:“柳導今天請假了。”

 柳思妍是工作狂,極少請假。僅有一瞬,於清溏思維過電,想起前兩天看到的聊天記錄,剛好是今天。

 他邊往車庫跑邊給柳思妍回電話,一個工作號,一個私人號,全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於清溏咬牙,可惡,又玩心虛拉黑這套。我就知道,她從來不會聽我的!

 他回憶聊天記錄的內容,時間還來得及,於清溏開車,按照定位區域沿路尋找。

 地圖顯示,附近是人流稀少的偏遠廠房。窄路上車不多,紅色跑車格外顯眼。

 於清溏鬆了口氣,加快油門,把自己的車擋在她前面。

 柳思妍被迫停車,在車裡一動不動,像座雕塑。

 於清溏拉開駕駛座的門,“下車。”

 柳思妍目視前方,倔得像頭牛,“不下。”

 “開紅色跑車暗訪?你想什麼呢?”

 她是故意的,想偽裝成有錢富婆,如果有機會,打算混進賭.場。

 這話她沒敢說,於清溏知道會爆炸。

 於清溏把門開展,“走吧,我的車更適合。”

 柳思妍愣住,“你、你什麼意思?”

 “坐我的車去。”於清溏無奈聳肩,“勸不動,就加入。”

 柳思妍瞭解他,他又何嘗不瞭解柳思妍呢?不讓她去,她這輩子都不好過。

 何況,他也想要個解脫。

 坐以待斃,永遠換不來結果。

 柳思妍做了充分準備,暗訪設備一應俱全。根據地址,他們到達倉庫附近。

 這裡人煙稀少,方圓兩公里只有廠房。

 安全起見,車停得很遠。專業設備可以拍清百米外的區域。

 可廠房大門緊鎖,他們等了兩個多小時,毫無收穫。

 天色漸暗,拍攝條件越發困難。

 瀕臨放棄時,事情有了轉機。

 廠房二樓,最西邊角落的灰色窗簾短暫掀開,攝像機拍下了整個過程。

 柳思妍將視頻放大,可以清晰看到烏煙瘴氣的環境,還有簇擁的人和賭.博機。

 兩個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沉重卻又欣喜。七年了,終於不再原地踏步。

 於清溏回看錄像,試圖發現更多線索。

 “張家明也來了。”柳思妍舉著攝像機繼續拍,掌心握緊,“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居然帶學生來。”

 於清溏順勢瞟了一眼,頭頂有雷在劈,他迅速拿望遠鏡。

 張家明揣著兜,站在黑車前,而和他交流的人,是餘念。

 見他不對勁,柳思妍:“怎麼了?”

 “和張家明一起的人我認識。”

 柳思妍:“誰啊?”

 於清溏沒細說,“朋友。”

 柳思妍:“你打算怎麼辦?”

 “先看看他想幹什麼,情況不對報警。”

 張家明上了車,載著餘念往更遠的地方走。於清溏遠遠跟著,神經緊繃。

 十幾分鍾後,車停在另一間廠房門口。

 深色玻璃窗,他們看不到裡面的動靜。大約五分鐘,張家明拉開後車門,強行把餘念扯出來。

 柳思妍把攝像頭對準畫面,“他幹什麼?不僅賭.博,還綁架?”

 預料之中,手機信號受到人為干擾,就地報警變成不可能。

 於清溏取下針孔攝像頭,夾在身上,並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柳思妍,“你開車去有信號的地方報警,再用我的手機給柏樟打個電話。”

 徐柏樟這個時間在開會,如果是柳思妍的號碼,他很可能不接。

 於清溏:“完整告知他現在的情況,並跟他說,被拐走的人是他朋友的未婚夫。”

 柳思妍捏緊手機,“你呢?”

 “我在門口盯著。”於清溏拉門下車。

 柳思妍按住不讓他走,“你、你別衝動,別進去。清溏,你要是也出事了,我、我……”

 她不希望相同的事情發生兩次。

 “放心吧,別浪費時間,快去。”

 於清溏躲在廢舊的汽油桶後面,觀察周圍的動態。廠房門口露著條窄縫,裡面空蕩蕩的,也沒有聚眾賭.博的動靜。

 越是這樣於清溏就越緊張,不賭博,那把念念抓來這裡幹什麼。

 廠房裡有爭吵,卻聽不到餘唸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是生死般的折磨。

 這七年裡,於清溏無數遍問自己,什麼樣的決定才叫正確?什麼樣的行動不會後悔?什麼樣的等待不讓他徹夜難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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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徐柏樟停藥的第三天,他本以為可以控制自如。可面對於清溏,觸及任何與他相關的區域,都能把自控崩潰瓦解。

 查看內褲尺碼的方式很多,他們選擇了最麻煩且刻意的一種。

 於清溏的下巴墊在他肩膀,手心很自然地貼上胸口。

 尺碼印在後腰裡側,徐柏樟掀開鬆緊帶,指尖順著尾椎骨往下滑,末端可以看到股溝,並得很緊,像是從未撥開的直縫。

 徐柏樟的手停在後腰外側,懸在內褲和皮膚之間。

 於清溏沒催,安靜趴在他肩膀,像只熟睡的貓科動物,默許他所有舉動。

 徐柏樟是弓腰抱的,鬢角磨著他耳朵,跟新生胡茬類似的觸感,扎得人心裡毛毛躁躁。

 指尖在皮膚上試探性滑動,輕微發癢,但於清溏並不排斥。他勾住徐柏樟的脖子,身體貼得更緊。

 也許是感受到他的回饋,徐柏樟的動作更加放肆。從小範圍的觸碰,變成了更大範圍的揉捏。

 於清溏埋在徐柏樟脖頸裡,氣音從喉嚨裡擠出來,“嗯嗯…啊!”

 徐柏樟突然甦醒,恢復冷靜。他鬆開於清溏,幫忙整理好衣服。好似野獸進入冬眠期,看似危險卻毫無攻擊力。

 於清溏坐在沙發,看對方用他的杯子喝水,又端著杯子返回。

 徐柏樟西裝革履,沒戴眼鏡,髮絲稍微凌亂,人也有疲憊感。風塵僕僕而來,迷人又危險。

 昏暗的燈光裡,沒有人說話。

 徐柏樟和他對視,再慢慢走過來。

 處於高位的人垂眼,處於低位的人抬頭,都在為接近對方而更進一步。

 徐柏樟抿了杯邊,沒有鏡片的瞳孔能把他吸走,“剛才弄疼你了?”

 “還好,但肯定紅了。”於清溏伸手去揉,“力度比上次重。”

 徐柏樟:“上次?”

 “醫院,你給我打針。”

 也狠狠揉了一掌。

 徐柏樟:“原來你記得。”

 “我是中毒,又不是失憶。”於清溏能感受對方眼神上的脅迫力,“我那天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記得。”

 徐柏樟有幾秒失焦,像是在思考。當於清溏以為他又要逃離時,深邃的目光再次對上,要將他吞沒。

 徐柏樟揉他耳垂,“你這裡很燙。”

 於清溏貼過來,用牙咬,“你這裡也沒好多少。”

 禮尚往來,徐柏樟用舌尖把他耳廓輪了一遍。聽他略微加速的呼吸,感受他似有似無的喘氣,“你喜歡這樣麼?”

 於清溏偏頭,鼻尖對準下頜的神經線,“我如果說喜歡,你要繼續嗎?”

 徐柏樟:“換別的地方可以麼?”

 於清溏:“哪?”

 徐柏樟:“請回答我的問題。”

 “可以。”

 “你確定?”

 於清溏覺得很可笑,“徐醫生,需要我把結婚證拿出來,來證明咱們的合法……”

 徐柏樟打斷他,“閉眼。”

 “為什麼非要閉……!”

 夜深人靜,暗潮洶湧。

 於清溏的眼被手強行捂住,身體隨之撞進沙發背。他能聽到衣服撕裂的聲音,從頸前開始,到小腹結束。

 隨之疊加的,是用力且潮溼的吻,從下巴開始,在胸前密集。

 於清溏身體有根無形的繩,纏緊裹束,動彈不得。疼痛從胸口向四周蔓延,像是成癮患者,於清溏為此而著魔。

 身體上的“折磨”會觸發生理反饋,肢體不想拒絕,聲音又是慾望的催化劑。“受害人”越急促動聽,“實施者”就越瘋狂進行,恨不得將他吸光吻碎。

 到頭來,於清溏的喘.息成為這場愛情遊戲中的伴奏曲。

 徐柏樟在他肩膀披了外套,溼吻最後落回耳廓,低音讓他著迷,“晚安。”

 狂風暴雨過後,是風平浪靜。

 於清溏低頭看西裝下面的自己,睡衣變成不規則條狀,撕落滿地,粉紅的左側圍滿咬痕,關鍵區域溼到能滴水。

 皮膚被吻得火辣辣,腫得好誇張,有嘴唇的形狀留在那裡。

 於清溏試著回憶,最敏感區域並沒有被咬過,全是吻和舔的傑作。

 他舌頭上長吸盤了嗎?

 於清溏看向“完好無損”的右側,他捏捏鼻樑,這人就不能“雨露均霑”?一大一小好誇張。

 腫成這樣,明天能不能恢復。

 回憶起來,於清溏只覺得清心寡慾宛如笑話。

 他端起懷裡的杯子,喝光了裡面的水,突然意識到,徐柏樟用了他的杯子,卻沒有留下中藥的痕跡。

 他又嗅了西裝,也幾乎沒有了。

 他不喝了嗎?

 *

 於清溏睡到自然醒,外面傳來中藥味。

 他打哈欠下床,徐柏樟戴著圍裙,在廚房忙碌。

 “早。”於清溏說。

 昨夜是誤食禁果的狂魔,今天就是如沐春風的公子。

 徐柏樟戴回了眼鏡,目光裡是柔和,“早,馬上開飯。”

 於清溏負責端碗筷,上午七點,兩個人面對面吃早飯。

 徐柏樟劃開平板電腦,翻轉一百八十度推過來,“兩個款式,喜歡哪個?”

 是睡衣的圖片,一款和昨晚一樣,另一款是新的。

 於清溏想起被撕碎的睡衣,目前在客廳的垃圾桶裡,“某人不會在為昨晚的事過意不去吧?”

 徐柏樟沒之回,但反應是默認。

 “我不介意的。”於清溏抿了口牛奶,見他手邊的藥碗,“你前兩天沒喝藥?”

 徐柏樟端起碗,“嗯。”

 於清溏撐著下巴,玩笑口氣,“你昨晚那麼失控,不會和它有關吧?”

 徐柏樟點亮屏幕,“選睡衣。”

 於清溏沒再問,劃拉屏幕,“另一件是你的偏好嗎?”

 非常柔軟的紐扣睡衣,灰藍色,沒有花紋,看圖片就覺得很舒服。

 “感覺適合你。”

 “好,就它吧。”

 徐柏樟收回平板,在於清溏領口和脖頸的連接處滑動,“你那裡怎麼樣?”

 “哪?”於清溏偏頭,有點明知故問。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