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晚夏 作品

第 39 章 往事

 “媽為我付出太多,我要做到最好,才能對得起她的放棄。”

 於清溏小學那幾年,剛好是父母事業的上升期,他們工作忙,一年到頭無休。好在於清溏懂事,自己上下學、獨立完成作業、去鄰居奶奶家吃飯,不需要他們操一點心。

 只有一次,他被同學拉去玩,回來時搭錯了公交車,坐在路邊,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永遠記得媽媽找回他時,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說沒了他該怎麼活下去。

 那是於清溏唯一做過的“壞事”,而一週以後,他的壞事又加了一件。

 他在垃圾桶發現了媽媽的留學申請書,半個月後,媽媽辭掉了離家遠但優越的工作,應聘到家門口的研究所,做了一名普通實驗員。

 雙休,朝九晚五,早上可以送他上學,放學也能接他回家。他每天可以吃到媽媽準備的三餐,家中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樣的生活於清溏夢寐以求,可為此踩在腳下的,是媽媽的事業和理想。

 徐柏樟:“那是媽的決定,你沒必要強加到自己身上。”

 事後想起,於清溏也覺得是為難自己,但他當年只有八九歲,比同齡孩子成熟,卻也只是個孩子。何況,媽媽為他放棄事業,也是不爭的事實。

 後來,他不再貪玩,更不會亂跑。生活被各種競賽、習題和輔導班填充。

 好在他以讀書和學習為樂,除去那次沒考第一,整個學生時代都充實且有意義。

 徐柏樟:“爸媽知道你的想法嗎?”

 於清溏搖頭()?(),

 “讓他們失望了()?(),

 我哪還敢開口。”

 “哪裡失望?”

 “我考了年級第二以後()?(),

 我爸媽主動問我要不要轉去學文科。”

 徐柏樟:“你本就擅長文科吧?”

 否則也不會轉去學文的第二個月?[(.)]?10?$?$??()?(),

 就能考回年級第一名。

 “嗯,你知道的,我記憶力很好,那些對我來說非常容易。”

 徐柏樟:“你有沒有想過,爸媽是因為你喜歡文科才讓你轉的呢?”

 “他們都是理科專業,怎麼會希望兒子學文。”

 他那時的想法很簡單,他從未想過超越父母,只是努力向他們看齊。

 徐柏樟:“你不是他們,不該揣測他們想法。”

 於清溏無法辯駁,“好吧,都過去了,至少沒給他們丟臉。”

 徐柏樟:“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

 如果只是成績影響,就算後期無法治癒,也不該像剛才那樣失控。

 於清溏說:“福利院牆上的照片,站在中間的瘦小青年你還記得嗎?”

 徐柏樟:“你朋友,好像叫……”

 “揚洛。”

 揚洛和柳思妍一樣,也是於清溏的大學同學,三個人同年級不同專業,在社團相識,很快成為好友。

 揚洛沒有父母,在陽城福利院長大。他帶著股與生俱來的善良,小小的身材卻有遠大的抱負。他立志成為記者,要懲惡揚善,曝光社會的陰暗。

 大四那年,他們來省臺實習,共同分配到法治欄目,組裡安排他們給服刑人員做採訪。

 三個人扛著攝像機,興沖沖來到看守所。而被採訪的對象,是揚洛兒時在福利院的好友小亮。

 小亮十歲被養父母領養,家庭和睦、生活幸福。高三畢業,他接觸到地下賭博,欠下上百萬的債務,父母為他賣車賣房,依舊杯水車薪。為償還負債,小亮最終走向犯罪道路。

 揚洛從小伸張正義,加上柳思妍的那股子衝動,兩人一合計,決定調查地下賭場,想剷平毒瘤。

 徐柏樟:“不成熟,太危險。”

 於清溏:“是啊,非常魯莽。”

 兩個還沒走向社會的大學生,就那麼著手去做了。他們是很單純,甚至帶著點愚蠢。卻在用實際行動來詮釋新聞人揭露現實、不懼危險的決心。

 罪惡無法避免,總要有人奮不顧身、勇往直前。

 徐柏樟:“你勸過他們吧?”

 “沒少勸。”於清溏搖搖頭,“他倆一腔熱血,我勸不動,又不放心,只能跟著一起。”

 當年的情況和今天相似,他們找到了廢舊廠房,連續蹲守兩天,果然發現了情況。

 礙於那時拍攝技術有限,距離又遠,拍出的東西無法成為證據,更不要說曝光了。

 他們準備報警,情況也和今天一樣,周圍設有屏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