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迷蹤 作品

第 22 章 煙味

 聽見溫柚的話,雲深很明顯地愣了下。

 沒想到她會同意,甚至擺出拭目以待的表情,將皮球踢回了他這邊。

 雲深瞅著她,眸色更深了些,像暗流湧動的海域。

 時間在寂靜中無限拖長。

 而他在反思,自己對這姑娘的認知原來還不夠透徹。

 事情莫名來到了無法收場的境地,他總不能真在姑娘面前把褲子解了。

 兩人僅相隔半步,溫柚垂著眼,面上是好整以暇,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她看見雲深垂在身側的左手動了下,她的眼睫也跟著狠狠一顫。

 那隻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移到腰間,漫不經心地撥了下西褲腰圍上的紐扣。

 旋即,男人低磁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怎麼辦,突然解不開了。”

 溫柚下意識想說“你都沒解”,紐扣又不是手機屏幕,碰一下就能自動打開。

 但她嚥下了這句話,以免顯得太貪色,好像執著於要他解開紐扣,好讓她窺見他的腰部以下。

 誰知,男人的下一句話直接點破了她的心思。

 他聲音悠悠的,尾音散漫地拖長,彷彿含著個鉤子:“好看嗎?”

 溫柚一激靈,立時抬起眼,震驚地看著他:“不是你讓我看的嗎?”

 他自告奮勇要演示給她看,她從善如流地答應了,就算產生了一丁點不軌之心,那也是受他的蠱惑,被動而為。

 雲深混不吝道:“我叫你看你就看?”

 他斂著眸,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寫著欠揍,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多不要臉,慢騰騰地反問她:“你自己沒想法的?不想看就拒絕,難不成什麼人叫你看,你都眼巴巴地湊上去盯著?”

 ……

 明明只是一顆紐扣。

 被他說的,好像她看見了多麼不該看的私密物。

 溫柚喉間哽了下,淡淡地移開視線,就坡下驢道:“確實。感覺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不看。”

 話音方落,周遭的空氣似乎更凝滯了。

 男人比她高了大半個頭,滾燙的氣息籠罩著她,一聲哂笑劃過耳畔,彷彿被氣樂了。

 溫柚忍受著這緩慢的凌遲,只想趕緊逃離這裡,再多待一秒都要窒息了。

 雲深一瞬不瞬看著她,意味深長道:“你好像又過敏了。”

 溫柚怔了怔,又聽他嗓音冷淡了幾分,像是自嘲般地對她說:“先離我遠點吧。”

 “你說的很有道理。”撂下這句話,溫柚徑自轉過身,鎮定地往外走。

 她腳步從容不迫,直到走到主臥外面,貼心地幫他關好了門,她才長出一口氣,感覺腦子天旋地轉,好像經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大劫。

 屋內。

 雲深扯了扯襯衫領口,大步走出衣帽間,來到盥洗臺前,擰開水龍頭。

 他瞥了眼系得一絲不苟的襯衫紐扣,壓下掀了衣服衝個澡的衝動。

 感覺也沒發生什麼。

 只是言語上較勁了幾句,小姑娘不服輸,目光落下來,想

 看他出糗。

 而他卻。

 可恥地。

 在她純潔的目光下。

 產生了慾望抬頭的跡象。

 真是瘋了。

 上午有會要開,

 雲深掃了眼時間,

 沒在洗手間磨蹭多久,

 回到衣帽間,

 穿上西裝外套便走出了臥室。

 溫柚恰好在客廳,正往玄關走。

 離開主臥後,她回到自己房間,風風火火地換了身衣服,想趕在雲深出來之前逃去公司,別再和他打照面了。

 沒想到他也這麼快。

 溫柚不得不停下腳步,僵硬地打招呼:“學長準備走了?”

 晨間晴朗,清透的日光斜射進屋內,將一切都照得澄亮明朗。

 男人的膚色比剛才冷了一些,額前碎髮好似沾了水,像冷霧濯洗過的松針,襯得五官深刻分明,一雙黑眸涼浸浸的,透著生人勿近。

 雲深瞥了她一眼,沒什麼反應。

 和幾分鐘前,衣帽間裡那個又拽又欠的衣冠禽獸相比,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信步走到玄關,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不鹹不淡地對溫柚道:“我叫人買了早飯,在樓下。給你送上來還是?”

 溫柚包都背在肩上了,沒必要在家裡賴著:“我下去拿吧。謝謝學長。”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家,站在電梯間等電梯。

 雲深單手抄兜,直凜凜地立在梯門前,溫柚則夾著托特包,靠在斜後方的牆上,兩人之間的氣氛,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生分。

 到達樓底,轎車就停在單元門外。

 一名相貌端正,氣質穩重的年輕男人拿著幾樣早點迎上來。

 溫柚挑了杯豆漿和幾個包子,說自己邊走邊吃就行,婉拒了他們載她一程的好意。

 深灰色轎車從女孩身邊

經過,離開小區大門後,朝著遠離東港區的方向駛去。

 雲深坐在後座,喝了口豆漿就開始查看等會兒會上可能談及的合約內容。

 秘書楊哲坐在副駕。他去年才升到這個位置,只知道老闆有個親妹妹,除此之外,從未見老闆身邊出現其他年輕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