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昀 作品

第 16 章 他到底娶了一位怎...

 姑娘裴沐蘭見她過來,將位置讓開,徐雲棲坐在二人當中。

 一眼就看到裴沐珊穿著一身火紅的勁衫,跳在人群前對著講武場吆喝。

 “打他!戳他腋下,對!就該這樣!”

 “哎,等等,喂喂喂,你打人別打臉,這麼漂亮的臉蛋,哎喲喂”

 裴沐珊捂著頭額滿臉嘆息。

 李氏摟著兒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徐雲棲不知其裡,問道,“怎麼回事?”

 只見講武場正中一身著胡服的少年被大晉一名威武雄壯的男子按在地上,那位男子穿著一件亮堂的錦袍,眉如劍鞘,渾身氣勢勃勃,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輩,滿場官眷均在給他喝彩,獨獨裴沐珊發出惋惜之嘆。

 裴沐蘭見二嫂李氏笑岔了氣,接過話茬,“方才大兀使團來了一位小郡王,生得一雙琥珀般的藍眸,妹妹一眼看呆了,便給他喝彩,燕國公府的小公子燕少陵見狀,主動請纓跟他交手,這不,那位小郡王被少陵公子給打趴下了,妹妹在可惜那張臉呢。”

 徐雲棲哭笑不得。

 裴沐珊這看臉的毛病。

 裴沐蘭覆在她耳邊悄悄道,

 “燕家這位少公子,喜歡五妹妹呢。”

 原來如此。

 徐雲棲這下認真端詳了一番燕少陵,那少年大約二十上下的年紀,端得是從容不迫,氣勢凌凌,眉宇間歇著一抹張揚肆意,一看便是上京城打馬過街的貴胄子弟。

 “那妹妹呢?”

 裴沐蘭小聲笑道,“妹妹嫌他不如三哥好看,拒絕了燕家的提親。”

 徐雲棲:“.”

 這燕少陵分明已經生得夠俊俏了,裴沐珩害妹妹不淺。

 比武過半,大兀三王子連挫了大晉三名勇將,形勢緊迫,皇帝正問何人敢上去迎戰,最後對方點名要與十二王裴循交手,二人均是嫡皇子,又兼名聲在外,三王子想與他較量一番,也想剎一剎大晉嫡皇子的威風。

 十二王裴循應戰。

 年近而立的閒王帶傷瀟瀟灑灑上了場。

 他從御階躍上馬背時,場外一陣雷動。

 徐雲棲才知曉這位十二王很受姑娘們歡迎。

 李氏告訴她,“弟妹不知道吧,十二王被譽為我大晉第一神射手,他出場,沒得再輸的。”

 裴沐蘭在一旁憂心忡忡插話,“可是,我聽說十二叔受了傷,”

 李氏猶未答,站在講武場圍欄處的裴沐珊大聲回,

 “十二叔即便受了傷,也能打得對方落花流水!”

 徐雲棲除了學醫,最想學的便是射箭,對於姑娘來說,有一身射箭的本事,行走江湖就能防身,可惜外祖父不擅長,她後,對這位十二王便生了幾分好奇,與其他人一般,伸脖張望。

 二人坐在馬背,面對長空,雙雙張弓。

 十二王裴循的射術果然如傳聞那般,行雲流水,只聽見離箭破空,裹著一股氣貫長虹的架勢,沒入雲霄,也不知去了多遠,隱約不見蹤影時,卻忽然聽得一聲大雁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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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

 眾人見那大雁馱著兩隻箭矢摔入草叢中。

 大兀王子射穿了它的翅膀?()◣?@?@??()?(),

 裴循所射則削去它額頂一撮羽毛()?(),

 箭術高下立判,尤其在裴沐珩親自上前將略有些跛腳的裴循攙回來時,大兀王子臉色就更難看了。

 裴循竟然是帶傷迎戰。

 李氏見徐雲棲看得杏眼發亮,笑她道,“你喜歡射箭?”

 徐雲棲認真點頭。

 李氏道,“三弟的箭法便是十二王親傳,回頭你可以讓三弟教你呀。”李氏說這話時,眉梢流轉幾分曖昧。

 徐雲棲輕輕一哂,裴沐珩哪有這個功夫,即便有這個功夫也沒這個心思。

 李氏實則是個心細的,這些日子冷眼旁觀他們夫婦相處,便知是相敬如冰,她見徐雲棲不答,只當她難過,寬慰她道,

 “日子是慢慢熬出來的,其實,你不曉得多少人羨慕你呢,昨夜你二兄回來便告訴我,三弟昨日下午在兩國第一場談判中,駁得對方啞口無言,幫我大晉佔據了先機,這事你知道吧?”

 徐雲棲還真不知道,朝中的事,裴沐珩從不告訴她,以他約法三章來看,該也不希望她多嘴。李氏看出門道,心生同情,將她手腕拽得更緊了些,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你兄長說,秦王和太子都想拉攏三弟,今後三弟前途無量。他一心撲在朝政,你多擔待些。”

 徐雲棲哭笑不得,受了她的好意,“多謝二嫂,我心裡都明白呢。”

 十二王比試結束後,官眷們三三兩兩便散了。

 裴沐珊吆喝幾位姑娘去打馬球,徐雲棲便與李氏回行宮,中途兩個孩子非要去水邊看人耍水鏢,李氏只得招呼裴沐蘭同去幫忙,徐雲棲獨自一人往行宮走,中途路過一截棧道,被人攔了去路。

 大理寺卿的女兒劉香寧帶著兩個丫鬟婆子,擋在徐雲棲前頭,她面色白中帶青,說起話來也中氣不足,“徐徐氏,你昨日是不是故意的?”

 徐雲棲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淡聲回,“劉姑娘身上該起了一些水泡,不在屋子裡養著,興沖沖出來見風,回頭傷口容易潰爛,疼起來如同螞蟻啃噬,日夜難眠”

 劉香寧聞言怒火更盛,眼底的恨意幾乎要蓬出來,“沒錯,我今日也叫你嚐嚐這滋味.”

 她使了個眼色,便見幾名侍衛從兩側林子裡竄出來,並劉香寧主僕五人將徐雲棲和銀杏圍了一通。

 徐雲棲冷瞥了一眼,捏緊袖中銀針,正打算動手,側面石徑傳來一道力喝,

 “你敢!”

 徐雲棲循聲望去,只見一廣額闊面的高瘦夫人,帶著兩個女婢匆匆行來,她裙帶當風三步當兩步上了臺階,攔在徐雲棲跟前,對著劉香寧喝道,

 “劉姑娘,你父親時任大理寺卿,私下傷人是什麼後果,你不明白?”

 “你被潑茶是蕭家之故,與雲

棲無關,若再揪著不放,回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香寧瞥了來人一眼,面帶冷諷,“你是何人,敢壞本姑娘的好事!”

 那位夫人似乎不願與她糾纏,“我是何人與你無關,你再不走

 ,我便要叫人了!”()?()

 那劉香寧見她嗓門拔高,頓時氣洩,“你,你等著,我回頭跟你算賬!”帶著人氣急敗壞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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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呼嘯,松香一陣一陣蓋過面頰,徐雲棲手執茶壺,給坐在對面的蔣夫人斟了一杯,二人一道坐在一臨崖的山亭,相望無言。()?()

 徐雲棲苦笑,“我觀劉家非通情達理之門戶,夫人何故為我得罪那劉家,她那點小伎倆還奈何不了我。”

 蔣夫人搖頭,“我難道眼睜睜看著別人對你動手?”

 見徐雲棲還要辯駁,她抬手握住徐雲棲的手腕,溫聲道,“好孩子,這半年你過得好嗎?”

 徐雲棲眼神微動,唇角笑意更甚,“我怎麼會不好呢,吃穿不愁,無事一身輕。”

 蔣夫人看著她熠熠如月的眼,忽然間便哽咽了,“若沒有陛下賜婚,不知該多好”言辭間,埋首哭得雙肩發顫。

 徐雲棲神色淡下來。

 一年前,徐雲棲進京不久,在城陽醫館給一位官宦夫人治了病,那個人便是蔣夫人,後親。

 那時,徐雲棲為長兄徐鶴覬覦,不欲留在徐家,便答應了母親章氏見了蔣夫人一面。

 二人一見如故,蔣夫人的命為徐雲棲所救,對她喜愛得不得了,連忙安排徐雲棲與獨子蔣玉河相看,蔣玉河本對徐雲棲生了幾分感激,相看時,見她亭亭玉立,嫻靜溫雅,越發驚豔。

 兩家就這麼將婚事定下來。

 蔣家乃四品伯府,比徐家門楣高一些,卻也相差不遠,算得上門當戶對,婆母疼愛,夫君溫潤如玉,這是一門再好不過的婚事。

 可惜兩家剛交換庚帖不久,皇帝賜婚旨意下來,好好的一門婚事泡了湯,章氏和蔣夫人幾乎抱頭痛哭。

 這半年,蔣夫人每每想起此事,便扼腕痛惜。

 徐雲棲不忍見她如此,連忙勸道,“夫人,都過去了,咱們有緣無分,也是無可奈何,現如今,我很好,日子過的四平八穩,您也該釋然,好好給蔣大哥尋一門親。”

 提到蔣玉河,蔣夫人哭得越發痛心,連著手指也在發顫,滿腔的心思欲傾訴,只是顧忌徐雲棲如今已嫁人,話到嘴邊終究吞了回去,只剩無聲嗚咽。

 哭了一陣,蔣夫人緩過來,抹了抹淚,笑著問徐雲棲,

 “三公子對你可好?”

 徐雲棲怕她掛念著,忙道,“好嘚很呢,您別瞧他面上冷,心裡頭熱乎著呢,很捨得給我花銀子,去了外頭總總要帶貴重的禮物回了。”

 徐雲棲說這番話,一來叫蔣夫人放心,二來,也是讓蔣玉河死心。

 偏生,蔣夫人心疼看著她,眼眶含淚,

 “雲棲,你是什麼性子我能不明白嗎,這些話哄騙你母親便夠,我是不信的,三公子人品貴重,我自然信得過,只是夫妻恩愛,便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