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昀 作品

第 73 章 大結局上(真相)

 必須得有兩位太醫同行()?(),

 二人交替把脈,商議開方子,並輪守熬藥,以杜絕任何迫害之事發生。”

 “而這一日同行的恰恰是太醫院最負盛名的兩位老太醫,範院使與柳太醫。”

 “依制,兩位太醫相繼給皇后把脈,這一把脈後,柳太醫臉色就變了。”

 皇帝聽到這裡心下一沉,殿內上百雙視線灼灼盯著老爺子,老爺子目色幽幽瞥著皇后,彼時皇后已撲在十二王裴循跟前,緊緊摟住了兒子,眼珠無神似的沒有半分波動。

 方才裴沐珩這一箭已將大臣喝退兩側,眼下大殿正中被空出來,僅僅只有他們母子二人。

 章老爺子嗓音一沉,“因為柳太醫發現是喜脈。”

 皇帝頓時兩眼一黑。

 劉希文見狀顧不上震驚,飛快給他撫背順氣

,徐雲棲怕他老人家有個好歹,趕忙上前用細銀針紮了皇帝幾處手脈,幫他穩住不斷翻湧的氣血。

 皇帝緩過氣!”

 章老爺子說了一陣嗓音變得沙啞,他用力清了下嗓,接著道,

 “陛下是否臨幸后妃,旁人不知,兩位太醫院的正副院使卻是曉得的,這下便知皇后這一胎暗藏玄機,柳太醫醫案寫在巳時初刻,死在午時三刻,這當中有足足一個時辰還多,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必只有兩位太醫與皇后娘娘自個兒清楚了。”

 裴循聽到這裡,已有了不妙的預感,他面色冷峭瞪著章老爺子,“你什麼意思?”

 皇帝登時意識到了什麼,對著劉希文斷喝,“去,取太醫院檔案過來!”

 這一點荀允和早有準備,以皇帝的名義著人在大內檔案閣,將這一日牽扯人員的醫案均取了來,因著那日柳太醫已死,關於皇后的醫案只有一份,正是範太醫所寫,上頭寥寥數語記載皇后是月事不適,這個時候劉希文突然想起了一樁讓他好奇的事。

 二月初二明月公主薨逝,皇帝悲痛之至,壓根沒心思與妃子同房,一向淡漠內斂的皇后卻在隨後的二月初八邀請皇帝去坤寧宮用晚膳,也不知皇后在酒里加了什麼,皇帝喝完後便摟著皇后去了簾帳內。

 這是逾矩的,事後皇帝覺得對不起女兒,為此吃齋整整一月。

 再然後的二月二十五,範太醫診出皇后有孕。

 同年十月初四,十二王裴循出生,而這一日也發生了一樁不小的禍事,皇后清晨被園中兔子驚了駕,導致提前發動,於這一日誕下十二王裴循,不僅如此,是日大出血,差點丟了性命。

 從醫案記載來看,一切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裴循明顯察覺到章老爺子的弦外之音,咄咄逼人質問,

 “老爺子,你是熙王府的姻親,為了讓熙王繼位無所不用其極,這上頭記載沒有任何破綻,你空口無憑,汙衊本王和母后,本王絕不饒了你!”

 混淆皇室血脈,非同小可,便是皇帝也決不能輕易接受,

 “證據呢!”

 “你證據何在?”

 “憑

 什麼以為十二王不是陛下親子??()_[(.)]???*?*??()?()”

 朝臣七嘴八舌責問。

 他們倒不是為了維護十二王,他們維護的是大晉皇帝的臉面。

 章老爺子緩緩笑出一聲,蒼茫的視線漸漸聚焦,最後落在徐雲棲身上,

 “雲棲,你過來。()?()”

 徐雲棲本立在皇帝身側,聽了這話,目色浮現稍許茫然,隨後慢慢來到老爺子跟前。

 老爺子朝她和藹地伸出手,“孩子,我臨走時交給你的金墜子呢。()?()”

 徐雲棲愣了下,立即從脖頸掏出一物,又解下鎖釦交給老爺子。

 這是一個鏤空的金墜子,鴿子蛋大小,雕工極其細密繁複,老爺子將之接在掌心對著燈芒處望了望,東西還在裡頭,旋即他用指尖撥了撥底下一個機括,只見墜子破開,裡面落下一物,正是一張泛黃的宣紙,老爺子小心謹慎將之打開,呈給皇帝,

 “陛下,我當年給師傅剖屍驗毒時,在他腹部發現此物,如果我沒猜錯,師傅當年發現皇后胎像有異,恐被對方滅口,便將真正的醫案吞入腹中,以待真相開啟這日,而這上頭記載了皇后病理的時辰,症狀,診斷,一目瞭然。()?()”

 整個大殿為之一震。

 徐雲棲滿目驚愕盯著那團皺巴巴的宣紙,臉色變得極其古怪。

 所以熙王府苦苦追求的真相,從始至終就在她身上。

 她忍不住往殿門處的裴沐珩望了一眼,夫妻倆目色交錯,不甚唏噓。

 這個金墜子裴沐珩並不陌生,他甚至親自替她取過

 劉希文怔愣一瞬,飛快奔過來,從老爺子手中接過此物交給皇帝,又拿著太醫院舊醫案對比,再喚上範如季上前甄別。

 宮廷特供的宣紙,上頭印著太醫院專用字樣,核查確認柳太醫親筆無誤,只是這份醫案沁些痕跡,字跡斑駁認不太清,顏色也顯得焦黃了些,即便如此,“滑脈”二字赫然在目,所以,皇后在二月初二壓根就不是範太醫所診的月事,而是有孕無疑了。

 此前劉越召集京城最負盛名的仵作及兩名太醫開棺驗屍,終是從那截截白骨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與老爺子所說相佐證。

 再聯繫今日皇后與文國公之舉,一時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大殿內異常沉默。

 裴循彷彿被雷擊中,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不可思議,漸而面上血色褪盡,汗密密麻麻從皮毛滲出,一點點聚在掌心慢慢滑落,嵌在骨子深處的那股傲氣,也隨之轟然崩塌。

 這個人是誰,已不言而喻,難怪他總是異常的溫和耐心,難怪他說出要奪嫡時,他沒有任何猶豫,便替他衝鋒陷陣。

 當時有多感激振奮,此刻就有多嫌惡。

 皇后閉了閉眼,臉上沒有任何被揭

露的狼狽和惶恐,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釋然。

 她終於可以不用揹負著罪惡前行。

 皇帝面頰青一陣,紫一陣,好一會兒沒喘上氣,這個毒婦不守婦道便罷,心狠手辣害死明月,嫁禍熙王,簡直可恨之至。

 他靈魂都給氣出了竅,面頰似罩著一層死灰之

 氣,漸漸失去理智,枯槁的雙手隨意往長案上去摸,熟知他習性之人已知道他要做什麼。

 文國公顯然看出端倪,顧不上沉重的腳鐐飛快往前一撲,恰在這時,皇帝的硯臺朝皇后砸過來,文國公側身一擋,那塊硯臺結結實實砸在了他右肩,他悶哼一聲,忍痛看向懷裡的人。

 皇后只覺眼前一晃,那道依然矯健的身影就這麼撲了過來,她半個身子被他鉗住,模糊的視線順著他胸膛往上挪,漸漸看清那雙渾闊漆灰的眸眼。

 暌違已久的悸動令心跳不自覺加快。她不記得多少回盼著夢到他,而現在這個人真真實實的在她面前,即便他們已面目全非。

 “寅昌,是你嗎?()?()”

 周遭有什人,她看不清了,也顧不上了。

 她眼底沁著淚,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慢慢將手覆上他面頰,

 “原來你長成這樣了呀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她這樣笑著說。

 指腹所到之處,佈滿溝壑傷痕,再無往日半點榮光,

 “你不該是這樣的()?()”

 最後笑意化作痛苦將她徹底淹沒。

 他本該是上京城最耀眼的兒郎,本該是大晉邊關最出色的少將軍,那一年桃花細雨,他們相識於暢春園,她的風箏被掛在樹梢,一風姿朗朗的少年經過,一躍而上便將之取下還給了她,他眉梢歇著肆意,唇角笑得張揚,見她俏生生的便逗她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

 她不敢輕易自報家門,便捏造了個身份矇騙他,

 文寅昌便笑著回,“我今日幫了你,你打算怎麼謝我?”

 “那我買一隻燒鵝給你吃?”她最喜歡吃燒鵝了,每每讀書之際,便從學堂悄悄溜出來去買燒鵝吃。

 哪知對方還當了真,二人約定下回在此見面。

 一來二去,他們時不時在園子裡嬉戲,他陪著她走過母親逝世最艱難的時日。

 後來一次宮宴,二人在皇宮撞了個正著,被他發現她真實身份,他氣哼哼覷了她幾眼,掉頭就走,她急得不得了,以為他再也不搭理她了,獨自一人坐在暢春園哭,偏生那人,從樹梢探出半個頭,將她最喜歡的燒鵝用竹竿捎給了她。

 那漆黑的眸色似一束光照耀她心底,動心就在那一剎那間。

 她也曾是敢愛敢恨的姑娘呀,當日便告訴他,非他不嫁。

 文寅昌又豈是沒有擔當的男人,翌日便回府告訴母親,讓文老夫人去蘇家提親,媒人上了門,與蘇老爺子表明來意,那文寅昌不僅出身優越,極有才幹,蘇尚書又豈會不許,口頭允諾下來,約了個正式上門定親的日子。

 好巧不巧,皇帝賜婚的意思下來,一個是世子夫人,一個是當朝國母,孰輕孰重一目瞭然,君威在上,蘇尚書也不敢違拗,只得斟酌人選,蘇府有三個女兒,大姑娘端莊內斂,性子太悶,容貌不夠出色,三姑娘活潑俏麗,卻是大字不識,不學無術,論品貌兼修,性情閒雅大方的便是二姑娘蘇芷寧。

 為了整個家族著想,蘇尚書毫不猶豫選擇了蘇芷寧,甚至都不曾問女兒的意思,就將女兒名諱報去皇宮,次日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