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 作品

第 69 章 愛意難藏

手裡的花送出,女生抬起頭,笑說:“這是我弟做的花,他也是你粉絲。”

之後又氣沉丹田,稍微加大了聲音,說祝新劇大爆。

陳白感謝弟弟和她的祝福,直起身來,一隻手抱著花,笑著一揮空著的手。

他以為這束花就算是結束,沒想到只是個開始。繼粉白花束之後,又有人一起送出花,白綠色,很大的一束,從理智上來講,不太像是他單手能抱得動的樣子。

手上已經沒有位置,他和助理劉哥一起接過,最後由劉哥暫時幫忙拿在手上。

今天的花意外的多,最後小孟和經紀人也幫忙,一起進了酒店大門。

光亮依舊,在完全走進酒店大堂前,陳一白回了頭,笑著一揮手,在這種時候依舊不忘禮貌性說聲再見。

然後他得到了百倍還回再見的聲音。

從下車的地方到酒店大門,短短一段距離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等到外面的聲音逐漸從身後消失,坐電梯上樓,幾個人都鬆了口氣,抹了把身上的汗,感受難得的涼快。

不易出汗體質的陳一白已經恢復正常,外面套著件襯衫,看著乾淨清爽,完全不像是剛從人堆裡撈出來的人。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之後想起了什麼,問:“剛才那樣會擾民嗎?”

經紀人往電梯牆面上一靠,暫時不太能說話,一邊在他們進到酒店大堂後就和他們匯合的負責帶路的工作人員解釋說:“不會,劇組已經把酒店包了下來,現在入住的都是我們的人。”

今天忙著開機儀式,現在劇組的人都在忙,也沒其他客人在休息。要是會打擾到別人,酒店保安早在一開始就不會讓粉絲在酒店樓下蹲下。因為直接包下整個酒店,這邊的可操作性強了不少。

陳一白於是點頭,說了聲好。

小團隊已經擴張,一個套房裝不下,他們的房間分開來,這次去的是某白的房間,先把身上手上的東西放下,工作人員把人帶到後就告辭離開。

幾束花一放,客廳的桌面就徹底滿了。

距離定的開機儀式彩排的點還有一段時間,經紀人放下花後沒有走,和助理一起翻了下幾束花束。

動作很小心,沒有破壞花束,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但什麼也沒能找出。沒找出來,她們看上去像是反倒鬆了口氣。

陳一白瞅了兩眼,不懂就問:“你們這是在找什麼?”

“沒找什麼,也不是不尊重這花,”經紀人說,“只是出於一些安全方面的考量。”

她說:“這邊的這些花你還沒碰過吧,要抱一下嗎?”

陳一白點頭。

他一點頭,專業攝影攝像兼經紀人瞬間掏出了自己手機。

“……”

難怪好心主動問這事,原來是想豐富自己的素材庫。

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經紀人為自己辯解了一下,說:“這次不是存庫存,等會兒你有時間登號發個動態。”

之後又說:“先把你的剪刀手放下。”

以為邊拍邊說話就能有機會偷渡一個剪刀手的某白於是把自己手放下了。

經紀人咔咔拍照,快拍快選,選出後直接發來。

照片上的人底子好,在除自己親手掌鏡之外的鏡頭裡都很能打,不用進行什麼調整,原圖直髮。

照片發出,經紀人說:“照片發你了,你自己看著來。”

陳一白拍完後還在看放花裡的小卡片,聞言把小卡片一收,揣進兜裡,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

很久沒點進去過的軟件還登著陳二白的號,他迅速切換了。

上午接近十點,偶爾會動彈一下的賬號更新了一條動態。

【陳一白v:感謝朋友們[圖片][圖片]…】

一張照片一束花,端水大師讓每束花都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張照片,房間裡陽光正好,綠影投下,花和人看著都燦爛。

消息只發出一分鐘不到,頭頂消息不斷彈。

為了能看到陳二白這邊的評論動態,他沒關軟件的消息提醒的權限。陳二白髮動態的時候是消息框不斷彈,這邊是消息框就沒消下去過,只能看到不斷變化的點讚的用戶名。

動態發完,造型師菁姐帶著她那箱子過來,說:“頭髮有點亂了,還有點時間才下去,我再給你捋捋。”

陳一白於是放下手機。

他放下手機,消息該彈彈,評論區的人該聊聊,一直沒停下。

【在現場!圖三的花是我們一起送的!一白本人真的超好看!當時太擠了,我差點懟他身上,距離超級近,越近越好看!】

【等!沒有文藝的文案和小表情,這次是老婆本人發的!前排合影!】

【果然從早上蹲到現在是值得的嗚嗚嗚,老婆是真的很有禮貌很為大家考慮,本來都該走了,考慮到特意過來這邊的粉絲朋友多留了一會兒(當時離得近,所以聽到了老婆和助理的話】

【禮貌+1,看到他給助理姐姐遞紙巾了,很自然,感覺平時就是這個相處模式】

【你們這些人好裝!在外都喊陳一白和八塊九毛一,在這裡偷偷喊人老婆(睜眼)】

有的人是真在裝,在外人模人樣,對內無差別亂喊,有的人是幡然醒悟,痛定思痛決定跟著亂喊。

【我原本是不贊成對著一個大男人喊老婆的,對不住了兄弟們我要叛變了……一白身上是真香,不是香水的那種香,聲音也好聽,笑起來真的好溫柔,心跳到現在還沒緩下來(安詳躺倒)】

【哈哈哈難道只有我注意到一白被保安攔好幾次了嗎,第一次看到保安不攔粉絲攔演員的哈哈哈】

【我注意到的是邊邊的應該是造型師的姐姐,她真的一直在對他頭髮進行死亡凝視啊哈哈哈哈】

【你們就喊吧,以後一白要是談戀愛了,一哭一個不吱聲(恨你們這些在現場的人】


在粉絲在酒店門口等到陳一白後,開機儀式現場照片和視頻也放出,成功登上熱搜,佔據幾個詞條。

電視還沒開拍,收視暫時不能下定論,但至少從開機儀式當天的熱度來說,主演穩穩扛起了流量和話題度,成績亮眼。

每一天的時間都不能耽擱,從開機儀式當天開始,劇組就進入到了趕進度模式。

這組裡有老牌演員,也有部分導演挑出的新人,片子的質量決定著劇到時候能走多遠,也決定著分到的錢的多少,於是陳一白除了平時的拍攝任務外,私底下還需要和其他演員尤其是新人對對戲,從早忙到晚。

因為題材原因,劇組有不少夜戲,夜戲總時長加起來遠超正常劇組。

夜戲大部分是外景,前一天晚上出完外景,後一天又需要回到影視基地參與白天的戲份的拍攝,來回奔波,作息顛倒的結果就是原本一天一杯黑咖的陳一白變成了一天兩杯,早一杯下午一杯。

五六月份的時候,天氣又開始重新熱起來,出外景熱,飯不太吃得下,冰黑咖剛好。

傍晚,又是晚飯時間。攝影機停止運作,安靜空間變得嘈雜,人影不斷走動。

拍完最後一場戲,陳一白自覺向著經紀人和助理走去。

昨天晚上拍了夜戲,今天不適合再繼續工作下去,這一場就是他今天下午的最後一場戲,拍完就結束,剛好可以和明天的放假時間連著一起休息。

晚飯在之前已經送到,經紀人幾個在他拍戲的時候已經抓緊時間解決了,等到他走近後,助理伸手把留下的晚飯遞給他。

經紀人說:“今天中午你也沒怎麼吃,先把晚飯吃了,吃了我們再回酒店。”

隨手摘下架鼻樑上的沒有度數的銀框眼鏡,再順手揉了把腰,斯文法醫秒變八十太爺,陳一白接過晚飯,撐著腰在一邊小馬紮上坐下。

飯還沒吃上,有人來找他了。

是平時經常和他對戲的新人,最常被導演罵,所以也和他對戲對得最多。

“一白老師,你現在有時間嗎……”

人邊說話邊抱著劇本小跑著過來,走近後才看到他拿手上的晚飯,動作一頓,意識到他還沒吃晚飯,硬生生剎住了腳。

過什麼,擱那站著,於是陳一白主動問:“是有什麼事嗎?”

“想對一下後面的戲。”

他一問,新人腦子裡還沒想好措辭,於是只能如實回答,之後又趕忙接著說:“一白老師先吃飯,我這先不打擾了。”

“對一下不花時間。”

暫時把手裡晚飯放在一邊,陳白重新拿過劇本站起,說:“我明天休息,對不了戲。”

新人反應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同意了的意思,之後連忙道謝。

他人已經站起,經紀人於是沒有多說其他,看著兩個人離開。

對戲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二十多分鐘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新人想快速對完不耽誤人時間,結果頻頻進入不了狀態又找錯感覺,兩個人一起耗那。

助理坐在經紀人旁邊,看了眼遠處的人本:“這樣沒問題嗎。”

這幾天外景和內景交插,作息本來就混亂,加上天氣熱胃口不行,那人攝入得最多的就是早上的豆漿和黑咖,飯就那幾口,是一點沒多吃。

經紀人呼出一口氣:“沒問題才怪。”

她說:“看今晚的時候去問問附近有沒有適合熱的時候吃的菜。”

時間過得快,這邊商量著,傍晚的光暗下,天邊的雲逐漸從粉紫色變成深的藍紫色。

陳一白堪堪踩著最後一抹光亮消失的時候回來,輪廓被背後光亮照亮,看不清表情。

經紀人憑直覺覺得人的腳步似乎沒有平時那麼輕鬆,站起身來,眯著眼睛仔細看過去。

人走近,隱在黑暗下的臉被周圍隱約的光亮照亮,一張本來就偏白的臉露出。

“對完戲了。”

在這種溫度下出外景都能不出汗的人額角滲出點點冷汗,和平時一樣揉了下頭髮,說:“好像有點不舒服哈。”

他說著,額角的冷汗滑下。

“……”

兩個助理瞬間站起。

得,真出問題了。

天邊那點光徹底消失了。

接近下班回酒店的時間,司機已經在車裡準備著,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有人來。

和平時稍微有點不一樣,動作看著快一些。

他下車想要打開車門,結果在他繞到後座車門去之前,經紀人已經率先上前跑了兩步打開車門,率先上車後轉過頭對他說:“先發動車,去醫院。”

“醫院?”

司機先是愣了下,之後反應過來,也不在這種時候多問,快速回了自己的駕駛位發動引擎,順帶打上最近的醫院的導航。

路面兩側燈光向後退去,車輛駛向醫院。

醫院無論什麼時候都飄著濃重的消毒水味。

虛假的法醫遇上了真正的醫生,並在診斷後確診為胃炎發作,喜獲病床x1,獲得病號服x1。

“病人情況不嚴重,吃了藥之後情況基本能控制,只是現在還有低熱,如果還是擔心,這邊建議可以先住院觀察一天。”

從出外景到躺病床上,時間和空間的跨度都巨大。天色已經徹底黑下,犯胃炎的人在病房裡安靜躺著,經紀人站病房外和醫生交流,聞言一點頭。

跟著去把該辦的手續辦了,等到她再回到病房門口推門進去的時候,躺床上的病號正睜著一雙眼睛試圖找助理要自己的手機。

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要死不活,但還記得找手機,那就證明情況還行。

經紀人往床邊走,呼出一口氣後坐下,說:“這個時候還惦記著玩手機?”

“不是。”

接過助理迅速遞:“我跟朋友約了下班之後打電話。”

現在距離原本定的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他不能無緣無故放人鴿子,至少得說聲是怎麼個事。

他現在人虛著,說話都比平時輕不少,腦子裡倒是一如既往地惦記著他那朋友。

朋友腦穩定發揮,旁邊的助理移開視線,經紀人抹了把臉,說:“我已經給你朋友說了。”

她道:“你的電話他打不通,所以問到我這邊,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陳一白解鎖手機,果不其然看到幾通未接電話。點進聊天界面,他順嘴問:“千姐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

經紀人看了眼他,說:“你這難不成還想瞞著?”

陳一白比了個一點點的距離,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他這兩天還在工作,事情能少一件就一件,對心情也更好。”

那就是原本真有這個意思。

經紀人覺得從理智上講,他這狀態壓根瞞不住。其他不論,單說聲音,打個電話是個人都能聽出不對勁,更別說他這位好朋友。

提起了人,她順帶問:“你朋友現在在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