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全息怪談3
荒星。
即使驛站和公共交通乘坐處看著光潔明亮,但待的時間一長, 鞋面上還是會籠上灰塵。
相吉等待著交通,安靜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直到感知到了身邊的目光。
相吉抬起頭,看向安命。
但只看到了安命的側臉。
安命已經收回了目光。
相吉繼續垂下頭,等著通往飛船的共同交通。
一直到陽光都變得不刺眼,也沒有任何形式的公共交通馳過,甚至連任何交通行駛過會呼嘯的風聲都沒有發出。
周圍寂靜無聲。
“車輛,會不會在地下呢?”相吉終於猶豫著開口問。
“這裡不是。”安命說。
荒星鮮少鋪設地下隧道,也沒有多少公共預算留給交通。
再加上荒星本地對飛船的需求少,就算鋪設也不會在飛船服務站這裡鋪設。
安命往遠處眺望一眼:“……車應該不會來了。”
哪怕白霧已經散去,交通好像還是沒有恢復。
“啊……不會來了嗎?”相吉吶吶道:“那我們需要走路過去嗎?”
為了留給飛船落地的空地,服務站距離停靠處的距離不近,走過去也不是輕鬆的事情。
安命沉默著沒直接回答。
她在思索,當初的記錄上,沒有直接寫相吉的名字,也沒有安靜的名字。
安命做出“相吉知道安靜”這種推測的依據只是因為,當初相吉嘴裡頭的驚呼。
她能借此直接詢問相吉嗎?還有現在,要讓相吉直接走嗎?
“……”
安命說:“距離太長了,走過去很麻煩,不如直接去找輛車?”
相吉驚訝地睜了睜眼睛:“可以找嗎……如果能找到的話。倒是你陪我這麼久,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事。”安命輕輕搖頭。
服務區到飛船有相互溝通的站點,和民用區分開。
安命從前沒去過,也不知道是什麼結構,只是憑藉著記憶中的指引方向走著。
相吉跟在她後面。
走了兩步,安命忽然說:“你可能才知道我,不過我更早就知道你……我聽謝密提到過你。”
“謝密。”相吉謹慎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放低:“她、提到過我嗎?”
相吉頓了下,才想起來,正常人應該怎麼回應。
所以相吉在安命身後硬生生擠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
就像是在為熟人間的相互介紹害羞一樣。
只是在發現安命沒有看她之後,她的笑快速地收斂下去。
“嗯,謝密她很意外,說感覺你看起來像是大小姐,到底為什麼會到荒星來呢?”安命繼續說。
“因為旅居?”相吉回答。
走了段路,終於接近車輛停放的地下車庫。
面前的不是狹窄的街道和忙碌襤褸的人群,空蕩蕩地是另一種形式的荒涼。
荒星貧困,沒有什麼外來的人,只有本地人和紛亂時候的流民,這意味著土地也變得慷慨。
只是,怎麼看,都不是能旅居的地點。
安命望著前方,笑了聲。
相吉臉一紅,還是沉默著。
到現在,安命也能看出來,相吉大概不會說出來了。
連來的原因都不願意說,更是無從詢問安靜。
相吉就像是對什麼都保持警惕一樣。
她們一
直沉默地走著。
往前,安命能看到車轍延伸著。
她也能大概猜到公共交通是什麼結構,估計車輛在地下停著,定時行駛到地面接送。
越走,安命越能發現路線的不對勁。
四周還是陽光明媚,死寂無聲。
但安命看到了地面沙土上略顯紛亂的腳印。
再往前,終於到了從地面延伸向地下的停車場入口,到這裡也終於不是沙土地,而有了修繕良好的路,以及單獨架出玻璃罩的入口。
玻璃罩上有著屏幕,往常,這裡應該播放線路和運營的車輛,但現在,屏幕摔在地上,四周都是飛濺的玻璃渣。
明明屬於官方,但四周一個看門的人都沒有。
安命站在入口,往裡頭一看。玻璃罩穿透了光線,內裡敞亮,通透。
“……”
這就意味著,在通透的玻璃外,以及一覽無餘的沙地上,她們在外面沒有躲藏的空間。
裡頭有人嗎?
安命尚且有顧慮的時候,身後的相吉小聲說:“我走的時候,拿了武器。沒關係的。”
“而且,我的異能也告訴我,下頭沒什麼。”
聽完相吉的話,安命才順著往下走:“你的異能還告訴你其它的了嗎?”
往下走,穿透玻璃罩的光線也變暗,直到一個轉彎,轉成了人工的燈光。
相吉在她身後細細小小地說:“荒星嗎?告訴我,荒星未來可能會有點亂,我看到一些紛亂的片段。”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夾帶著隧道的回應,就像是落不了地一樣。
順著隧道往地下走,直到又一個拐角,視線驟然開闊。
安命停下腳步。
相吉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安命站在相吉身前,面對著寬闊的停車場,瞳孔微微收縮。
她現在也看到了相吉看到的紛亂的片段。
如果外頭沒有一個車輛行駛,那麼按照常理來說,停車場不說是滿的,至少也應該停了大半。
但正經停放著的車輛寥寥無幾,放眼望去,四處皆是車輛翻倒在地的景象,車窗玻璃支離破碎。
安命看向最近的一個翻倒的車輛,上頭還有著彈孔。
之所以只有彈孔,可能是因為壓根搞不到什麼更先進的武器。
安命腦子亂了一瞬,通過外頭還沒被吹散的腳印,她猜,破壞的時間估計很近。
“所以才沒有車往外走……”
安命揉了下額頭:“相吉,你能聯繫上……不管誰,總之有武裝的。”
“先告訴她們,注意一下□□,應該是□□乾的。”
安命快步在這些廢墟中穿梭著,她還沒忘記,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尋找能動的車。
但似乎能獨自行駛的都沒開走,剩下的則由總控控制,也無法移動。
“□□?”相吉一愣,“怎麼會,在這裡面?……怎麼看出來的?”
她頓了頓:“當然沒有懷疑您的意思。”
安命把從車輛上的視線挪開,看向相吉,“因為這裡的武器。”
荒星的法律,允許個人持槍,只是需要考證,並需要向政府上繳稅。
而同樣,這不是說你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安命想到了謝密,謝密雖然是灰色地帶,但也曾經涉黑,在她的地下室,有著堪比軍火庫的武器。
她那些武器之所以多,也只是因為,她手下的人多而已。
畢竟繳了稅,荒星政府也全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這裡的武器不少,想達到這種規模也只能在荒星的其它勢力。
……
安命猜。
謝密的死訊已經傳出去了。
原本被謝密鎮壓的幫派,在謝密死後,都亂了起來。
“……先走吧。” 猜測完後,安命沒有對相吉解釋更多,朝著來時的通道揚了揚下巴。
相吉沒有問更多,舉起了自己的通訊器。
往回走著直到重新回到入口,安命的手搭在被烤的滾燙的玻璃上,小聲地吐出了一口氣。
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格局。
但她和相吉,都是屬於不擅長戰鬥的人。
而且相吉在,她也不可能叫怪談來。
因為不管是血塊還是剝皮鬼,被見過的紅裙子,它們的樣子都不適合出現在大眾面前。
安命思索著。
“……我通知了。”相吉說:“現在應該還沒有鬧得太大。至少好像那邊還不清楚。”
“不過,謝密的屍體確實被她的人帶走了,要舉辦葬禮。”
“應該是這樣,她死掉的消息才會流露出去。”
安命點點頭:“明白了,你要走嗎?”
“我?”相吉看著安命,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我們不是一起……”
“如果真是這樣,接下的路我可能沒辦法和你一起走了,我需要先去謝密的葬禮。”安命解釋道。
如果相吉這裡什麼情報都不清楚,那麼,安命也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或許讓怪談趁機換副身體,自己找,這樣更快一點。
“這樣啊……”相吉微微皺著嘴角,略顯糾結地說。
相吉一直是這種,擔憂什麼,膽怯著什麼,在衡量著什麼一般的表情。
安命也不知道,為什麼資料中,出身優渥又受寵的相吉,會是這種小兔子一樣的性格。
“好像暫時也走不了。”相吉抬起眼睛,對著安命說:“我的意思是、總之,我能一起去嗎?”
“呀……”安命頓了下,看到相吉有點不安的、期待一般的表情,才繼續說:“那一起吧。”
就是這樣子,小動物一樣的,害怕天敵,所以要尋找同伴、黏著同伴。
——
謝密的葬禮。
安命對這個詞沒什麼實感,回到地下,找了個勉強能走的車,啟動了無人駕駛模式。
“謝密的葬禮……她從貧民窟出來的,再加上,貧民窟的屍體被翻出來了……”
安命想了想:“那麼,葬禮估計也會在那邊舉行,設置地點到那裡看看。”
儘管外殼看上去不老舊,但安命擔憂無人駕駛會不會出故障。
但她坐無人駕駛習慣了,也不清楚這種車到底怎麼手動駕駛。
即使安命猜測,未來的車輛操作應該經過了相當程度的簡化,但當著相吉的面,也顧慮著不敢摸索。
所以只能由著它一走一停。
這種車用處是運送乘客從服務區到飛船站、以及到市區的往返,空間設計得很大,比房車要打,比小巴要小。
相吉坐的距離安命不遠不近,維持著剋制的距離。
安命託著下巴看著窗外,因為車的卡頓,窗外的景色也慢吞吞的。
因為白霧的散去,以及鬼怪的離開,越來越多的人走了出來。
安命看見,有一家子人,因為暫時無法復工
沒法辨認左右手,不認識樓牌號。生活環境差,飲食惡劣,酗酒導致身體也虛弱……
安命回頭看向相吉。
相吉又怕安命生氣,所以小聲地補充:“我明白啦,她們可能不喜歡喝酒。啊,小動物也喝不了酒呢……”
安命曾經碰到過許多人,富人、貴人,其中許許多多人都會指責窮人。
說窮人的一切苦難都是因為不努力,忽略社會、教育、國家……一切因素。
同時也會心安理得把自己的成功歸功在自身努力,並繼續壓榨工人,最後反過來指責工人因為懶惰貧窮……
這種人安命見多了。
但相吉不是。
她不自私,也善於共情別人,長相都能稱得上是柔和無害,現在也只是輕巧的,靦腆的,和安命分享著。
她沒有說外頭的人愚蠢、髒臭、噁心,就像是實打實認為外頭的人是可愛的動物,認為彼此不是同一物種。
“您生氣了嗎?”相吉不安地問:“……因為我哪裡做錯了嗎?”
“……沒什麼,你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了?”安命問。
“快兩個月?”相吉想了想:“不過,我一直在謝密那裡待著呢。”
快兩個月。
算算時間,安命從這顆星球離開,也就這個時間。
“我明白了。”安命說。
安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兩個月,不長不短,短的相吉也理解不了荒星。
就像是,安命詢問相吉為什麼來這裡時,她用的詞是旅居。
旅居和永久居住並不一樣,就像是溺水和水裡憋氣也不同。
安命這麼想了之後,又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她離開荒星,好像也沒有理解荒星之外的聯邦。
直到一聲尖叫打斷了安命的思維。
嘈雜的人聲,聲嘶力竭的尖叫,咒罵聲,還有口哨聲。低沉、充滿恐懼、精疲力竭。
安命對此還是挺熟悉的,似乎在要債。
但沒多久,聲音不見了。
安命看向窗外。
……債主直接掐住脖子。
被掐的人一點聲音都冒不出,只是臉色漲的通紅。
“武器。”安命對相吉說。
相吉把帶下的武器遞給她。
安命打開本身就不牢固的窗戶,開了一槍。
嘭——
鬥毆硬生生止住了。
“差不多就行了。”安命對著窗外說。
對有武器的人,這幫人還保留著敬畏,至少安命雖然聲音不大,但一看到武器,就哄得散去了。
安命現在也不清楚,打架的原因,可能是要債,也可能不是,她現在只能看到被掐脖子的人在地上喘息。
安命忽然很不可思議。
在原主記憶中的鬥毆中,居然沒有鬧出什麼人命。
那個時候好像都比現在有秩序。
安命意識到。
謝密死了。
她對於死亡的感知忽然無比遲鈍,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謝密死了。
安命抿了抿唇,沒有關窗,只是由著車繼續往前走。
當時看到謝密屍體只是震撼,在現在,那股遲來的、談不上難過的心情才往上湧。
連帶著,安命也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了。
謝密是那種,死了之後能造成影響的人。
————
謝密的葬禮並沒有開始。
也並沒有在多麼嚴肅的環境下舉行。
可能是因為,謝密本身就是從貧民窟出身的。
所以葬禮的地點也接近貧民窟,安命不清楚是誰安排的,謝密同樣是孤兒,也沒有留下孩子。
可能是她的部下。
除了謝密的屍體單獨在屋內臺子上,擺了花,周圍其它還沒有處理的屍體擺放要隨意多了。
構造像是安命那個時候村裡頭的葬禮,主宅中心的遺體,周圍哭泣的親人朋友……還有圍繞的花圈。
只不過這裡的不是花圈,而是其它的屍體。
這些屍體堆疊著,像是花圈一樣。
水泥牆壁上佈滿瞭如蝴蛛網一般的裂紋。空氣中湧動著躁動不安的氛圍,人流在其中穿梭往來。
這種形式下的葬禮,失去了撫慰亡者的意義。
變成了純粹的機械的動作。
這就是安命期待著的,能給怪談替換身份的地點。
安命不清楚,自己走的時候,剝皮鬼有沒有識相地跟著。
至少安命覺得,它是比較機靈的。
耳邊傳來陣陣喇叭聲、不明顯的哭聲和濃重的煙味。
可能是錯覺,即使明白這種天氣不會,但安命依然感到周圍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腐敗的木頭爛在長滿苔蘚的水缸裡。
“……要待很久嗎?” 相吉問。
她就像是跟著家長,到了陌生人的聚會,感到厭煩的小孩。
但相吉要更乖巧,所以她會問:“要等很久嗎?”而不是,“什麼時候能走?”
“要有段時間。”
“……還有,相吉,認識的人死了,你不會覺得難過嗎?”
相吉一愣:“認識的人、謝密嗎?”
“難過、嗯,肯定的,人死了都會難過的。”
相吉敏感察覺到了安命的話隱藏含義,於是絞盡腦汁想著,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她遲鈍地理解著安命的意思。
安命搖搖頭:“沒事,快了,就是一些事情我還需要問問。”
安命隨便找了個在一邊招呼著,看上去能做主的人問:“謝密……她的屍體就這麼放著嗎?”
“只是暫時的。在這裡只是為了讓大家弔唁。因為謝老闆這些年,也幫了我們很多。”
被安命逮住問話的人穿著幹練的西裝,被問話也沒有質疑安命的身份,反而轉過來微笑著說。
“謝老闆之前的遊戲投資獲得成功,您可能不知道,但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像在謝老闆身邊工作,這可是現在最風光的職業。”
並不嚴肅,說話帶著點口音,但聽起來很幽默。
頓了頓,她繼續說:“過段時間,我們會正式把謝老闆安葬的。”
屋外的陽光強烈。
白雲睏乏又安靜。
安命聞著四周的氣味,短暫的出了神。
她聽見來自屍體的細細碎碎的聲音。
還有瀰漫過來的血氣。
“……”
聞著這種味道,安命安下心。
她知道怪談跟過來了。
同樣,她能感到背後相吉的視線。
相吉在等待著她談話完。
也在試圖從她的話語中,找到自己的問題。
“真有正式安葬這一天就好了。”安命輕輕說。
“……當然。”
穿西裝的人自然而然地接話道,她站在這裡,像一個銷售一樣親
切[(.co)(com), 自然:“我曾經是她的秘書呢,會幫她處理好這一切的。”
“可等不到這一天了,因為你們沒打算把謝密安葬。”安命說:“把她的屍體放在這裡,壓根沒打算把她安葬。”
身邊幽默微笑的人,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看到了,在服務區的停車場,你們去那裡搶了車。”
“我那個時候,看到了武器的痕跡呢,當時以為,是其它有能力攫取武器的幫派,在那裡搶車。”
“畢竟謝密是老大姐。”
在安命欠債的時候。
謝密就有能力從那麼多或好惹或不好惹,或個人或組織中,把安命的債務購買、聚集。
當時,安命也是看中了謝密的能力,才會找上她。
“謝密是老大姐,那麼謝密死後,其它幫派有動靜也說得通。”
“但現在想想,其實不是其它幫派,應該是你們——謝密的部下,產生了分歧,拿了謝密的武器,還去其它地方找資源來鬥爭。”
“這樣子,當然顧不得謝密的屍體了。”
聽安命說話的秘書一愣神。
她沒生氣,而是回頭打量著安命。從安命的臉,到安命的體型。
最後,秘書笑一聲,喃喃自語:“原來是你,你回來了呀,安命?”
安命不記得她。
既然對方說的是“安命”而不是“怪談bking”。那麼她知道的可能也僅此而已。
……不,也不一定。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給謝密鳴不平……”
“我在替她鳴不平?”安命打斷她。
“哈哈,什麼嘛,你這幅表情看著就像很生氣的樣子。”秘書詫異地說。
安命抿唇,揉住自己的額頭。
她對面,秘書放慢的語調,慢騰騰地說著,話裡帶著愉快的譏諷:“不過,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而且,就算你說出去,也沒有可以告狀的人……你還是會告狀的小孩子嗎?”
這話說的非常平靜。
甚至安命本人都可以理解。
像是荒星的□□,開始就是受壓迫的集體組合起來,如果聯邦沒辦法保護我們,就要自己保護自己。
如果法律帶來不了正義,私人報復就是正當的。
向官方告狀一點用處都沒有。
雖然能理解,但在實行時,大概不是按照這種原理。
“……”
“不、等等,告狀嗎?”
但冷不丁聽到這句,安命才想起來,好像確實,已經告完狀了。
那會,她還以為是幫派間的紛亂。
“相吉?”安命回頭看了相吉一眼。
相吉在不遠處看著,等著她。
保持在一個恰當的,聲音未必會傳過去的距離。
她等待著安命。
“當時我們在停車場,是不是把這件事情,告訴還駐紮的軍部了。”安命問。
相吉挺起腰桿:“在停車場的時候,我們就把車輛毀壞的事情報告了。”
安命重新看向秘書。
秘書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謝密死的太急,她只來得及按照通知去接謝密的屍體,完全不知道荒星最近到底遭受了什麼。
“也不是荒星的人。”安命說:“不過我也挺好奇,軍部會怎麼處理。”
秘書睜大眼睛看了安命一眼,吃驚得就像是第一次認識安命:“你……”
她快速變動著表情,難以置信一樣:“哎呀,你真的替謝密告狀了啊,謝密她也是你的債……”
“等等。”安命打斷了她:“暫停。”
安命說:“軍官都來了,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
秘書最後看了安命一眼,咬了下唇,沒有多話,快速朝著一個方向離開。
於此相伴的,還有躁動的人群中中屍體細碎的磨蹭聲。
謝密的屍體還躺在臺子上。
但安命莫名不想回頭面對謝密的屍體。
秘書離開後,其他人對著謝密的屍體似乎也無所顧忌。
安命沒回頭,但她聽見了很大的“呸”。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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