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珂 作品
第 23 章
桃子看著他走遠,眼神更幽怨了。
小駱哥一定知道些什麼!可惡,幹嘛嘴巴這麼嚴,她也想吃瓜啊!
今天是寧駱的殺青戲,他為期三個月的劇組生活終於告一段落。
在走向拍攝場地的一路上,大家都在對他笑。
“寧駱,今天是你的最後一場戲嘍。”
“寧駱加油啊,好好演!”
“今天早點殺青出去吃大餐!”
“我們吃水果拼盤!吃大芒果!”
“哈哈哈哈哈然後把芒果做成芒鞋,淨省300元智商費。”
“這麼會省錢你不要命啦。”
寧駱:“......”
你是有點大芒果在身上的。
王霖說要有儀式感,他的最後一幕戲是告別。
律師的工作忙起來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白熙在同事的通知下才知道尹稚京因工作調動要去別的城市了。
他打字的手僵在那,澀聲問:“......你說
要給誰開歡送會?”()
尹稚京尹律師呀,她一個月前就要調走,這段時間是在交接工作,同事說,你那段時間忙,不知道很正常。歡送會你會去的吧?畢竟之後再也見不到了......誒,誒誒,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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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看白熙扔下電腦跌跌撞撞跑出去,大腿還磕到了桌角。
白熙想質問為什麼不跟自己說,但站在尹稚京辦公室門前又遲疑了。
有同事在笑:“你這一走,你男朋友是不是也要跟著你走呀?”
白熙看她笑著不說話。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像個努力尋找存在感的小丑,上演著滑稽劇。
極度的自厭感讓他掐住了胳膊,指甲深深陷入肉裡。
白熙不知道自己怎麼參加完一整場歡送會的,渾渾噩噩像是發病的徵兆,等再次清醒過來,歡送會已經是尾聲了。
有人叫了車,把喝醉酒的眾人送回去。
“有沒有人知道尹律的住所?”
白熙走過去,說他知道,跟尹稚京上了一輛出租車。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城市靜悄悄睡著了。
路燈的光影斑駁撫摸過尹稚京的睡顏,白熙看著看著,出了神。
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十幾年前那個蟬鳴不息的夏日,想跑道上蒸騰起的塑膠味,想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想的學生時代。
而後強行扭過頭,看向窗外飛逝的風景。
“尹稚京,你又要跟我說再見了,是嗎?”是很低很低的呢喃。
眼角那滴懸了多年的淚,終於靜靜流下。
風吹進車內,似某種嗚咽之聲。
......
大概是殺青的緣故,物傷其類,寧駱這場戲演下來情緒十分飽滿,王霖喊了卡還對著鏡頭刷刷流淚。
直到“嘭”一聲,禮花在頭頂炸開。
他嚇得身子一抖,差點吹出個鼻涕泡來,慌忙用手捂住口鼻。
紅色橫幅刷得拉開展示在他面前。
大家大喊:“恭喜殺青!”
紅底白字瞬間亮出:
“純情小火雞洗浴中心888位技師祝駱總殺青快樂!”
寧駱的傷感被硬生生塞了回去,面無表情的等這波眼淚自己流完。
媽的,感覺眼淚都髒了。
沈文昱一把撈過他,大笑著問他:“不感動嗎小駱總?”
寧駱呵呵:“不敢動。”
“喲,怎麼還在哭啊,你這眼淚夠持久的。”沈文昱抽了張紙幫他擦眼淚。
寧駱吸吸鼻子,“哦”了聲:“因為我其實是一隻水母,含水量百分百,遇到潮巴這種魚類會瘋狂噴射眼淚然後乾癟掉。”
(注,潮巴,山東方言,意同煞筆)
沈文昱:“......”
王霖在遠處招呼他們:“快過來看看效果。”
寧駱走過去看。
王霖感嘆
():“我第一次見到情緒這麼連貫的演員,這麼多條,每一條都無可挑剔。一場哭戲被打斷換機位,再拍時情緒也能完美銜接上。”
【那當然啦,我都出道二十多年了,從小就在拍戲,這點再拿捏不了我還靠什麼吃飯】
三人齊齊一怔。
寧駱聽得開心:“王導你也太會夸人了。還是王導教得好,不然我不會領會得這麼快。”
拍馬屁嘛,有來有往,他懂得。
王霖愣了半晌,隨後笑了,真情實感地說:“寧駱,你真的還有更大的舞臺,來演我這種電視劇太屈才,浪費了你的天賦和時間。”
“可惜我沒有更好的資源推薦給你,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孫學斌的那部改編劇,還需要你自己試鏡。如果你想往上走,或許可以問問你大哥的意見。”
憑寧煬對寧駱的態度,肯定願意給資源。
寧駱搖頭:“不,我覺得演這些也很有意思。”
他之前接的戲都是文藝片權謀片一類,是能磨鍊演技,但遠沒有這些劇本好玩。
而且劇組基本上都是他爺爺輩父親輩的演員,連個聊天的同齡人都沒有,相比之下,寧駱更喜歡王霖劇組的氛圍。
王霖仔細觀察了下,發現他不是在說場面話,笑聲更爽朗了些:“行。算算日子孫學斌的那部劇也快提上日程了,你可以無縫銜接進組了。”
“等會,”寧駱顫巍巍打斷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怎麼這麼快?不是s+級的項目,前期要準備很久嗎?”
王霖:“聽說是找到了一個很大方的投資商,直接把後顧之憂全搞定了。”
他看寧駱逐漸沒了笑容的臉色,遲疑道:“你不高興?你不是很喜歡拍戲嗎?”
寧駱一想到自己的假期沒了,哀莫大於心死:“......也沒那麼喜歡了。”
【我的假期!我的遊戲卡帶!我的沙灘浴!我的男保姆!!漏!!!!!】
最後那個字音長得王霖都怕他一口氣沒上來厥過去。
沈文昱掏掏耳朵。
這肺活量,真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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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慶幸的是,寧駱的假期並不是完全被壓榨完了,他還有半個月苟延殘喘的時間。
寧駱快樂得喜極而泣,一回家直奔自己的大床,昏天昏地睡了三天。最後是寧媽媽怕他這樣晝夜顛倒的作息會出問題,讓他趕緊改過來。
“好的媽媽,”寧駱吃著張媽做得紅燒肉,流著幸福的淚舉手發誓,“我今晚一定早睡,再熬夜就是狗。”
至於什麼品種,他還沒想好。
寧媽媽:“什麼狗不狗的,駱駱別這樣說話。我只是擔心你總睡覺不吃飯,身子受不住。你前段時間不是還減肥嘛,人都瘦得只剩骨頭了。”
她心疼得給寧駱夾了只大雞腿:“快,多吃點。”
寧駱連連點頭,三兩口扒光一碗米飯又續了碗,壓實,看寧煬碗裡沒多少了,問:“哥,你要飯嗎?”
寧煬:“......”
他說:“你就不能說我要不要米飯?”
“哦哦,”寧駱貼心地又問了遍,“所以要飯嗎?”
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要。”
寧駱給他端了一碗。
寧媽媽看著他倆的相處,抿嘴笑,跟寧爸爸說:“還怕你倆相處不來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熟悉起來了,果然是同齡人,很容易玩到一起。”
”畢竟是親兄弟。“寧爸爸十分欣慰。
寧煬都沒好意思說他倆差了五歲,寧駱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他都快高考了。
寧駱邊吃還堵不住嘴:“是的媽媽,大哥很好哦。”
【是會爆金幣的金大腿!我以後就是大哥的單推人!】
寧煬對他沒出息的樣子非常嫌棄:“你拿頭追飯呢,看來在劇組確實廢寢忘食。”
寧駱:“我當然很辛苦誒。”
“不,”寧煬搖頭,“我是說有個小廢物在寢室裡忘了吃飯。”
寧駱幽幽:“哥你這樣,太語重心長了。”
“你說話重了,我會懷恨在心很長時間。”
寧爸爸一愣,爽朗地笑出了聲。
還準備反擊的寧煬:“......”
他看著寧爸爸的嗓子眼,有點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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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駱有了假期,最高興的就是寧媽媽,把他當手辦在親戚朋友間巡迴展覽,見面就說這是自己遺落在外的親生子。
寧駱雖然臉都笑僵了,但也毫無怨言,懂事乖巧地跟寧媽媽貼貼,還會抱著她的手臂撒嬌。
寧媽媽的一腔愛意得到了無比的滿足,收穫眾多羨慕嫉妒的眼神。
這天,她本來打算跟寧駱去逛街,寧駱準備好下樓,卻見她接了個電話後坐在沙發上不出聲。
“媽媽,這是怎麼了?”
寧媽媽拍拍他腦袋,眼裡帶著極深的厭惡:“今天先不逛街,媽媽見個人。”
寧駱很久快知道是誰了。
寧媽媽的堂弟,林展鵬。
一隻扒在寧媽媽一家身上吸血的血蛭,寧媽媽喜歡什麼他就搶什麼,從小搶到大。闖了禍就推寧媽媽背鍋,寧媽媽的奶奶又最重男輕女,寧媽媽小時候沒少受苦捱打。
自己一家遊手好閒就靠寧媽媽家接濟,知道寧媽媽嫁給有錢人後背地裡說足了難聽的話,面上還厚著臉皮要錢。
沒想到今天找上門來。
人還沒到聲先至:“姐,聽說你從面找回個野孩子?”
寧媽媽臉色倏地一沉。
林展鵬年過四十了還沒個正形,見了寧駱上下打量:“就是他?長得也不像你啊,還不如小白好看,你確定沒認錯?”
寧媽媽氣極:“林展鵬,你說話客氣點。”
林展鵬坐下,翹起二郎腿:“姐你別生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這脾氣,說話直了點,外甥肯定不會往心裡去。是吧,外甥?”
寧駱拍了拍寧媽媽顫抖的肩,直視他說:“舅舅,你這樣說話很沒有禮貌。你長得這麼醜我都沒直接說你,因為我很有禮貌。”
寧媽媽一愣,看向他。
寧駱對她悄悄眨眨眼,嘴唇動了動:交給我。
居然敢欺負他媽媽,那他就要橫掃道德做回自己了。
寧駱把自己的素質一鍵清空,擼起袖子準備衝鋒。
林展鵬沒想到這小孩長得乖巧,嘴巴這麼毒:“果然是外面撿回來的,一點教養都沒有,姐你就這麼看我被罵?”
寧駱微笑:“我罵你,你就當我在罵狗,是一樣的呢舅舅。”
林展鵬大怒:“你罵我是狗?”
“你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但我謹記一句話,我罵別人是他罪有應得,別人罵我是他喪盡天良。”
林展鵬沒見過這麼牙尖嘴利的人,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吐不出半個字。
寧駱皺眉:“你每天當人的時間有限只能說五句話嗎?”
林展鵬氣得哆嗦,總算說出了第六句:“林清也,你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