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酥慄 作品

129.在行動 兩撥人盯梢兒哎

沒有人不喜歡錢!

沒有人!

別看大家背地裡蛐蛐陳青妤她們擺攤兒, 但是真的知道人家賺錢了,心裡可是嫉妒壞了,恨不能立刻以身代之。

要說起來, 也是這外面的環境變得快,早些年還是越窮越光榮, 但是現在可不是這麼回事兒了。別看大家嘴上說的這個那個,可誰不愛錢啊。

這要是有錢,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不說旁的, 只要有錢, 那是什麼都能買的。

缺票?

票販子都一群群的呢。

這一下子, 好像所有人都悄悄的盯上了幾個練攤兒的, 真讓大家放下自己的工作去練攤兒,其實好多人是拿不定這個主意的,畢竟現在工人老大哥的地位也是很高的。而且這正式工作多難得啊。

不過雖然並不能下定決定,可是大家卻還是忍不住呱呱,類似於“我們就是不樂意幹這個,如果樂意, 可比她們女同志乾的好, 咱是放不下好的工作。沒工作的盲流子才幹這個呢”。

這樣的話, 別人都在背地裡蛐蛐。

陳青妤聽到了一點風聲,感嘆總是有人普通又自信。

陳青妤不理別人怎麼想, 反正他們不敢舞到她面前。她已經準備再次出門了, 做生意強佔的就是先機。她的牛仔褲賣的這麼好, 別人未嘗沒有看在眼裡。

其實陳青妤最早不去黑市兒那邊擺攤兒也是因為這個,黑市兒那邊市場比較大,而且人也不少,可是那邊不少都是幹了許多年的, 對這種商機是最敏銳的。

她如果去黑市兒擺攤兒,肯定是要被人盯上的。倒也不是說那些人一定要對她幹什麼,而是大家很快就會發現牛仔褲有多好賣。怕是不出半個月的,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如果遇到心腸歹毒的,保不齊還要低價收了她的貨,據為己有自己賣。再或者讓她帶著去南方進貨……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可別以為皇城根兒就沒有壞人,在大的利潤面前,什麼都有可能。

畢竟啊,早早就敢在黑市兒活躍的,哪裡會是省油的燈。

所以陳青妤一早就選擇了城東那邊的巷子,基本上都是村裡上來賣東西的流動攤販,有些城裡倒騰小東西,也不是黑市兒那樣的老油條。

不過陳青妤也曉得,就算她沒在黑市兒賣東西,這牛仔褲的熱度也未必沒傳出去。

看起來兩千條牛仔褲於整個城市人口而言就像是一滴水掉進大海,但是實際上,會趕時髦兒的年輕人在街面上也是活躍的,肯定會有人留心的。

畢竟啊,陳青妤賣牛仔褲的時候不就是一傳十十傳百的?

其實她也曉得這個市場很快就會有別人加入,就算是她沒幹,時間門長了也會有別人,但是她既然是第一個吃螃蟹的,自然是希望能夠這時間門長一點的。

可能早一天去拿貨,就比別人多了一些先機。

陳青妤還是很果斷的,她沒做過生意,但是她也不是沒有腦子,總是會分析的,所以陳青妤眼看自己的貨賣空了,立刻就找蔡明明商量。

蔡明明賣的也很快,畢竟她的都是小件兒,走量都快。但是她畢竟比陳青妤還少幹了一天,而且小件兒看著少,但是量大。她還有差不多四分之一沒賣完呢,一時間門倒是有點猶豫。

周天馬健在家,他倒是個果斷的,說:“媳婦兒,我看你該跟小陳一起去,不就還剩一些嗎?大不了我下班去賣好了。這不是個事兒。”

“啊?”蔡明明:“你?你這……”

她說:“你是做老師的,你去練攤兒讓人知道,會不會說你啊。”

馬健:“嗐,我怕別人說嗎?男人嘛,不必在乎這些閒言碎語的。咱們以前遭遇的閒言碎語也不少,看到錢我就高興了,我管他們說什麼。”

馬健這人倒是挺直白的。

蔡明明一想也是,她其實是個蠻鈍感的人,所以對有些事兒也是不那麼放在心上。

“那我聽你的。”

馬健點頭:“我覺得小陳說得對,這生意肯定是很快還有別人做,別人看到你們賺錢,還能不跟著學?就說在大院兒都有多少人心動了,你們練攤兒也一個禮拜了,保不齊外面有多少人要學。所以倒是不如趁著大家還沒下定決心,早點幹,多賣一點。先吃上一口肉。你去進貨,家裡這邊都有我。而且,你如果不跟小陳一起,到時候自己去進貨,我也不放心。”

蔡明明:“我有什麼可擔心的,雖然車上人多亂糟糟的,但是也沒有那麼危險。”

兩個人商量好了,蔡明明很快就跟陳青妤敲定了第二天出門。

兩個人真是快的不得了。

陳青妤是不知道,大院兒多少個人都盯著她們呢。陳青妤找蔡明明商量好了離開,管婷婷立刻就登門,問:“馬健媳婦兒,陳青妤找你幹啥啊?”

蔡明明:“???”

她說:“她找我幹啥,你管的著嗎?”

按理說,鄰里之間門,大家還是都客客氣氣的,不過管婷婷一貫是看不起農村來的,對蔡明明鄙夷的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所以蔡明明也不慣著管婷婷。

你過得好錢又沒給我花,跟我顯擺什麼?

蔡明明跟她可不是很對付,其實說起來,他們大院兒,蔡明明最不對付的就是管婷婷,因為他們都是住在中院兒,又是對門的鄰居,同樣是做人家兒媳婦兒,少不得被對比。

管婷婷又總是鼻孔看人,蔡明明哪裡受得住?

傻子都知道她看不起自己,那自己自然不會多客氣了。

管婷婷被懟了一句,臉色有點不好看,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農村來的就是沒有素質。”

蔡明明:“你有素質,你全家都有素質,我沒有素質你別來我家打聽啊,真是沒見過你這種人,我看啊,你就是看我們生意做起來了,有花花腸子呢。咋的,去小陳哪兒沒討到好又來我這裡拿消息?你算是哪頭蔥啊,憑什麼覺得我要告訴你?趕緊出去,煩死人了。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農村來的咋了?你倒是城裡的,你更沒有素質。不請自來,啊呸!”

管婷婷:“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怎麼跟你說話?你是天王老子啊,我還必須跟你客氣?出去出去!”

管婷婷:“你!”

她氣的跺腳,微微嘟嘴,很不滿意。

蔡明明嫌棄的撇嘴,又不是小年輕了,嘟嘴給誰看啊!

她推搡人,說:“出去出去,別耽誤我的事兒,小妹,小妹你來幫我一下。”

馬小妹叫馬安,這名兒有點諧音,一個女孩子叫“馬鞍”,總是有人嘀嘀咕咕,小姑娘有些不滿意,所以家裡人很少叫大名兒,都叫“小妹”。

馬安現在唸高中,成績不好不壞,考大學其實有點費勁,不過她倒是還在努力。

就算是週末也沒出去玩兒,在家學習呢。

“大嫂。”

蔡明明倒也不是要讓馬安幫著趕人,自己一把就給管婷婷推出去了,反手關門,她說:“小妹,我明天要出院門,你幫我一起包點包子行不?”

馬安:“成啊!”

她嫂子做買賣,她白得了兩件背心還有兩雙襪子呢。

這幫著幹活兒,太應當了。

“嫂子,你沒賣完就走?”

蔡明明:“對,我再去拿點貨,趁著別人還沒開始,我們早早的多賣點,也能多賺點。”

馬安點頭,她不懂這些,但是也不瞎摻和。

兩個人一起包包子,管婷婷站在門口氣的發抖,不過卻也聽到了一二,她微微皺眉,這才轉身回家。她今天出師不利,接二連三的被懟,情緒也不是很好。

“怎麼樣?”

一進門,袁皓風就問了起來。

管婷婷:“煩死了,你就會讓我去,我是白白受了委屈。”

“她欺負你了?這個虎姑婆。”

袁皓風也看不上蔡明明,一個農村出來的,長得不行看著也土,他自然是很鄙夷的。也就馬健,找了這麼一個媳婦兒還能和睦,真是個瞎子。

他哄著說:“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就這樣了,你跟她計較都掉價兒,咱不跟她一般見識。”

管婷婷:“哼。”

這一聲哼倒是扯到了嘴角,她嗞了一聲,揉了揉臉。

她今天可是捱了揍的。

她罵道:“趙大媽這個賤人。怎麼不一下子扎進糞坑淹死她,還敢跟我動手,這個喪盡天良的老不死的。這就是現在,要是早幾年,我讓我姐夫整死她。媽的,便宜她了。”

她憤憤然。

袁皓風心裡有幾分不耐煩,還提他姐夫,她姐夫都吃花生米了,墳頭都長草了,姐夫個屁啊!

這家裡有個被判了死刑的親戚,難道還很體面?現在還提。

他心裡厭煩,面上沒有做的很明顯,不過還是說:“你別說這種話,讓人聽見就不好了。到時候保不齊還能惹來什麼麻煩。以後不要提他了。”

管婷婷一僵,隨即說:“我也就是抱怨一下不行嗎?你忘了你也跟著沾光的時候了。”

袁皓風:“我哪兒能忘,不過你姐夫確實是咎由自取,恨他的人都能排到通縣了,咱們還提他,被人聽見了報復怎麼辦!”

說起這個,管婷婷倒是不敢言語了。

是的,恨他們的太多了。

其實當時的政策就是那樣,革委會也不是一個兩個人工作,大多數人就是換個工作,其實沒啥事兒。為什麼李主任還有她姐夫這個副主任被判了死刑,委實是因為查出他們太多事兒了。

他們構陷一些富裕的人家,為了謀人家的家產甚至誣告害命,罪行累累。

他們現在是人都沒了,但是別人對他們的怨恨也是蔓延到他們這些親屬身上的,管婷婷以前仗著姐夫狐假虎威,現在倒是縮成了烏龜。別看她在大院兒還敢折騰,但是出去老實的不得了。

管婷婷抿抿嘴,說:“她不搭理我,不過我聽說她明天要出遠門。”

“什麼!他們明天就要走?賣的這麼快?”

“那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知道他們明天出門。”

袁皓風沉思起來,說:“完了,她們這時間門安排的太近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啊。”

“那你說咋辦?”

管婷婷:“李玲玲那邊臨時請假也來不及啊!”

袁皓風深深的看了管婷婷一眼,說:“今天鬧起來,我如果立刻跟她說這些,她難免會懷疑我的動機。也未必會聽我的,時機不好。”

管婷婷:“那咋辦啊!他們這又去了一趟,那回來之後再走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袁皓風也急啊。

他原地轉圈兒,很快的,他定下心思,說:“我跟著。”

管婷婷:“啊?”

袁皓風:“我今晚就去領導家請假,他們上次就走了十天,這次我請十天假夠用了。”

“這麼長,你們領導會同意嗎?”

袁皓風:“我就說遠房親戚家有事兒,我出一趟遠門兒幫忙,我這邊大小也是個領導,請假不會太為難我的。”

“你跟她們一起走?他們未必願意吧?”

“那自然是要偷偷跟著,直接跟著她們一起走,她們必然不會答應。誰有賺錢的門路也不會大張旗鼓的誰都告訴,我偷偷跟在他們後面,他們兩個女同志,發現不了。”

管婷婷:“那、那一切都委屈你了。”

“我也是為了這個家。”

袁皓風:“這次如果能順利拿貨回來,我肯定是要找李玲玲給我去賣貨的,到時候我少不得要跟她來往虛以為蛇,你可不要跟我吃醋,你是知道我的,我都是為了家裡有個好日子。”

管婷婷:“這我自然知道的,我哪裡會怪你,反正你是老爺們,不吃虧。”

袁皓風笑了:“我就知道你跟我最是合拍,我們最是心意相通。”

管婷婷:“那早些年的男人還三妻四妾呢,你一心為了這個家,我能不懂?對了,你走的的話,告訴皓雪一聲,問問她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袁皓風:“我曉得。”

皓雪貼在牆上聽著隔壁的對話,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管婷婷這個嫂子在家裡也時常嘰嘰歪歪,但是袁皓雪是知道的,嫂子鬧騰是為了給人看。

她鬧騰出來,大哥才能去找那些老女人哭訴排解苦悶,到時候,少不得又會給一些好處了。

這個樣子,雖說說出來不太好聽,但是袁皓雪覺得管婷婷有句話說得對,大哥是男人,男人花一點算什麼嘛,男人不吃虧。以前管婷婷有門路,所以皓雪多少是有幾分捧著管婷婷的。

雖說後來事情變了,但是皓雪也沒做的太明顯的冷漠,以至於管婷婷一直都覺得皓雪是個好的。

至於皓雪……她其實不太喜歡管婷婷,但是這女人也是一心一意為了大哥,為了他們小家,皓雪跟哥哥感情又很好,所以跟管婷婷看起來還是姑嫂和睦的。

果然,沒多一會兒皓風就過來了。

皓雪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她說:“哥。你要出門的話,最好不要一個人,如果是一個人,路上遇到什麼事兒都不好處理。你一個文弱書生,遇到那壞人難道還能衝上去?你自己就做過列車員,知道火車上沒那麼安全。不如帶個幫手吧。”

袁皓風:“幫手?我帶誰?”

他回想一圈,還真是沒有合適的人。

上班的不會跟著他,不上班的就是梅嬸子家的小子,人家幾個是一夥兒的。可不會聽他的。

皓雪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不是還有石曉偉?”

皓風一愣:“石曉偉?他家不是看不起練攤兒,就連他家小光幹這個,家裡都不樂意。”

皓雪:“這事兒交給我,我來忽悠,哦不,說服他。擺弄他,我還不在話下。”

皓風看著皓雪。

袁皓雪冷笑一聲:“範大姐那個老賤人不是看不起我嗎?真當我是好欺負的,竟然在背後說三道四的算計我,還想坑走我的工作,真是罪該萬死。我就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她最最最重視的兒子,在我腳下就是一條狗。”

袁皓風:“你……你不會真的跟他好吧?”

袁皓雪:“美得他,他也配?我自然不會跟他好,再說,吊著他也不難。”

袁皓風:“那行,你來說服他,我也出去一趟。”

“好。”

袁皓風已經定下來要跟蹤陳青妤兩人,同樣心動的王建國聽說這個,也驚訝的很。

“你說什麼?她們明天就走?”

王美蘭:“昂,我本來尋思打聽一下的,但是正好小陳去跟馬健媳婦兒商量出門的事兒,我就坐著等了會兒她。本來我想詳細問問的,但是小陳一回來就說明天要出門,沒工夫跟我嘮嗑,要準備點吃的,收拾一下出門的行李,我實在也不好耽誤人家的事兒,就先回來了。”

王建國揹著手在地上團團轉,好半天,說:“他們是確定明天就走了?”

王美蘭:“昂!”

王建國:“那你去了這麼長時間門啥也沒打聽著?”

王美蘭:“昂。”

她有些眼神閃躲,十分尷尬,她是去了很長時間門,不過不是跟陳青妤嘮嗑,而是跟趙大媽一起吐槽她婆婆不做人。一不留神,就耽誤了。

王建國沒看出來王美蘭的尷尬,又問:“那她們明天做幾點鐘的車走?”

王美蘭:“這我哪兒知道啊?”

王建國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這個媳婦兒這是沒用,過去一趟竟然還真是什麼也沒打聽著,這該死的。

他深深的吸氣呼氣,說:“她們這麼著急走第二趟,看來很賺錢,肯定是很賺錢了。不然她們不會這麼著急,不會的,一定是十分賺錢。所以她們才急切。”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稍微一分析就曉得了。

王美蘭:“是啊,應該賺錢吧,我看小陳說話都跟以前不一樣了,特別有底氣。”

王建國繼續團團轉,跟驢拉磨一樣。

王美蘭倒是個豁達的,說:“要不算了吧,咱們也別打聽了,他們去他們的唄,咱們也不是沒有工作。小陳跟明明都是沒有工作,所以才練攤兒。咱家都有工作。我又想了想,娜娜也還小,不能幹這個,孩子會覺得丟人的。咱家其實條件挺好。哪裡就至於幹這個了。”

“你閉嘴,你知道什麼!你就沒想,趙大媽那樣的刻薄人,馬正義那樣的領導幹部,他們都能豁出去臉面任由家人練攤兒,那會是一點小錢兒嗎?”

王美蘭怏怏的,隨即說:“你發什麼火啊。”

王建國:“不行。不行不行,這個事兒我一定要摻和,這賺錢的事兒,稍縱即逝,必須得抓住了,沒道理她們兩個家庭主婦都能抓住這樣的好機會,我們反倒是錯過吧?”

王美蘭勸道:“你還要上班呢,再說練攤兒不丟人啊。”

王建國:“我拿了貨回來,讓媽去賣,娜娜幫忙,也不是小姑娘了,整天要這個要那個,你看看誰家十三四歲的大姑娘就知道臭美,這也該是懂事的年紀了。別人家都能給家裡幫忙,她咋就不行?我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鍛鍊鍛鍊她。不然她以後結婚嫁到男方家裡,人家都要埋怨我們不會教孩子了。”

王美蘭:“哪至於就這樣了。”

王建國:“慈母多敗兒。”

他說:“就這麼定了,你給我點一點家裡的錢,我去跟媽說一聲,如果有外人問起來,就說我出差了。”

王美蘭:“瞞著?”

王建國:“自然要瞞著,還沒成,到處宣傳我在廠裡不要面子的嗎?就算是以後賣東西,也讓她們去遠點兒。最好不要讓人看出來,這練攤兒到底還是丟人。”

雖然很想賺錢,但是王建國也怕丟人。

他屬實是個既要又要的人。

“可是你一個人,我有點不放心……”

王建國:“我不是一個人,我打算找兩個人一起幹。”

“哎?”

王建國:“我一個人出門,有個什麼都不好應對,我打算叫上車永峰和車永強兩兄弟。”

王美蘭:“他們?他們可不是什麼好鳥兒。”

王美蘭還是挺厭惡他們的,就他們乾的那些事兒,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他們,什麼玩意兒啊。

王建國原本就跟車永峰認識,不過只是點頭之交,這之所以來往多起來還是因為之前一起住院,大家都在一個病房的。從那以後倒是來往多了。

自從鄭書記下去了,車永峰在車間門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如果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鄭書記還有點“朋友”,就車永峰這樣的。早就滾回家吃自己了。

國企是不輕易開除人,但是車永峰這樣偷奸耍滑的,小辮子一抓一大堆的。想給他弄走太容易了。車永峰自己就是個不爭氣的,這些年在車間門混日子過得也挺憋屈。

畢竟他可是做過車間門主任的人,哪裡緩和的過來。

他身邊也沒什麼朋友,以前恭維他的都遠著他,也就是王建國還在。王建國也是會算計的,賀副廠長和鄭書記是一夥兒的。鄭書記雖然下去了,但是賀副廠長總是還在。

他多少會關照車永峰,而且,鄭書記畢竟還是車永峰的老丈人,他消息還是靈通的。所以王建國是樂意跟他來往的,多少是有些消息的。

像是這一次,一起心思,他就琢磨拉車永峰一起幹了。

“我叫上車永峰,除了能夠互相幫襯,多個伴兒。也是多方面考慮,如果以後政策再變,有車永峰在,有人護著他,那我們是一起的,我也多了幾分保障。再說,有他一起,廠子那邊請假也容易。”

王美蘭:“可我覺得他人不是很好……”

“你管他人咋樣的,他也沒坑我們。”

王建國覺得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就會看一些細枝末節。

就車永峰車永強,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這兩個人就是兩個蠢貨,他還是能把他們捏在股掌之間門的。

“我這就出門。”

王美蘭:“好吧。”

她重重的嘆息一聲:“這咋就非要幹這個呢。”

這一宿,大家都在行動。

陳青妤還真是不知道,有這麼多人都要跟著自己,一大清早的,大院兒熱鬧起來,陳青妤端著茶缸在水槽子邊兒洗漱。別看天冷,但是大家都習慣來院子裡。

陳青妤兌了點熱水的,安靜刷牙。

一聲鴿哨響起,陳青妤抬頭看過去,以前社會環境壓抑,有些愛好都不能幹,現在不同了,人的精氣神兒不同了。就連一些小愛好都撿起來了。

“你看啥呢。”

陳青妤:“我聽見鴿哨兒了,現在又有人養鴿子了哎。”

“那肯定的啊。”

“哎,聽說這一隻鴿子等於十隻雞,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誰知道呢?咱也沒吃過。”

“我倒是吃過麻雀,烤著吃的,味道可跟雞肉沒得比……”

這話題一下子就分散了。

陳青妤他們家,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陳青妤洗漱完倒是沒耽誤,很快的跟蔡明明去了街道辦。

出門要帶介紹信,這是時代特色。

負責開介紹信的大姐感慨:“哎不是,你們大院兒怎麼回事兒啊。這一大早都來好幾個人要開介紹信了。咋都要出門啊,這練攤兒就這麼好?你們是一起走?”

陳青妤詫異的問:“誰啊,還有誰開介紹信了啊?我們不知道啊!這次就我跟明明一起啊。”

這麼一說,大姐立刻呱呱起來:“這一早上,你們大院兒都是第三波了。最早來的是王建國,他說要出差。嘿,當我看不出來?他要出差直接用單位的介紹信不就完了?還來街道辦,竟是糊弄人,當我看不出來?他就是自己的私事兒。第二波是袁皓風和石曉偉。他們倆倒是實誠人,說是要去南方看看。他們這一說我就懂了,王建國肯定也是想去南方,擱這兒給我裝呢。喏,第三波就是你們了。”

她細細的打量陳青妤她們兩個,說:“你們真的不是一起的啊?”

陳青妤搖頭,有點不高興的撇嘴,抱怨:“呵,一個個背地裡蛐蛐我們練攤兒上不得檯面,背地裡偷偷的也去進貨,這都什麼人啊。”

她其實不在乎別人去不去,畢竟誰也沒規定,這事兒他們幹了,別人就不能幹。

陳青妤之所以這樣,其實是想撇清自己。

不然保不齊就能傳出他們幾個人一起出門的流言,她總歸還要名聲的。

她可不想跟這幾個人的名字扯在一起,膈應!

而且他家孩子還小呢,她可不想孩子因此被議論。更不要說,她是知道的,這年頭是有流氓罪的。她記得,好像八十年代初,還有因為這個被槍斃的。

雖說,不正經的人有的是,她清清白白沒什麼好在意。

但是如果他們真的賺到錢,難免別人不嫉妒搞事兒,陳青妤的觀點是,把事情一開始就扼死在搖籃裡,是好過出問題再解決的。有那個時間門和精力,賺錢不好嗎?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陳青妤立刻掛臉,不樂意的說:“他們肯定是聽說我們要出門進貨,這才也出門。學人精,煩死了。”

蔡明明恍然大悟:“我說管婷婷昨天干啥來找我,肯定是想打探消息。她怎麼這麼煩人啊。”

她罵罵咧咧:“嘴上說著看不起我們練攤兒,背地裡就偷偷學,怎麼這麼不要臉。他們哪裡來的臉面說我們啊。真是小人。十足的小人。”

陳青妤是裝的,蔡明明就是真的很氣。

她怒道:“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想跟在我們後面,看我們是在哪兒拿貨的。這都是一個大院兒的,他們怎麼這麼缺德啊!不行,我得找他們去,問問他們幹啥這麼卑鄙無恥!”

陳青妤趕緊拽住人:“你別發火了,你去問啥啊,你問了人家也不承認啊。再說,那南方誰都能去,你去問也站不住腳啊。國家都鼓勵自食其力,也有政策允許幹這個,人家要幹,你去阻止?你說他們學咱們,他們不承認啊。”

她說話的功夫還再三的點出,自己幹這個是政策允許,允許允許允許……

時時刻刻都給自己加保險的謹慎妤。

那開介紹信的大姐也趕緊勸:“就是啊,你可別衝動,打架可不好的。你們能去他們也能去,你消消氣。”

她可真是嚇到了。

這要是這兩個女同志去鬧,保不齊人家就會來找她麻煩。

畢竟,是她把他們開介紹信的事兒說出去的,她也怕惹出麻煩,說:“也許他們是出門幹別的,就是巧合了……”

陳青妤:“什麼巧合,他們就是看我們掙錢了就想學,我昨天給孩子買了自行車,我就覺得他們臉色不對,他們可真行。我們是沒有工作的,乾點買賣自己自食其力。他們都有工作還要這樣幹,真是不知足。還跟我們女同志搶生意,真是……啊啊,我好氣!”

“我也好氣!”

陳青妤和蔡明明都是一副氣的要命的樣子,老大姐趕緊勸說:“你們跟他們一般見識什麼。他們就算是也練攤兒都比不過你們,婦女能頂半邊天。咱不差。”

她繼續勸:“這既然是跟你們學,就是認可你們的成功,這倒也是個好事兒……最起碼說明你們之前乾的成功,是被人看在眼裡的。”

她還繼續說:“其實你們想想,這四九城這麼大,誰幹不是幹呢。你們認識的就好幾個都去了,保不齊不認識的更多了。你們要是因為這個生氣,真是氣不過來的。消消氣,這都要出門了,給自己氣壞了怎麼辦。”

她還勸:“他們偷偷給你們學是他們不對,但是你們都是有素質的,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老大姐好說歹說,總算是讓陳青妤和蔡明明的火氣消了幾分,她糊弄著給兩個人送出門,擦了擦汗,嘀咕:“這什麼鄰居啊,看到人賺錢就眼紅啊。”

“李大姐,咋了?剛才兩個女同志咋氣成那樣啊。”

“出啥事兒了?”

這但凡是有熱鬧,誰都好奇的。

李大姐:“你別提,你知道……那練攤兒應該是賺錢的,這不,還沒咋地,鄰居就眼紅了,他們……哎呦喂,這不是看到她們兩個女同志都擺攤兒賺錢了。立刻就有人跟風了,也是今天來開了介紹信。我哪知道這些個啊,隨口就說了出來。好麼,幸好我這嘴岔子好,給人勸住了,不然兩個女同志都能去打人。那高個兒女同志蔡明明氣的臉通紅,矮個兒那個是趙大媽家的小寡婦,都攥拳頭了……多虧了我會說話,給人勸住了。你說也是,這生意不是不許你幹。但是都是鄰居,你嘴上說著看不起人家練攤兒,背地裡偷偷跟著人家學,這可真是有點一言難盡……”

“還有這樣的?”

“可不是。”

“你說他們都有正八經的工作,還都是單位小領導,這圖啥啊?”

“圖賺錢唄,誰嫌錢多啊。”

“那倒是……”

街道辦立刻熱鬧的聊了起來。

陳青妤跟蔡明明一起離開,蔡明明在路上還不高興呢,罵罵咧咧:“他們可真好意思,肯定是偷聽我們的話了,不然怎麼那麼巧。”

陳青妤:“算了,我們幹我們的,把他們甩掉還是很容易的。而且我們已經有經驗了,第二次去總歸比他們第一次強,我們走我們的,趕緊去趕緊回來。早一天是一天。”

“嗯!別讓我抓到機會,不然我非揍他們。你放心,有我呢,這些人別想算計咱。”

蔡明明自己都沒發現,他們出門的時候,凡事兒都是陳青妤做主。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些出門的事情,這才回家拿上了書包。

這是兩個人的出門必備神器,裡面裝的出了換洗的內衣,就全是吃的。至於外衣,陳青妤打算髒著,不換了。這真不是他們不愛乾淨,而是老式長途火車的痛苦,沒做過的人根本不會懂。

她們就算是愛乾淨都沒有換的機會,人山人海的,廁所都要少去,就連每一次上廁所,都是很艱苦的。

無他,就是人多。

陳青妤和蔡明明有了一次的經驗。這次出門準備的還是很妥帖的。雖說車上也能買飯,但是陳青妤飯量大,也不可能一下子買太多,所以適當的帶一些,還是方便的。

要不說蔡明明心大呢。陳青妤這一路一直吃吃吃,她都愣是沒反應過來陳青妤飯量大。

陳青妤沒打算在這些小細節上瞞著她,她卻根本沒覺景兒,陳青妤看她沒說什麼沒好奇,就知道她沒反應過來。

兩個人這次出門還是跟以前一樣,直接去車站買票,他們剛出門沒多久,就感覺到有人在後面跟著了。陳青妤嗤的冷笑一聲,倒是沒打算立刻拆穿。

她是打算等去了羊城再把人甩了,現在沒那個必要。

她湊在蔡明明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蔡明明點頭。

兩個人很快的來到車站買票。

她們走的是上次走的路線,跟在他們後頭的,就是王建國領著的車家兄弟。昨天晚上他去車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算是說服了車家兄弟一起。

這要說練攤兒,車家兄弟是很看不起的。

特別是車永峰,他自認為自己可沒落坡到這個份兒上,不至於,完全不至於的。

車永峰反正是堅決不幹的。

丟不起那個人。

王建國之所以說服了車永峰,還是用了陳青妤的名頭。

他當時跟車永峰推心置腹:“你想啊,你本來車間門主任好好的幹著,如果林俊文他們家人不依不饒的,你至於這麼倒黴的要被下放到車間門做工人嗎?以前你是領導是管著他們的,但是現在卻要跟大家一起幹活兒,以前你手下的人現在做領導,你心裡能舒坦?這一切是因為啥,不還是因為林俊文他們家的人不依不饒?你現在過得這麼艱難都是因為她們婆媳啊。這次他家小寡婦去南方進貨,你就算是不想掙錢,也是一個機會啊!你在本地如果教訓了她,人人都會懷疑你的。畢竟你們兩家有仇的。但是如果你去那邊就不同了,好好報復一下她。誰也不會知道。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我就是圖財,你們幹啥,我是不管的。其實你們覺不覺得,林俊文的媳婦兒長得蠻好看的?嘿嘿嘿!”

他就是靠著這番話說服了車永峰。

至於車永強,那就是個沒腦子的,跟著他哥走。

至於陳青妤會不會受到傷害,這是王建國不管的,跟他有啥關係。

他就是要利用陳青妤找到進貨的地兒,之後的事兒,就不管了,車家兄弟發瘋幹了啥,他可一點也“不知道”。他是清清白白的大好人,可不犯法的。

他們三個人與跟著陳青妤和蔡明明,眼瞅著她們買票,也立刻擠到窗口:“剛才那兩個女同志去哪兒?”

售票員眯著眼睛看他們,神情警惕。

“我們是一路的,你給我來三張一樣的車票。”王建國出頭,說:“我們不是壞人的。”

售票員猶豫了一下,但是看著三個人穿的都很體面,到底還是放鬆了警惕,遞出去三張票:“武漢。”

“有臥鋪不?”

“沒有。”

現在沒有點門路可別想買到臥鋪。

這都是各大廠子出差的人提前定的。

王建國微微蹙眉,不過還是很快的取了票,三個人一起進了站。

車永峰不樂意,說:“這硬座往武漢走,這一路得遭多少罪?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再說她們不是去南方,怎麼去武漢?”

王建國是採購科的,倒是知道的比車永峰多一點。畢竟他出門也多,說:“應該是倒車,我估計是沒有直達。”

車永峰:“你盯著點人。”

王建國:“這我知道,你放心,咱一起出門,就是一路的,我自然會盯住的,其實就算是走散了也沒關係,大不了上車一個車廂一個車廂的找,她們坐的也不是臥鋪,還是能找到的。就是在武漢的時候別走散了,盯緊了他們上那趟車就行。”

“這倒也是。”

車永峰車永強都沒怎麼出過遠門兒,這年頭,出遠門的人本來就不多的,大家都是菜鳥。幾個人還是有點激動的,就連王建國都是第一次走這麼遠。

他四處瞄著,尋摸陳青妤她們的身影。

他是不知道啊,他們買完票走了沒多久,袁皓風就領著石曉偉過去了,袁皓風自然不用跟著陳青妤,他本來就是在鐵路部門工作,直接就在車站守株待兔了,也順利的拿到了相同車次的車票。

其實袁皓風想要去南方還是知道怎麼坐車倒車的,他之所以要跟著陳青妤,是要知道她在哪裡拿貨。他估摸著,這拿活兒的地兒肯定不在大街上隨隨便便就能看見。

他們就算是去打聽,人家也未必告訴他們,所以他才要跟蹤陳青妤,最好是知道陳青妤在哪裡拿貨,拿貨價格是多少。他是知道陳青妤賣貨的價格的,這樣就能知道陳青妤的利潤。

他可以參考著來。

相比於蔡明明小打小鬧賣那些小件兒,他是想要拿牛仔褲這樣的大件兒的。

因此還是要盯緊了。

不過他也發現了在車站等車的王建國。

袁皓風眼睛眯了起來,嗤笑一聲,說:“敢情兒他們裝的淡定,其實也有這個心思。”

石曉偉:“啥?”

他疑惑的問。

袁皓風努努嘴:“喏。看見了嗎?王建國,知道他身邊的是誰嗎?是機械廠的車永峰,另外一個是他弟弟車永強。”

袁皓風不是機械廠的人,但是那次鬧得很大,他也還是去看熱鬧了的,自然認得出。

“他們?哎,還別說。真是。”

他也見過的,他疑惑:“王建國怎麼跟這哥倆兒湊在一起了?”

袁皓風:“那誰知道呢。我倒是沒想到他們是朋友,這人是半點也沒露出來過啊。”

石曉偉點頭,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人。”

石曉偉是二十好幾不懂事兒,但是他可沒幹過什麼壞事兒,也是頂頂看不起這樣的人的。

他嘀咕:“這倆人不是好鳥兒,王建國咋交這樣的朋友。”

袁皓風:“那誰知道呢。”

“那他們怎麼在車站啊?”

袁皓風深深的看了石曉偉一眼,覺得石曉偉真是半點腦子也沒有啊,怪不得妹妹看不上這樣的。都這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這得多蠢啊。

他意味深長的說:“我看,他們是跟著陳青妤她們兩個過來的,應該也是要去南方進貨。”

“什麼!”

石曉偉震驚。

袁皓風:“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會以為我跟皓雪是忽悠你的吧?皓雪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好哥哥,是真的希望你上進,才讓你跟我一起出門的。難不成你以為她就是忽悠你?你看吧,你自己看,我沒騙人吧?這件事兒絕對是大有所為的。不然王建國這樣的人能摻和進來?他可是大院兒的精明人,很會算計的。”

石曉偉:“額,也許,也許他是出差……”

“你傻啊,他出差怎麼可能跟車家兄弟一起,車永峰就是一個車間門工人,車永強也不過是一個外廠臨時工。都不是機械廠的,他要是出差能跟他們一起?”

“啊,也對哈。”

石曉偉:“沒想到他們這麼雞賊。”

他撇嘴:“他家還背地裡蛐蛐練攤兒上不得檯面呢,原來自己偷偷幹。”

“那肯定啊,他家這麼說,我們都覺得丟臉就不好意思幹,到時候他家自己幹,那就沒有人競爭了,這都不懂?”

袁皓風:“你啊。還是太單純。也就我們家樂意帶著你。”

石曉偉感動:“皓風哥,還是你仗義。”

“那是自然的。”

石曉偉:“這個癟犢子,真缺德,竟然還跟我們鄰居們用上兵法了。”

袁皓風點頭,厭惡的看著王建國三個,說:“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竟然跟他競爭,既然競爭,就是缺德玩意兒。

袁皓風厭惡的看向了王建國。

王建國感覺到一道惡意的視線,順著視線一下子看過去,額……袁皓風石曉偉?

這倆貨怎麼在車站?

他只是稍作停頓立刻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了……

媽的,這兩個傢伙肯定是跟他們同一個打算的,都是跟蹤陳青妤蔡明明的。他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幾個人敵視的看著對方,眼神都很戒備……

陳青妤在遠處瞄見了兩幫人,戳戳蔡明明,感嘆:“你看看,這還不止一幫人跟著我們呢……”

蔡明明:“¥……ap;%¥#……”

一萬字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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