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紅花案 你是鐵屠夫?!





“大人。”江河規整行禮,在羅非白揮袖免禮進入衙門後,他直起身子,好奇看著後面被帶進衙門的張信禮等人。




他聰明,也知道最近永安藥鋪案子的波折。




“看來,真相大白了。”




他看著張信禮從跟前走過,察覺到後者看了看自己,那眼神似乎有些悵然,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很快,他們被衙門那敞開的大門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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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室內。




饒是江沉白等人都萬萬沒想到羅非白會用這樣的審訊路數。




張翼之,小五,張作谷,張信禮跟古井殺手五人都被掛在刑架上。




羅非白一進來,目光一掃,五人表情各異。




不過,張信禮跟古井殺手是最冷漠的,短短時間,他們已經鎮定下來了,帶著幾分無所畏懼的冷漠。




“人多就是不一樣,這地方以前素來陰冷,如今都顯得溫暖了幾分。”




老王尷尬:“大人,這恐怕是因為您讓我們燒了火爐。”




羅非白:“是嗎?難怪.....”




她走到火爐前面,握了燒紅的烙鐵把柄,反轉了兩圈,像是在烙餅,為的就是兩面煎黃勻稱,且漫不經心道:“證據,動機,人犯都到位了,溫縣令的死已被立案,如此大案,罪不容誅,用點刑不為過。”




烙鐵的作用自然是威懾,逼迫五人出於畏懼說出實情,然而不等五人說些什麼。




烙鐵直接落在張信禮的手背。




突然,狠辣,殘忍。




其他人猝不及防就聞到了烤肉香,那香味激發出來的扭曲感配合著張信禮猙獰的慘叫,張作谷心疼不已,大喊著求情,而其他人除了那古井殺手冷酷木然之外,都臉色慘白,嚇得尿液淌地。




小五大喊著自己招認所有,別無隱瞞,這就把張翼之徹底供出。




張翼之本來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見張信禮被抓,自知絕路已至,本來就打算撂了,只是沒想過羅非白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她手頭拿捏五個犯人,齊全了兩個大案,隨便揪出一個都是死罪,為了避免他們破罐子破摔,就選擇用這種法子威懾了。




李二等人其實被嚇到了,但凡上刑的是江沉白或者老王這些老道的差役,也比羅非白這般剛上任的“書生公子”親自掌刑來得不那麼滲人一些。




可是大人她.....面不改色。




烙鐵移開,順帶著撕開焦紅的皮肉,張信禮已經昏厥,卻被冷水潑醒,聽到羅非白把沾著皮肉的烙鐵放在冷水中滋滋滋了一會,甩去了上面剝離的血肉,但她的話十分清晰。




“知道本官為什麼非要把案子查實了再把你們拉進來受刑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




這位大人的作風很奇怪。




有時候寬厚從容,待下有憐憫之心,起碼對江河或者林大江家人是這樣的,但有時候又冷酷薄情,不通世俗,有點乖張戲謔之意。




但,其所行必有章法,目的明確。




那這個問題自然是有答案的。




因為一次烙印既奄奄一息的張信禮身體都在顫抖著,盯著羅非白的目光特別怨恨,恨不得食其肉。




然而,羅非白近前瞧他,雙手負背,面若丹玉。




“證據確鑿,都是死罪,你們自然也知道認不認都得死,畢竟張捕頭也給了你們前車之鑑,可是,從生到死的這段時間,若是沒人能把你們救下或者殺死,你們就只能受著。”




“罪名已然成立,你們沒了無辜之身,若死扛著不開口,無論本官如何上刑,即便上頭多大的上官過問,都在本官便宜查案之內。”




“只要不死,本官可以把你們留在這好幾個月.....每天換著法上刑,而府臺或是上官那邊從複審下令到本官反饋再到後續他們派人來監察等幾次週轉,至少得四個月,四個月,一百二十天,多少個時辰,你們能算嗎?”




“一次烙鐵也就幾個眨眼,上藥,發炎,發燒,傷口潰爛,刮肉創焦杜絕感染,養幾天,小刑伺候,再上刑....反反覆覆,五個人,本官有的是時間。”




“直到你們交代出為何毒殺溫縣令。”




永安藥鋪的案子畢竟是民間兇案,若以官場某些規則,點到為止,唯獨殺官是重罪。




她這個現任縣令如何大肆追查都不過分,朝廷也不允許這種事在民間沸騰,那樣會讓朝廷威嚴顏面掃地。




張叔想著今日縣令大人不在那古井殺手苟藏之地抓兇,除了擔心那地方也有逃生地穴之外讓人跑了之外,也是想接著城門口人多耳目多,將兩個大案都通告天下,芸芸之口堵不住,那張翼之等人的後臺哪怕是府臺上官或者此前提到的吳侍郎跟沈安和等人,他們想要壓制此案也沒了招數。




張作谷都快哭了,哭著求張信禮認罪,又提到了妻子女兒....




“阿禮,林家的下場,你想過沒啊,你為何如此,你.....”




張信禮忍不住了,猛然盯著他,眼底怨恨。




他為什麼讀不了書,為何有這樣的下場,這人不知道嗎?




張作谷豁然閉嘴,有些惶恐,大抵心虛,不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