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榴蓮的菠蘿包 作品

28.娛樂圈文(9) 對峙





這一刻季棠猶如福爾摩斯附體,分析起來頭頭是道。




她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她可不會替人背鍋。這本文的人設本就是驕縱小明星,她又快殺青了,不需要瞻前顧後。她刷一下站起身,說:“走,我們找她對峙去!”




趙小文忙伸手拉住她:“你別急啊,先吃飯,等會候場的時候再去找她也來得及。”




季棠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又坐了下來,她把面前的蔬菜當成譚菲,狠狠地咬了一口。




晚上九點,季棠做好妝造後來到拍攝現場候場。她試了下威亞,確認安全性。




跳樓的場景是臨時搭建的,周邊是綠布,拍完後再由特效師進行背景更改,不會真的讓季棠從四樓平臺往下跳。




這一場戲,幾乎是白祁的獨角戲,在她跳樓之後,林小舒才趕到現場,她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白祁,崩潰了。而狄佳嘉,跟著林小舒來到這裡,為死了唯一的知情者感到安心。她不知道的是,白祁在臨時之前,已經將一切都寫了出來,她還將拍攝下來的霸凌視頻,寄給了謝言。




陳導吩咐燈光組做好準備,在季棠跳樓後,要將光對準季棠打,又吩咐攝影組拍好特寫。




說完這些,他看向季棠:“準備好了嗎?”




季棠說:“嗯,我準備好了。”




他又朝另外兩個女演員喊道:“譚菲跟範瑤瑤呢,你們兩個也準備下,馬上開拍。”




季棠望了一眼譚菲,勾起了嘴角。譚菲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心底卻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演員就位,在場記的拍板聲中,正式開拍。




白祁沿著黑暗的樓梯,一步一步朝著天台走去。




這時,裴煜也來了,對於他的出現,陳導有些驚訝:“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拍完這場,他們就收工了,他完全沒必要過來。




張勝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導演邊上,裴煜坐下說:“我睡不著。”




他看過季棠的通告,知道這場戲過後,她就要殺青離開劇組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頭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不捨。




白祁緩緩來到天台,面無表情地坐在天台邊沿,雙腿一晃一晃。




冷白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臉比月光還白。




她自言自語得說這話:“謝慈,你哥哥來我,他問我有沒有覺得對不起你。可是怎麼辦啊,我一點都不後悔。你一定恨死我了對嗎?”她露出一個淒涼的微笑,“看到他跟林老師那麼拼命,那麼努力地為你翻案,我嫉妒得發狂。謝慈,憑什麼你得到這麼多人的愛,憑什麼受到那麼多傷害你還能保持樂觀的心性。我真的好嫉妒,你知道我為什麼幫他們欺負你嗎,因為我要看看,在那樣殘忍的環境下,你是不是還能一直那麼善良。你看,我是不是壞透了。”




她盯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曾經重重落在謝慈的臉上,身體上。




她聲音透著無盡的悲涼:“我這樣的人啊,根本不值得你救,所以,是你自己識人不清多管閒事,你的下場是你應得的。你活該,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溢出,接著像是打開了水閘,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裡噴湧而出。她伸手不斷抹著眼睛,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語氣也變得陰森可怖:“不過你也不要太生氣,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不止我一個,還有她。地獄那麼冷,我要把她拉下來給我陪葬,也算是替你報仇了。”




鏡頭外,陳偉江對裴煜說:“她很有靈氣,能把白祁那麼複雜的情緒演出來。”




裴煜看著她的表演,眼神專注而炙熱。他毫不吝嗇的誇獎道:“是啊,白祁的怨恨,不甘,嫉妒,後悔與難過她都演出來了。而且臺詞也很專業,不比科班差。”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季棠站在天台邊緣,顫顫巍巍地伸開手臂,站了一會都沒有動作,顯然是不敢往下跳。




陳偉江喊了聲卡,從監視器探出頭喊道:“季棠,這一段白祁已經徹底放下了,你表情再釋然一點。不用害怕,有威亞吊著你,不會受傷的,你想象下蹦極的感覺,差不多的。你好了跟我說,我們再來一遍。”




季棠拍了拍胸口,縮著脖子往下面看了一眼。心臟緊張得怦怦亂跳,像在打鼓。




雖然不是真的天台,可搭建的建築,距離地面也有一段距離。




她第一次拍這種戲份,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這種恐懼的情緒只能靠自己排解,她必須硬著頭皮上。




陳偉江說:“我問她要不要替身上,她說不用,這點也很難得。”




裴煜說:“有這份決心,又肯吃苦,她以後會更好的。”他趁陳導沒注意,朝張勝勾了下手指。




張勝低下頭,小聲問道:“裴哥,什麼事?”




裴煜微微側身,附在他耳邊說了句話,隨後,悠然地靠回椅背,目光看著監視器,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張勝在休息區看到了季棠的經紀人,他一臉的緊張兮兮,看起來很為季棠擔心。他想了一下,腳步一停,調轉方向朝他走去。




季棠想起很久以前在網上看到的祛除緊張感的方法,依樣畫葫蘆地在手心裡寫了三遍“我可以”一口氣吞下,衝著導演重重的點了下頭。




陳偉江拿著喇叭喊:“好的,那我們從跳樓這段重新開始拍。”




季棠站在天台邊沿,張開雙手,像一隻自由的蝴蝶從高處跌落,鏡頭拉近,定格在她的臉上,她緊閉雙眼,嘴角露出一個恬適的笑容,畫面定格了兩秒,最後啪一下,她消失在了天台上。




她終於解脫,不用再做噩夢了。




謝慈是開在淤泥中的花,而她是在淤泥中腐爛的根。




季棠被吊在半空中,導演喊道:“停,這段過。”




周圍的工作人員七手八腳地圍了過去,將她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