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望江樓

 潘寶山毫不猶豫地撥通了蔣春雨的電話，聽得出來，她也有股難以掩飾的興奮與激動。不過，蔣春雨的第一句話，就把潘寶山給小小地堵了一下。

 “可能，你早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了吧？”蔣春雨的聲音還是那麼柔和。

 潘寶山一下愣住，隨即呵呵兩聲尷尬地笑道：“太主觀了吧，怎麼就說我把你給忘了？”

 “作為朋友，你要是還記著我，應該在得到要去廣電局的消息後，比較及時地打我一下。”蔣春雨開朗地笑著，“當然，你可能會反過來說，我怎麼不主動打你？”

 “我怎可能那麼問，豈不是太為難你？”潘寶山笑道，“其實說句真心話，我不是忘，是藏，把你藏在心底裡了，時間一長難免會出現間歇性思憶盲區。當然，說到底，就是兩個字：不敢。至於原因，我想你也是明白的。”

 “跟你講話永遠要做好甘拜下風的準備。”蔣春雨的語調意蘊十足，“潘大局長，什麼時候到任啊？”

 “嘿喲，春雨，你這句稱呼，喊得我直接進臘月裡了。”潘寶山笑道，“我不是你寶山哥？”

 “寶山哥？”蔣春雨重複了一遍，慨嘆道：“寶山哥的時光，還真是恍如昨日，觸手可及。”

 “唷，聽你這幾句，好文藝。”潘寶山道，“晚上有空沒？我請你吃飯，一別好幾年，都不知道你變什麼樣了。”

 “三十多歲的老女人，還能有什麼樣子？”江春笑道，“不過我挺想知道你現在的模樣，三十多歲，小男人啊。”

 “男人和女人的差別這麼大？”潘寶山呵地一笑，“春雨，咱們電話裡就不打趣了，晚上見面再聊，有沒有時間？”

 話一出口，潘寶山就覺得有點唐突。蔣春雨小他一歲，今年應該三十四了，這個年齡的良家女人，家應該是最重要的，晚上一般不外出。

 “哦，要不明天吧，明天中午。”潘寶山馬上補充一句，改了時間。

 “怎麼，今晚你不方便？”蔣春雨似乎知道潘寶山的心思，但她一點都不迴避。

 “不是我不方便。”潘寶山笑了笑，“要不我請你全家？”

 “好啊。”蔣春雨道，“幾點？”

 “六點吧。”潘寶山道，“地點待會再跟你聯繫。”

 “你剛來雙臨，情況可能不熟悉，地方我訂好了，到點你直接過去就是。”蔣春雨很懂潘寶山。

 “也好，也好。”潘寶山笑道，“哪裡？”

 “望江樓。”蔣春雨道，“就在省委大院旁邊不遠。”

 “嗯，那就這麼定了。”潘寶山道，“回頭見！”

 放下電話，潘寶山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情有點複雜，從男人的角度來講，他有點不願意跟蔣春雨一家坐到一起，說到底，是不願和她身邊的男人共坐。有那麼個曾經，蔣春雨在他的心目中所處的位置很重要，重要得無可取代。

 “怎麼，心情不佳？”一直在旁邊的譚進文見潘寶山打完電話有點出神，笑呵呵地問道：“勾起往事了？”

 “什麼往事。”潘寶山抖肩一笑，“還是以前在夾林工作時認識的朋友，多年不見，有點感觸罷了。”

 “看得出來，你們以前關係不簡單。”譚進文笑道，“那就更要悠著點，現在你們除了是朋友，還有上下級關係，走得太近難免有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