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謹防怒裡性

之所以說那是一種危險,是因為有羅祥通在場。對沒有取得信任的人,潘寶山從來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而且居多時候,都潛意識地當成是假想敵來防範。這不是神經質,而是安全意識。

 

潘寶山便儘快尋了個機會,端著酒杯大大方方地走到蔣春雨身邊,說應該和她加深一杯,因為她在酒桌上是認識最早的人了,從他畢業到鄉鎮一上班,兩人就可以說是同事了,換個說法就是老相識。

 

這話一出,鬧氣氛起鬨是難免的,而且還有人鼓掌說既然如此就喝個交杯酒,而且還要兩杯,一個大交杯,一個小交杯,以示情深義厚。潘寶山忙擺擺手笑著說,喝兩杯酒是沒問題的,不過交杯就免了,要不然弄假成真可是要犯大錯誤的。然後,他讓大家繼續喝各人的,相互端端杯也加深下交流,剛好給他點時間,跟老相識多聊幾句。

 

潘寶山說完就轉過身對著蔣春雨,其他人一看也就作罷,兩兩捉對廝殺,繼續喝酒交流。趁著這亂哄哄的機會,潘寶山告訴蔣春雨,現在人多眼雜耳朵亂,有些話不方便說,等有時間會單獨找她聊聊。

 

蔣春雨馬上意識到,這是潘寶山在給她提醒,立刻點了點頭說明白,然後就收起了滾燙的目光。於是,潘寶山馬上提高了聲調笑起來,說兩句無關緊要的寒暄話,便回到座位上。

 

屁股一落座,潘寶山就開始了新一輪敬酒,今天這場合多喝幾杯有必要,因為既要表示與在座的交情深,又要感謝大家給面子。

 

這麼一來,場子就撐了下去,直到下午兩點多鐘,酒席才結束。

 

潘寶山酒意很大,也就不回單位了,和其他有醉意的人一起留在廣電局招待所休息。廣電局招待所,對潘寶山來說並不陌生,不過在這裡休息還是第一次。

 

躺在床上,酒勁促發血液奔騰,往事如電影過眼一一浮現,潘寶山一時百感交集思緒萬千,雖然腦袋昏昏,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很是擔憂,從今往後是不是真的就被邊緣化了?因為官場上居多講的不是機遇,而是規律,像他這樣的境遇,到底還能不能東山再起?說到出路,他也很明白,往後能靠的可能就只有江成鵬了,而且還不一定就能靠上,況且話說回來,能靠上又能走到什麼程度?他覺得,江成鵬的可依賴性並不高,只是相互有所求的關係,如果有一天江成鵬覺得沒有必要再從他那裡獲取基礎性支持的需要,該怎麼辦?

 

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突然襲上心頭,潘寶山由擔憂變得恐慌起來,繼而,這種恐慌變成了憤怒,他痛恨令他深陷泥潭幾乎丟掉政治生命的那幾個人——姚鋼、廖望和戴永同。

 

潘寶山躺不住了,他坐起身點了支菸,想了一陣,覺得現在時機應該已經成熟,自己到沿海綜合開發中心做主任算是塵埃落定,此時出手還擊,應該沒有什麼人能過多地懷疑到他。但是,怒性思維最壞事,這一點他還沒忘記,畢竟情緒性的因素太多,想法容易片面化、極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