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千燈 作品

第 56 章 056





蘇助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友好。




等到蘇越放好文件袋,退出書房,他還對舒白秋叮囑了一句。




“傅少說讓您以休養為主,今天多休息。那些作品頁也不著急要,這個星期能看完就行。”




舒白秋點了點頭,又聽蘇助道。




“對了,傅少下午好像還要去城北一趟,他今天可能會比較晚才能回來。”




知道這兩位剛剛新婚,蘇越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最近事情剛好湊到了一起,傅少可能確實有些忙,今天才回來得比較晚。”




他主動安慰小舒先生道:“等忙完這段時間就好了。”




“……”




舒白秋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先生的工作強度,他其實一直都知道。




舒白秋自然也不會因為先生歸家太晚,而有什麼需要被安慰的不滿。




只不過,今天的情況可能確實和之前有些許的微妙不同。




因為以往,無論是婚禮之前還是之後,舒白秋和傅先生都極少會像今日這般,一整天都沒有見面。




今天中午的用餐時間,傅先生也沒有打來視頻或者電話。




可能先生今天真的很忙。




也可能,先生是真的想給他一點緩和的時間。




讓舒白秋不要怕。




少年沉默了幾l秒,問道:“先生最近,是不是有在忙著處理輿論?”




“輿論?”




蘇越迅速地反應了過來:“哦,是說那些針對傅少的人身攻擊嗎?”




舒白秋點了點頭。




雖然這兩天平板裡的最新消息,已經沒有




了多少傅斯岸本人遭受的攻擊。()




但少年看得出,這些同步來評論應該是初步被篩選過的,一些不友善用詞都被直接屏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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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的各種事端這麼多,先生肯定還頂著不小的壓力。




蘇越也聽出了小舒先生的擔心,他忙解釋道。




“哎,沒關係,這一波被操縱的線上輿論已經查明瞭,是碧玉園搞的鬼。”




舒白秋微頓:“……碧玉園?”




“對。”




蘇越確認。




“他們之前已經被查了,不過因為蒐集證據需要時間,碧玉園沒有徹底消停,還在不停地帶節奏,想把髒水往傅少身上潑。”




這一波針對傅斯岸本人的辱.罵攻擊,講傅斯岸絕情心黑、因一己私慾氣死傅老爺子、害得整個傅家家破人亡,諸如此類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語。




也都是碧玉園蓄意為之的手筆。




碧玉園並不死心,還想用以往最擅長的伎倆,來破壞傅斯岸的名聲。




他們利用輿論來攻擊傅斯岸,不僅是為了讓外界對傅大少產生忌憚。




讓眾人覺得傅斯岸利慾薰心,意圖插手翡石市場,影響原本的各方利潤。




同時,碧玉園也是想用否定傅大少的方式,來變相地洗白自己。




把碧玉園真實存在的不法問題,洗成資本亂戰的攻訐手段。




意圖讓外界覺得,碧玉園其實沒有問題,只是傅斯岸在抹黑找茬。




不過,這種上不得檯面的陰私伎倆,說白了也不過是碧玉園的垂死掙扎。




蘇越直接道:“月初,碧玉園參與非法走.私翡石的案件,就已經在取證的過程中。”




“昨天夜裡,他們的老闆和高層管理剛剛被帶走,已經被直接拘留了。”




“今天,針對傅少的那些攻擊立刻就消停了。”




“明城今天最大的新聞就是這個,而且輿論風向的變化這麼明顯,現在大家都知道,攻擊傅少的是誰了。”




寬慰完小舒先生安心,蘇越還道。




“其實打根上講,碧玉園就沒幹過什麼好事。”




蘇越一直還記著碧玉園之前在網上散佈舒家的謠言,煽.動圈內人,打算用舒白秋來抬價炒作的事。




他從來對碧玉園也沒有什麼好感。




面前的少年被他的話吸引:“為什麼這麼說?”




蘇越沒有再提舒家謠言的事,不想影響小舒先生的心情。




他直接講到了更早以前,碧玉園這個品牌的發家起源。




“碧玉園的現任老闆孫華,當初就是翠南記家的夥計。”




蘇越道。




那時候時間尚早,還沒有現在的企業制度,各家商鋪的經營也較為傳統老派。




孫華就在翠南記的一處分店,擔任接待客人的小夥計。




但孫華這人並不靠譜。




“孫華是因為手腳不乾淨,才被趕出來的。”




“這人轉頭就




()奔了碧玉園(),說自己是翠南記哪家分店的掌櫃?(),以這個名號拿到了碧玉園的工作。”




畢竟當時,翠南記已經頗為知名的老店。




而碧玉園,還只是一家連門房店面都只有兩間的小商鋪。




“之後孫華就利用他那一群在街頭當地痞的兄弟,到處去散佈謠言,講自己和翠南記的淵源。”




“孫華居然說,是翠南記的少東家對他有心,被他嚴詞拒絕,對方求而不得,打壓報復,才把他趕了出來。”




“他還到處宣揚,說自己這裡掌握著翠南記的進貨渠道,但他沒翠南記那麼黑,價格能足足低上兩成。”




“結果就靠這件事,孫華拉攏來了不少生意。”




舒白秋聽得明白。




所以一開始,碧玉園就是靠蹭著翠南記的名號做起來的。




他不由問道:“那當時,翠南記沒有澄清嗎?”




蘇越道:“有的,不過當時翠南記還是老掌櫃在管,也就是現任老闆的父親。”




老掌櫃雖然不滿孫華敗壞自己女兒的清譽,但也只是找了孫華本人來當面對談,要求孫華不許再如此行事。




老掌櫃的作風一向如此,正道老派,並沒有私下施予什麼報復。




包括對外界的那些風言風語,老掌櫃也只要求了孫華去處理。




他還寬慰自家人,說清者自清。




但老掌櫃的這般君子風範,卻讓孫華這種真小人鑽了空子。




孫華當面應承得很好,回去後卻還是照舊攪動輿論,只不過他不再自己親自出面而已。




但孫華私下拉攏培養的諸多閒雜人士,卻仍在持續不斷地幹著這種腌臢之事。




所以蘇越都覺得,這種對輿論的操縱,其實是碧玉園一直以來的慣用手段。




——他們最早就蹭翠南記起家,前段時間又造舒家的謠言,近日還一直在敗壞傅少的名聲。




如此種種,倚仗的都是同樣的伎倆。




蘇越將老掌櫃的事解釋了一下,還說。




“翠南記的現任老闆接手後,還請律師提起過訴訟,走法律途徑,讓碧玉園和孫華公開道了歉。”




只是流言已經被傳了下來,還是會有不明是非者在反覆傳播。




要是又有什麼有心之人,這些話題仍舊是很好的攻擊工具。




這麼一想,倒是和舒家的情況有些像。




——總有憨包,謠言都澄清了還不老實,繼續蹦躂。




非要等最後撞上狠茬,悽慘死球了才肯消停。




不過現在好了。




徹底消停了。




蘇越道:“最近碧玉園出事,他們的一些市佔份額已經被翠南記接手。”




“現在碧玉園老闆被抓,店鋪被查,這部分應該也會全部被翠南記吞下了。”




臨近年關,身為知名旅遊城市的明城,更是迎來了遠勝平日的大量遊客。




單是蘇越知道的,之前不少和碧玉園合作的旅行社,




()這次都轉而去接洽翠南記了。




有句話怎麼講?




天道好輪迴。




“碧玉園之前蹭著得來的東西,現在也全都要還給翠南記了。”




蘇越講完,還又專程強調,讓小舒先生放心。




“傅少的事也不用擔心,碧玉園的管理層進去,輿論必然會肅清很多。”




舒白秋聞言點頭,也謝過了特意安撫他的蘇助。




蘇越離開後,舒白秋又去了茶室。




沒多久,夕陽西落,天色漸暗。




舒白秋仍是一個人吃的晚餐。




夜幕深沉,直到臨近睡前,舒白秋才聽到了客廳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舒白秋抬頭,就見一身褐紅色長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彷如裹挾著夜色,男人的周身仍舊浸染著霜寒的冷意。




但傅斯岸徑直走過來,連外套都沒有立時脫下。他停步在沙發前,低眸看著舒白秋,開口卻是平和多過了薄冷。




“明天想不想去雲大?”




舒白秋聽得微怔:“……?”




罕見的、兩人一整日沒有見面的白天過後,傅斯岸忙碌歸來,對舒白秋開口,完全沒有提起昨晚的事。




男人的無瀾神色也一如往時,平靜地和舒白秋談論著普通的日常。




傅斯岸看著人,問:“有時間麼?”




舒白秋略有意外:“先生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雲大的名字,舒白秋自然聽說過。




雲大是以省稱命名的大學,同時也是明城最好的高等學府。




他只是不知道,先生為什麼忽然想去這裡。




傅斯岸也沒有繞彎。




“明天雲大有一場公開講座,會對外開放,我預約到了兩張票。”




男人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了兩張票,遞給舒白秋。




舒白秋接過來,看到門票上的內容,又是一怔。




這次講座既不是翡石、雕刻,也無關書畫、古董,或者醫學。




這居然是一場涉及天體物理的天文講座。




不過這可能也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主講人的名字。




舒白秋接過門票,一眼就瞥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主講嘉賓:葛虹教授】




……葛姨?




舒白秋抬眼望向傅斯岸,身前的男人依舊面色無瀾,平靜而尋常地望著他。




但舒白秋不可能不知道。




這一定是先生為了自己,才專程去留意且預約了講座。




舒白秋點頭,輕聲說了句:“好。”




他的頭頂髮絲也被很輕地揉了揉。




傅斯岸已經摘下了外出時戴的麂皮手套,掌心熨帖乾燥,令人安心。




舒白秋手中的票又被接了過去,放在了桌几l上。




接著,摘下的麂皮手套也被放在了門票側旁。




舒白秋只覺眼前微暗,身體一沉









他已經被面前的男人伸手抱了起來。




這次(),傅斯岸用的並不是單臂的託抱。




而是穿過少年膝彎的打橫抱起。




姿勢的不同?()_[((),還讓舒白秋有了一瞬的未習慣。




接著,少年才反應了過來。




“……”




這樣抱,是為了不碰到舒白秋的蹆根和身後。




舒白秋抿了抿唇,男人橫抱著他的一雙手臂依舊力度極穩。




朝臥室的方向走出兩步,傅斯岸還道。




“今晚的手觸習慣,放到明天可以嗎?”




“北美那邊有個會,我等下要去開,可能時間會有些久。”




舒白秋點頭:“好。”




他意識到,先生即使回來了,也不意味著工作的真正結束。




少年又想。




對方今天工作這麼忙,居然還特意抽出時間,去預約了講座。




“那邊有個新藥的研製正在關鍵期,”抱著他的男人又道,“如果能成功的話,會是個很大的突破。”




“所以這兩天我的跨洋會議有點多。”




舒白秋怔了怔,微微睜圓了眼睛。




少年有些意外,沒想到先生還會這樣詳細地為他解釋。




“好。”




舒白秋也立時應了,說。




“先生忙,我等下就睡。”




舒白秋也沒再問自己要在哪裡睡。




他直接被傅斯岸抱去了主臥。




傅斯岸去浴室簡單沖洗之後,就直接去了書房。




主臥熄了燈,安靜下來。




寬大軟床上的少年也很快休息了。




這一場越洋會議持續的時長有些久,等傅斯岸忙完回到臥室時,都早已經過了凌晨。




男人悄無聲息地走近了床鋪,沒有開燈。




上床時,傅斯岸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但等到傅斯岸伸手,圈住那個側躺著半蜷睡著的纖薄身影時。




懷中的少年動了動,卻還是睜眼,醒了過來。




傅斯岸放輕了手臂的動作,略帶歉意,低聲。




“吵醒你了?”




“唔……”




少年咬出一點微倦的鼻音,他的確是剛醒,並不是一直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