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彈十一琵琶 作品

第 26 章 畢業大考





白煜月這下徹底明白考試的難點。




為什麼!23世紀的武器水平會比40世紀還高啊!




一些哨兵看見了白煜月,抬手就是一記激光槍。熾熱的光束能剎那間在人體身上捅個對穿。白煜月躲了第一下,心情複雜極了,他都沒有摸過激光武器!連激光光劍都沒有用過!這還是未來居民應該有的待遇嗎!




如此想著,他站起身,發出極大聲響。街道上肆意屠殺的哨兵通通抬頭,看見鐘樓上的渺小身影,毫不在意地發射激光。




剎那宛若驚雷從地面劈起,光電四濺。




然而一切停止於下一秒。




所有高熱光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憑空擋住。不,應該說是被攪住。因為光束沒有消散,而是禁止。與40世紀士兵們常用的盾型防禦不同,這個人是把精神域滲入現實的形狀壓縮成兩根線,再如同套上絞刑架般將高速移動的能量剎停,需要更高的控制力與耐受力。




正常人都不會用這種耗費專注度的防禦方式。




除非,他是不會防禦,而且每一點精神域都要銖錙必較的黑哨兵。




隨著白煜月握緊雙拳,那股光束消散於半空,只餘白煙瀰漫,鐘樓上的身影屹立不倒。




哨兵們再次看向鐘樓上的人,警戒信號從他們的耳機裡傳至四面八方。




白煜月拿起武器。這一次他沒有選擇現代化的槍支,而是古樸的近戰刀。因為以前總憋著一股氣想著要揍人,他的近戰能力其實比遠程強得多。




他抽刀出鞘,與身持重武的現代士兵完全兩個畫風。




黑哨兵混沌的精神域一縷一縷地裹在刀鋒上。為了讓精神域變得服帖,不把刀鋒摧毀,白煜月已經出了滿頭大汗。




“附魔完成!”




白煜月腦子裡無端跳出這個詞。他拿著刀,直接躍下鐘樓,巧而又巧地躲過各種高熱射線。




現在,要來做哨兵教學了!




……




如同美漫裡的描繪的末日一樣,戴著厚重防具的哨兵們屠殺能見到的所有活物,清洗完大洋洲後便去血洗南極。




大洋洲組織起一個反擊聯盟,白煜月以熱心路人的名義加入。社會上對哨兵的仇恨日益增長,但也有一個呼聲,說哨兵也有好人。因為不少戰局,都有一個哨兵在幫助平民。被救的平民眼含熱淚地問哨兵叫什麼名字,哨兵只留下一個稱呼:




——黑哨兵。




那當然就是白煜月的另一個身




份。白天他是普通的小隊隊長(),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痛苦地問反擊聯盟的未來在哪裡。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能吃到的麵包越來越少。就算我們能贏,我們最終只會餓死或者冷死!南極洲的地方有限,早就住滿了達官貴人,我們根本沒有去南極的船票!戰鬥又有什麼意思?世界和平的時候,我們辛苦給上層人士取樂。戰爭來臨,我們賣命給上層人士安全!為什麼不把哨兵放過去,重新給這個世界的秩序洗牌呢?”




庫拉茲的聲聲質問讓白煜月頭有點痛:




“隊長!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陣營!”




白煜月看了他半天,沒有回答。




第二天,庫拉茲失蹤了。半個月後,庫拉茲被改造成哨兵,出現在敵方陣營。然後被黑哨兵一槍結果。




白煜月摘下他的面具,親手合上他的雙眼,依舊沒有對他的提問做出任何回答。




他靠著對哨向的熟悉,提出許多普通人也能對付哨兵的方法,最有用的是次聲波武器。因此他軍功一步步積攢,終於混到了能說上話的戰區指揮官。此刻他能與南極洲的各個勢力對話了。




南極洲內亂重重。




各方勢力以科考站為基點,瘋狂圈地、或者掠奪他人的地盤。連科學家也不得不揣上武器,於低溫中自保。一些勢力邀請白煜月去南極洲駐紮,白煜月通通回拒。




他留在大洋洲,每日被刺鼻的硝煙和嘈雜的噪音騷擾。他也會怕,如果自己到南極洲,進入那靜謐的冰原,或許會立刻軟弱得不想離開。




而哨兵勢力的實力某一天陡然增強。




因為第一代嚮導,出現了。




邪惡科學家發現了嚮導哨兵的結合之謎,向全世界宣佈,哨向就是新的世界之主!




人心惶惶,躁動不安。白煜月第二天去辦公室上班,看見了開槍自殺的同事。他無言地替對方收屍,動作嫻熟而冷酷。




同事們在新的戰鬥中死了一大半。指揮人才緊缺,白煜月手中的權力更大了。他和南極洲各個勢力遠程通話,對話主旨都是新型哨向有多麼可怕,而他又有多不容易。




有了這股來勢洶洶的哨兵隊伍作為外部威脅,南極洲各方總算臨時和平地結合在一起,給大洋洲送去物資。大洋洲的倖存者感激涕零地接受那些空投物資。世界人類終於團結在一起,尋找出路。




而白煜月看著自己8.12%的解封率,每天被精神紊亂折磨得想一槍結果自己。




他沒有嚮導。




意味著沒有人會幫自己精神疏導。




更沒有可以詢問“我這樣做對嗎”的人。




但哪怕是深淵萬丈,他也不會回頭。




他用刀柄在自己腦門上敲了一下,磕出血,大腦的疼痛才稍微緩解。白煜月忽然感慨,原




()來身體上的疼痛不過如此,還是比不上之前的心痛。他便頂著滿頭血跡處理戰況。




難得放鬆的時刻,他便去殘破的教堂處,在別人的鋼琴聲中睡大覺。




悅耳的音樂中,他昏昏沉沉,恍然間想起自己在考試,考試什麼時候能結束呢?還是說他已經失敗了,其實□□已經死亡,只剩下精神在虛無之地殘留。




……那樣似乎也不錯。




白煜月昏昏欲睡,在幾乎頭點地的時候他猛然驚醒。




不行。




不可以睡,不可以忘記。




他要活著。他的真實世界是萬里冰原,人們以扭曲的情感表達自身。很殘酷,他待得很痛苦,但他不能逃避。




白煜月跑出教堂,再也沒有去聽過鋼琴聲。




他花費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使得戰局勉強平穩。因為長時間沒有得到精神疏導,他患上了失聰、文字識別失效、短暫失憶、痛覺感知障礙等等奇怪的症狀。




而他黑哨兵的偽裝也逐步失效,一些屬下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在一次突擊戰,敵軍向反擊聯盟發起總攻,反擊聯盟出了內鬼,把所有部署都透露給敵人。還把白煜月的真實身份昭告世界。頓時舉世皆驚。




好在白煜月還留有後手,他將敵方的主力隊伍引入一座空城。一共千餘名哨向。




他要在這裡徹底解開精神域。




歷史記載黑哨兵能一夜摧毀三萬人的城市,對付這一千人應該沒問題吧?




每一名哨向都需經過大量資源的培育,少了這一千人,敵方很快會被反擊聯盟瓦解。




他稍作抵抗,在眾士兵圍困中,拿起一把匕首,割開自己的後頸。他往自己的血肉裡按了按,終於摸到一些金屬質感。在血肉模糊中,他硬生生將自己的抑制器完全扯出,霎時鮮血如注。他渾身一輕,天空和世界都成了黑白兩色。




白煜月頓時明白,是新的精神紊亂後遺症。




一位哨兵憤怒地撲上來。他沒有出拳,而是拎起白煜月的衣領:“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明明是我們的夥伴!




“你知道那些人類對我們做了什麼嗎?他們為了測試我們的自愈能力,把我們的皮一條一條割開。為了研製新型Ai,多少人的大腦被活體取下!我們有什麼錯!我們也有親朋好友,我們也有悲歡喜樂,我們只是想好好生活!




“你明明是黑哨兵!你卻不幫我們!”




“不要說那麼快,我看不清你的唇語……”




白煜月安撫似的拍拍對方,“放鬆下來吧,很快就結束了……哦,我看清你說‘黑哨兵’三個字了。沒辦法,黑哨兵就是這種毫無同理心的傢伙,幫不了你們。”




白煜月站在戰場中心,看著天空太陽爆出極亮的光芒。想起了最初在大劇院俯瞰城市的那一天,或許他早就為自己選好了道路,不是去南極建立勢力,也不是去初代哨兵隊伍稱王稱霸。他願望很簡單,只是想讓更多人活下來……




黑哨兵精神域轟然炸開。雪層融化




,露出了血色的大地,點點綠苔點綴其間,彷彿藏著一個蓄勢待發的春天。




……




白煜月醒來,發現房間內坐著數位長者,他們正是雙子塔的十位代表,分別是各自科學領域的佼佼者。他們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白煜月只見過他們一面。




“你真的醒了……”一位老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道:“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黑哨兵!百年來,第一次出現通過考試的黑哨兵!”




老人們為白煜月激動地鼓掌,老淚縱橫。白煜月茫然地看向門口處,原平安站在那裡看著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後轉身離開,似乎不想讓白煜月看到自己的眼淚。




“黑哨兵,請休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扶起他。老人拿起通訊器,向秘書說道:“快點宣佈那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