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鵝 作品

第 97 章

 青杏走後,桂姐拿著她放下的紅綢汗巾,不解道:沂州就有銷金行,宋媽媽怎麼不在這貼金箔,還要教你拿到臨安府去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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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州的銷金行不比臨安府的,去年娘子得了一條裙,使丫頭拿到外面的銷金行去貼金,貼的連青州的都不勝,白搭了銀錢。”

 刁媽媽要去的臨安府,是個繁華熱鬧的地兒,不僅那的銷金行貼金貼的好,就連娼妓都比別處的“雅”,南腔小調,鬢角油黑。

 再就是綢緞,鮮亮的杭綢杭羅,花紋有素有豔,綢緞行的外地商客絡繹不絕,在城中賃宅租女使,酒樓吃酒喚行首。

 吹了油燈,母女仨人躺在炕上,說話說到亥時方歇。

 次日上午,刁媽媽去二房屋裡領了五十貫錢作差費,身後帶了兩個哥兒抬著一箱吳家送與江家的中秋節禮,出了吳家先坐馬車再坐船。

 刁媽媽得了這樣的好差,吳家下人中有不少酸她的,張媽媽更是難受的一日沒吃下飯,那刁媽媽也賤,早上打張媽媽家院門口過,躲在一旁等她出來,與她顯擺了一番才走。

 家中沒了刁媽媽,梁堇和桂姐頭三日還覺得與以往沒什麼兩樣,可到了第五日,第十一日,越發覺得冷清。

 這日,春桃喚她過去,與了她只鵝梨吃,梁堇問她哪得的梨,春桃說道:“今兒上午宋媽媽給姑娘送來的,有一籃子,姑娘給了我兩隻,我吃了一隻,這隻特意給你留的,你嚐嚐。”

 “好香的梨。”梁堇還沒吃,就先聞到了香味,這鵝梨個頭不大,猶如姐兒的拳頭。宋媽媽還沒到姑娘屋裡當媽媽,就先給姑娘送了果子來。

 “聽說有人拿這梨制香,那一籃子剩下的梨還放在姑娘屋裡,我在屋裡待了一會,衣裳上都染了這香味,可惜咱不會制,要是制點子香放在櫃裡,箱籠裡只怕好聞的很。”春桃與梁堇倆人站在西屋窗下說話。

 秋葵站在後罩房門口,今日她穿著紅背心褙子,胳膊裡串了一把青色的花線,一面拿著線頭放在口中抿,抿的尖尖的好穿繡花針的針眼,一面拿眼往那邊瞟,瞟了一會後,回到屋中,與孫婆子說道,

 “你也不管管,那梁二姐當值的時候往院子裡跑,正和那春桃倆人在西屋前吃梨說話,這不是躲懶嗎,你要給她立立規矩,日後除非姑娘喚她她才能來院子裡。”

 孫婆子盤腿坐在椅子上,面前擺了一碗油豆腐泡香辣灌肺,吃的滿嘴流油,頭上臉上汗津津,又一碗冰紫蘇飲子,一碟紅豔豔的滷雞雜,聞言抬起頭來,笑著說道,

 “秋葵,那梁二姐又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你和她過不去作甚?”

 “我還不是為了你,如今院裡管事的是你,你不是說要趁宋媽媽來之前,把威給立起來嗎,教我說,她梁二姐也歸你管。”

 若孫婆子是院裡的大管事,那此時的秋葵顯然一副二管事的做派,就連院裡的丫頭馬桶擺的不是地方,她都要過問,穿雙顏色的鞋,她更要管。

 有丫頭是吳家賃來的,幹夠年數家裡人要來接她家去,要不是家中生計難,也不會讓她來吳家與人作下人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