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鵝 作品

第 145 章





二貫餘錢了。”




春桃只覺吳家好,照她如今的月錢算,用不了幾年,就能攢下一二十貫,再算上賞錢,二十貫也能有。




擱下面,二十貫,是一筆很體面的嫁妝錢了,日後春桃嫁人,便不用愁了。




對於春桃這樣的女使來說,還是盼著尋一門好家的,是嫁給下面的管事,還是嫁到外頭做營生的人家,亦或者鄉下種地的,都要有一筆嫁妝。因人家男方會給彩禮,女方什麼也不置辦,是很難嫁出去的。




上頭的厚嫁之風,也影響著下面,到了下面,婚嫁更偏勢利,先前春桃家裡為她尋的那個人家,多是看重春桃這個知州家女使的身份,即便這樣,春桃想嫁過去,也要備份嫁妝。




嫁妝的多少,影響著女子婚後在婆家的地位。




嫁妝多,底氣足,嫁妝少,氣短卑微,這一怪狀,上頭下頭都有,好似嫁妝成了第一等要緊之事,是人的門簾。




上頭至少還顧著些許體面,到了下頭,甚至有媒人以女子嫁妝多,來牽線成媒。




等春桃走罷,梁堇拿出二十個錢來,謝香豆和彩娟,到了夜裡,又拿出五十個錢來給李大娘,榮姐雖賞過她們了,可梁堇到底是個管事的,香豆和彩娟是來灶房幫忙的,就要回去了,她們倆人不算。




這李大娘,是梁堇的手底下之人,梁堇手中雖有她的把柄,但她不能對她一毛不拔,想教人聽你的使喚,不能光靠一味的打罵。




打罵人的事,梁堇也做不出來,她以為,管人要想法子去管,不能逞淫/威,她在心裡,始終覺得她與李大娘一樣,沒有貴賤,高低。




如果李大娘沒那麼滑,她也不會這樣對她。




再一日,宋媽媽帶著喜兒和墜兒,往江家喜房鋪床,掛帳幔,鋪設房奩器具,夜裡不回來了,要守在房中,不讓外頭人進來,等到明日新人進來,方能移步。




夜裡五更天,榮姐便起了,一應陪房,都不敢懈怠,這一日的早食,用什麼,不用什麼,都是有講究的。




像羊肉,韭菜,蒜……這種用後有味兒的,都不能做,早食是前一日梁堇備下的——一碗甜湯,兩碟荷花點心,一碟紅糖饅頭,一碗蒸嫩雞子,一碟香油拌豆腐。




榮姐用罷,又從身上繫著的香囊裡抓了一撮茶葉嚼。




巳時一到,江二郎登門來迎,陣仗比在沂州的時候,更大更熱鬧,一路吹吹打打往江家去。




路上有江家婆子撒五穀豆錢彩果,引的小兒爭拾,這叫撒谷豆,有壓煞鬼之意,喜轎行至江家正門,有官媒,嬸子請榮姐下轎。




另一女使,捧著一把雕花銅鏡,倒朝著喜轎照去,又有兩位女使,捧著蓮炬花燭,引著榮姐,然後由春桃和江家嬸子左右扶著進門。




踏過青氈花席,再跨馬鞍,入中門,至內室坐虛帳,這坐虛帳有個好彩頭,叫坐床富貴,是吉祥的規矩。




江二郎那邊,著綠裳,花幞頭,在堂上敬媒人酒,江家與吳家的媒人是劉同知,但劉同知早調任離了沂州,故而只敬了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