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賈赦 作品

第五百七十七章 儆個猴子

  他好像說錯話了?

  不,我沒說錯!死道友不死貧道,永豐侯眼裡可不容沙子,有幾個人能在永豐侯的眼中逃脫罪行的?

  惠鄂不管不顧的將自己知道的事,統統倒了出來,馬道元也好,廖萬益也罷,根本就攔不住。

  賈琮這才理解了皇帝出京前給他的那道手諭,為何要他關注一下沿海各大市舶司的情況。

  原來是這兩年市舶司上繳給京城的稅銀出了問題,按照元祐八年的計算,四個季度市舶司總共上繳稅銀兩千七百萬兩白銀,元祐十年飆升到五千八百萬兩之後,連續三年,稅銀一直在六千萬兩白銀左右上下浮動。

  正常嗎?看似正常,實際上很不正常。

  因為元祐十一年,大夏與西洋諸國正式建立了外交關係,貨物的吞吐量幾乎是倍增。

  按照戶部的計算,不說稅銀過億,起碼能推到八千萬兩上下的水平。

  但貨物的吞吐量上去了,關稅稅銀卻始終穩如老狗……

  各大市舶司的監管太監與提舉官都說沒問題,派去調查的官員也說沒問題。

  沒問題就怪了,正好賈琮要出京避避風頭,皇帝就扔給了他一道手諭。

  之前賈琮還沒注意,不想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會在淮安府摟草打兔子,從惠鄂口中得知了關稅穩如老狗的原因。

  第一批依靠開海通商富起來的人,心大了!

  他們竟然想到了分攤關稅稅額,每季度按照上年的稅銀總額,各自上繳一部分,讓稅銀的總額始終處於穩而小漲的水平。

  這樣一來,朝廷能收到不錯的關稅,他們則可以將貨物吞吐量增長的部分瓜分,“合法”避稅!

  僅元祐十一年一年,這群人至少吞了國朝兩千萬兩的關稅銀子。

  這他孃的都是朝廷原本打算用來免除全國農稅,增大教育投資的錢。

  賈琮怒了,怒火中燒的那種怒。

  一腳將惠鄂踹翻在地,隨即奪過親兵抱著的雁翎刀,抽出來之後用刀背就是一頓狠抽。

  “你他孃的是蠢豬嗎?兩三千萬的稅銀被人瓜分了,你還喜滋滋以為自己很聰明,認為國朝沒有什麼損失……”

  對,惠鄂就是這麼蠢。

  他竟然以為這種按份額繳納關稅,既可以給朝廷交差,還能收穫這群海商大族的“友誼”。

  他自己則是收了十幾萬兩的好處費,等到他年老退休,在江南買個園子,再收個乾兒子……

  惠鄂被賈琮一頓暴揍打傻了,不過心中也在慶幸,永豐侯能打他,就證明他死不了了。

  若是永豐侯不打,他才會擔心自己小命不保,這是屬於內侍獨有的智慧。

  賈琮手中的刀背一下一下抽在惠鄂的身上,惠鄂則是抱頭伏地,躲都不敢躲。

  直到賈琮打累了,才讓親兵將惠鄂拖下去……

  “馬道元,你們做的好事……”

  海商偷稅漏稅,市舶司的官員一個個吃的盆滿缽滿,像馬道元這樣的地方官在其中不可謂不重要。

  這群海商最精明的就是將賬目做的幾乎無懈可擊,不懂經濟數據的人很難看出問題。

  就拿南直隸來說,左右布政使都是不通經濟之道,馬道元這個布政使司佐官,就藉機瞞住了地方,成了南直隸幾大海商與市舶司的橋樑中人。

  與馬道元一樣的,還有各大衙門的不少佐貳官,甚至就連金陵現任知府朱來聲都是他們的人。

  短短兩三年,這群海商就接替了當初的西林黨人,控制了大量江南官吏。

  這些人或許品級不高,甚至不是朝廷的正經官員,但這些人都是地頭蛇,熟悉江南的每一個角落。

  依靠著這股力量,不法海商壟斷了貨物出海的大部分渠道,逼得那些手工業者、小商人不得不以低廉的價格將他們的產品賣給大商鋪,然後再由海商帶出海去,以極高的價格賣給夷人……

  然後這些海商又一次開啟了買地置產的老路,快速的填充了西林黨人覆滅後的權力真空。

  馬道元從一個正五品的同知,短短三年就升任為從三品南直隸右參政,就是依靠這些海商的力量。

  賈琮已經懶得再聽馬道元狡辯了,自古江南就是官場的重災區,貪官汙吏鍘了一茬又一茬,這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他直接手一揮,堂外就走進來四名親兵。

  “拖出去,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