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人 作品

第五百三十二章 唐寅遇墨,帝心無私。


                 “豎子,當真該死!”莊伯常親眼看到唐寅在酒樓上放話,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他比唐伯虎的年紀正好大上一圈,此次已經是他第五次參加會試,自認天賦不在唐子畏之下,努力更是唐伯虎拍馬不及。

  在江南,誰人不曉唐伯虎的風流之名。

  唐伯虎狎妓的事情捅到提學方誌那裡,原本提學大人都要奪取唐伯虎參加鄉試的資格,結果偏偏方允明的父親等人出面說了情。

  老天不開眼,這個平日留連煙花之地,結果僅是最後大半年才開始學習的人,竟然考取了南直隸的解元。

  此次會試,面對“問春秋百家爭鳴,哪家與呂不韋最有關係,能言其故歟?”的歷史策論,他根本不曉得其中的關聯。

  雖然他在答卷中吹捧了儒家,但出來得知呂不韋竟然是雜家的代表人物後,便已經知道自己將會迎來第六次落榜。

  莊伯常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卻是突然計上心頭:“老子落榜不好過,你亦休想如願,通通下地獄吧!”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這個輿論很快發酵。

  跟莊伯常考場發揮不佳的考生有很多,這幫失意的考生聽到這種言論,心裡是甭提多氣人了,很想上前刀了這個人。

  原本有些人還想找唐寅挖苦幾句,偏偏對方是江南才子南直隸解元郎唐寅,人家似乎有如此囂張的資格。

  只是面對這個傷口上撒鹽的狂生,他們亦是生起了濃濃的敵意。

  “他答出來了?”

  “不,絕對不可能!”

  “如此刁鑽的題目,這個長年流連煙花之地之人豈能答之?”

  ……

  針對唐寅這個人的事蹟已經被莊伯常進行了渲染,結合著這一次題目的難度,所以很多考生進行了深度的懷疑。

  古往今來,科場舞弊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如果唐寅不是正常作答,那麼只能是舞弊了。雖然考場有糊名和謄抄的防舞弊制度,但一切都是人在操作,而人操作便有可以徇私舞弊的空間。

  正是如此,有關唐寅舞弊的猜測甚囂塵上,而這一切的功勞自然是要歸功於莊伯常和一大幫無處宣洩的落榜考生。

  “唐寅肯定舞弊!”

  “不錯,他不舞弊又豈能答得出這麼刁鑽的歷史策問!”

  “閱卷今尚未開始,唐寅便說自己必中進士,此不怪哉?”

  ……

  隨著事件的持續發酵,原本一些人還僅僅是在心裡猜測,但現在已經將自己的舞弊懷疑給直接說出來了。

  由於大家都認定唐寅舞弊,那麼自然是要著手尋找證據,能夠參與會試舞弊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之人了。

  落榜者心裡的怨念比誰都深,想到唐寅出身天下第一府的蘇州府,當即開始著手出挖唐寅的祖宗三代。

  “他家肯定很有錢!”

  “啊?他老爹唐廣德只是經營一間小酒館?”

  “他肯定是官二代!”

  “哈哈……他爺爺唐泰任兵部車駕司主事死於土木堡!”

  “假的?當年土木堡的陣亡官員名單並沒有這個人?陣亡的車駕司主事不姓唐?”

  ……

  只是調查結果讓他們十分的失望,原本他們認為唐寅要麼是官宦子弟,要麼家裡富甲一方,結果兩個都不是。

  若是一個開小酒館掌櫃的兒子都能在會試科場舞弊,那才是天下第一奇聞。

  雖然有人開始懷疑唐寅的父親唐廣德對宋澄有大恩,但一個在南邊的蘇州府,另一個在西北面的徽州府,兩地相處著實有點遠。

  莊伯常是常州府人士,又是老牌的舉人,所以對南直隸的人與事,自然是對其他地方的考生更加清楚。

  針對唐寅的聲討,他自然不可能讓事情戛然而止,當即適當放出了“新料”。

  “他好友徐經的家裡富可敵國?”

  “聽聞他們兩人赴京期間,在揚州找了六名歌伎,然後一路北上,日日輪著玩花樣!”

  “雖然他們兩人是在赴考期間相識,但徐經可是唐寅的鐵粉,徐經將花錢得到的題給唐寅很合理!”

  ……

  由於唐寅身上沒有尋得破綻,大家很快將目光定在蘇寅新結交的富二代好友徐經身上,而徐經有錢自然可以成為舞弊的嫌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