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 作品

第177章 見色忘義





濮陽九看得眼熱。




明明人傢什麼都沒有幹,很規矩地坐著,他卻像看了十萬卷的春畫,滿腦子都是那個他並沒有親眼看到的山洞,暴雨聲裡,嬌嫩的女子和粗獷的將軍一起顛顫的畫面。




他要流鼻血了。




濮陽九捂住鼻子。




“妄之啊。”




他嘴剛一張,裴獗便給了個冷眼。




濮陽九委屈地癟一下嘴。




他好歹算半個媒人吧?




洞房沒鬧上,問診還要被嫌棄?




“行,不肯說,那我自己猜。”




方才他暗藏心思地打探。裴獗說得隱晦,但他大概也聽懂了。山洞野宿是真的,可要說圓房吧並不算十分圓滿。




確實難堪匹配啊……




濮陽九想,這次給阿父寫信,一定讓他多翻幾本宮廷秘方,看能不能改良一下珠媚玉戶,下次或許就能圓滿了。




想想,他真是操碎了心。




甚至要把他的老父親都拉下水……




再想想,又有點小遺憾。




他行醫一世乾的都是什麼事啊?




等入土的時候,子孫都不方便替他著書立說吧?




馬車裡安靜一片。




而比此處更安靜更尷尬的是幷州城,原幷州節度使的行營別館……




蕭呈此刻就站在馮蘊和裴獗的新房裡。




這裡殘存著馮蘊生活的痕跡。




當然,也有裴獗的。




桌案上,擺著成婚那日的禮單,對身為帝王的蕭呈來說,可以稱得上寒酸,不及他上輩子娶馮蘊時的十分之一,可它就是那樣的刺眼……




屏風後擺著個小火爐,裡面的炭火早已熄滅,只剩一堆灰燼,室內還有殘存的香氣……




蕭呈低頭,捻一撮香燼在指尖,慢慢地碾磨,又慢慢地坐在鋪著喜被的塌沿上。




他想到他和馮蘊的大婚。




那年喜宴後的洞房,玉面如雪腮如桃。




她說:“盼與郎君白頭,此生偕老。”




那溫溫軟軟的聲音如甘泉沁入,當時不知會如此纏綿,再憶時,那幽淡的香氣便成了刀子,好似穿過兩世的阻礙插在他的心間……




他就像一個焦渴的旅人。




在這個空間裡尋找著她的氣息。




“蕭郎。”洞房那天她很是羞澀,他的手握上去,她便瑟瑟發抖,試圖掙扎又極力忍耐的緊張樣子,讓他痛恨。




明明早就跟過裴獗了,不是完璧……




還要惺惺作態什麼?




是裝著未經人事的樣子來勾他,想要他憐惜?




他覺得她十分可笑,不料可笑的是他自己。




她小心翼翼,只為哀求他,“彭太醫說,胎兒不足三月,同房會有落胎的可能……”




蕭呈將手上的杯盞擲了出去,落地時,當場碎成兩半,正如他們的婚姻。




他原本只是想與她喝一杯合巹酒,再行敦倫事,可她不僅不肯跟他同房,甚至為了肚子裡的小孽種,連大婚夜的合巹酒都不肯飲……




馮蘊:等我醒過來,就要認真搞事業了。不能讓姐妹們看到我沉迷男色無法自拔的樣子,不然要罵我戀愛腦……




敖七:我贊成!




濮陽九:我不贊成!你搞事業,你的男人就要搞我。




裴獗:……




淳于焰:今天依舊在大明湖畔自盡。




讀友:你死多少天了,還沒有死透?




蕭呈:我寧願在大明湖畔,也不想在幷州新房。




讀友:那你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