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御貓 作品

第四百二十八章 羞死人了


                 三月,最後一絲倒春寒也在朝堂的紛擾中慢慢消失不見。

  京城現如今議論最多的,就是賈琮與黛玉聯名上奏的《陳政事疏》。

  省議論、振綱紀、重詔令、核名實、固邦本、飭武備,這六大新政要務,算是按照當下國朝之實際,頗為簡明扼要之建議了。

  其中振綱紀以全法紀、核名實以強吏治,是賈琮所提之建議中,最為緊迫的。

  在賈琮上疏諫言的第二日,大理寺少卿張正矩拉著一馬車的公文案卷來到了大夏門前,持長達數萬字的諫策請求面聖。

  這位精通律法、善於刑獄的法學家,給當今皇帝及內閣、六部的重臣上了一堂法學課。

  當日,皇帝下旨、內閣附名支持,晉大理寺少卿張正矩為刑部右侍郎、翰林待詔,主持編纂新法新律,改革司法。

  原本還在糾結於彈劾賈琮妄言大政的官員們,此時一個個閉上了嘴巴。

  皇帝老爺與內閣的幾位大學士都公開站臺了,哪怕如今只是針對司法刑獄,這態度還不夠明顯嗎?

  三月三,探春十四歲生辰。

  因探春之前得了聖恩,領了從六品的公主右贊善之職,不似以往庶女的身份,不但姻親故舊多有賀禮送來,便是朝中也有官員同僚,派人送來了生辰禮。

  要不是府中並不打算設宴待客,估計這會榮禧堂早就賓客滿座了。

  當然,榮國府雖然不打算待客,但前來給探春過生辰的親近之家還是要小宴款待一下的。

  比如薛夫人一家,自然還有探春的未婚夫婿,如今已官至詹事府左中允的林柏。

  林柏自元祐八年從翰林院散館之後,因才華功績之故,被皇帝調入太子麾下,入詹事府任正六品左中允。

  太子左、右中允,掌侍從禮儀駁正啟奏等事。這個官頗為清貴,又是儲君近前之臣,林家的這個年輕人,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未來不可限量。

  可惜了,賈家人的手實在太快,竟然早早就將其定為女婿,搶回家去了。

  歲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

  三月三上巳節,多有“祓除畔浴”的習俗。便是孔聖人也曾在《論語》中有記載,“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故而朝廷自開國之初,就會在上巳之日放假一天,讓朝中的官吏軍士們休沐遊玩。

  不過今日不是陽光明媚的晴朗日子,自昨夜就下起了濛濛細雨,原本定好的出遊踏春計劃只得臨時擱置,一家人在府中備好香茗美酒,借這如酥春雨之景,置辦一場詩會玩耍。

  赦大老爺最近重新拾起了鬥雞的遊戲,不耐煩帶著一幫子小子丫頭玩,豪橫的給了探春一匣子金銀珠寶當生辰禮後,抱起大孫女七七就去外面招搖炫娃了。

  老太太也懶得管老大的事,將老二也趕去了書房,只收留了一院子的孫子孫女陪她高樂。

  亭臺樓閣在細濛濛的春雨中,似幻似真如同仙境。

  “風淅淅,雨纖纖。難怪春愁細細添。

  記不分明疑是夢,夢來還隔一重簾。”

  寶玉的詩詞剛吟誦完,探春就搗了搗一旁的湘雲,捂嘴笑問:“你看看,明明是我的生辰好日子,寶二哥還一個勁的愁啊愁~”

  湘雲的手在探春腰間撓了下,無奈道:“他呀,最近一直跟人在報紙上吵架,估計這會又犯傻了。”

  “這事怨我,有人在報紙上說我振綱紀強法紀之諫,有棄儒復法,使大夏重歸暴秦之嫌。寶二哥是為了聲援我,才跟那人吵起來的。”

  “跟琮哥兒沒關係,那人有一子,其性暴虐,好折磨婢子為樂。那日我正打算去刑臺告舉,不想他竟然先衝你發難了。”

  寶玉最見不得小姑娘受難了,聽聞此事後直接洋洋灑灑上千字,在報紙上將那家人噴了個狗血淋頭。

  可惜新法還在編撰完善之中,那人的兒子手中又沒有人命,只以傷人虐待奴婢之罪,連板子都沒挨,只罰了一百兩銀子就草草揭過。

  畢竟按照《大夏律》,主傷奴,罰銀代過。

  “原來如此……”

  賈琮最近忙的暈頭轉向,還真沒仔細打問過寶玉這件事的緣由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