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大聖勸死仙 作品

第一百零三章 抬頭仰望星空


  “希夷道友。”

  “這似乎不符合規矩吧。”

  王先生站在書院之中,如神靈掌觀天地,對朱仙鎮的事物瞭如指掌,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山巔的道觀。

  道觀中那位呼呼大睡的老道伸了一個懶腰,卻依舊沒有醒來,彷彿夢囈道:“小有殺心沒動手,聖人尚且論跡不論心,何必苛責凡人。”

  “大的壞了規矩,若是殺人了,按照朱仙鎮的規矩是該一命抵一命,可他沒殺成。”

  “罰他不許入朱仙鎮,諸般造化於他無緣,困於一境,此生不得突破,生不如死。”

  “王先生,聖人寬恕,難道不夠嗎?”

  對於一個修士而言,最難受不是殺了他,而是將天大的機緣放在他面前,然後硬生生剝奪走,讓其一生都活在悔恨當中。

  對於一個修道者而言,大道有缺,比起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王先生卻笑了起來,負手而立道:“現在的修行者,哪還有修道的模樣,全都在修仙。”

  修道者與修仙者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有術,有法,終有道,有著自己的修道原則,自己的終極目標,肯為道去死。

  但,修仙者不同,修的不是道,是仙。

  何為仙?長生不死,神通廣大,高高在上,超然物外,這是仙。

  修道者,心力雙修,而,修仙者只追求力量,不擇手段攀登那大道之巔。

  拿修道者的標準去衡量一個修仙者,有失偏頗。

  “那王先生可以出手懲戒。”

  希夷道人只是淡然道:“何必來問貧道。”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王先生淡然一語,腰間玲瓏玉牌作響,飛揚起伏,如同神人敕命,天地隨之而動,大道隨之而行,言出法隨,莫過於此。

  億萬山河之外,問天宗山門腳下,一襲青衫儒士聆聽自己腰間白色玉佩的聲音,微微一笑,欠身一禮道:“先生,弟子明白。”

  海曾只有殺心,沒有動手,所以不能懲戒,因為聖人論跡不論心。

  海曾的師父壞了規矩,按照王先生的意思是要重罰。

  但,希夷道人已經懲戒過了,王先生不好出手懲戒第二次。

  所以,那就找海曾師父的師父,找問天宗的祖師,祖師爺們算賬。

  青衫儒士大袖飄搖,登山而行,大聲笑道:“問天宗的飛舞王八蛋……老子來拆你們祖師堂了!”

  偌大的山峰頓時浮現萬丈光芒,一座座陣法開啟,一尊尊修士御劍橫空而行。

  不止有金丹,元嬰修士,甚至有幾道蓬勃的元神氣息沖霄而起。

  金丹元嬰在世俗人眼中是仙人,但,對於修士而言,修成元神,證道陽神才能稱之為仙。

  只有存在元神以上修士的宗門,才能被稱之為仙宗。

  申公豹念頭流轉,彷彿也看見了這一幕,微微一笑道:“王先生座下的弟子,真性情啊。”

  “粗鄙。”

  書院當中的王先生無奈地搖搖頭,吐出兩個字。

  青衫儒士神色一僵,面對嚴陣以待的問天宗數百名修士,換了一種語氣道:“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文化人罵人,講究不帶髒字。

  ………

  算賬歸算賬,救人歸救人,億萬山河之外有人拆祖師堂,小小朱仙鎮內少年奄奄一息。

  徐老道跪下苦苦哀求,朝著四方天地磕頭,他知曉小鎮上有許多大人物,遠勝凡人口中的陸地神仙。

  只要他們願意出手,救陳長生一命綽綽有餘。

  天象街第一戶內一尊貌似神靈的老者,碧發金瞳,端坐在太師椅子,彷彿真是九天之上的神靈,俯視大地眾生,無論仙凡皆為螻蟻。

  手中浮現一本冊子,彷彿生死簿,記載著眾生福祿生死,氣運變遷。

  無論是朱仙鎮螻蟻的死亡,還是九天神仙的隕落,都不值得他動一動筆鋒。

  厚德巷的一間偏房之中,有一位冷若冰霜的銀髮高挑女子,正在一板一眼練拳,眼角餘光望向那個先前與海曾攀談的雍容華貴女子,不帶一絲情感道:“你可知我輩武者,為何能壓制煉氣士。”

  那個華貴女子不顧地上的灰塵,撲通一聲跪拜在地,磕頭道:“自上古時,天理有缺,導致本該登天成神的武夫壽元短缺,但也得天道青睞,武夫殺煉氣士,不沾任何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