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蔓蔓 作品

第 23 章 怎麼不叫老公了


謝秋站在原地,試圖做一些掙扎:“賀先生,護工比較有經驗,還是讓護工來吧?”

賀司宴也不說話,就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眸盯著他。

片刻後,謝秋敗下陣來:“……好吧。”

擦!

不就擦個身體嘛,之前都擦了那麼多回,還把賀司宴當成那個不能動的植物人老公不就行了。

謝秋在衛生間準備熱水和毛巾時,默默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重新回到病床前,賀司宴示意他把床頭升起來。

謝秋放下水盆,依言將床頭升起來,扶起男人的上半身,將他調整成半躺半靠的姿勢。

賀司宴微一點頭,表示可以開始了。

謝秋單膝跪坐在床沿邊,硬著頭皮伸出雙手,幫男人解病服釦子。

明明應該是很熟練的動作了,但因為那道幽沉的目光猶如實質般落在自己臉上,靈巧的手指不受控地抖了抖。

好在賀司宴沒有催促他,任由他折騰了半天,才解開上衣全部的扣子。

謝秋暗自換了一口氣,將毛巾擰得半乾,轉身回來。

由於坐著的姿勢,男人胸腹部的肌肉輪廓稍稍明顯了一些。

謝秋只想儘快結束,努力心無旁騖地用毛巾從上往下擦,只是擦到下腹部時,感覺那塊肌肉似乎變得緊繃起來。

但他沒有多想,繼續用毛巾輕柔而仔細地擦拭。

他的手指剛才在熱水裡浸泡過,指腹又軟又熱,泛紅的指尖不經意劃過人魚線附近的皮膚,引起一陣要命的酥麻癢意。

下一瞬,纖細的手腕被握住了。

正在忙碌的謝秋抬起眼眸:“怎麼了,賀先生?”

“可、以、了。”賀司宴薄唇開闔,不知是不是某種錯覺,聲音聽起來好像比剛才更嘶啞了幾分。

“不行。”謝秋認真回道,“還沒擦完呢,做事得有始有終。”

賀司宴看著他,眸色很深,眸底隱隱湧起一股他看不懂的情緒。

謝秋被盯得耳根發燙,率先移開目光:“那、那就先擦到這裡吧。”

賀司宴這才鬆開他的手,閉上了眼睛。

謝秋轉回視線:“賀先生,我幫你把衣服扣上吧。”

賀司宴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再次闔上。

謝秋速戰速決,將病服釦子全扣回去,起身端著臉盆去了衛生間。

他倒掉盆裡的水,一抬眼,發現鏡子裡的自己耳朵果然紅了。

都怪賀先生擁有傳說中看狗都深情的一雙眼睛,還一直用那樣深邃的眼神盯著他看……

謝秋在心裡吐槽一句,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洗了把臉,才從衛生間出去。

他走到病床前,將床頭降下去,給男人蓋好被子,輕聲道了句晚安:“晚安,賀先生。”

賀司宴沒有回應他,似是已經陷入沉睡中。

謝秋走到自己的床前,脫下鞋子爬上床。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認床,但不知是太累了還是床太舒服了,躺了沒一會兒,濃濃的睡意便侵襲而來。

夜深人靜,病房內寂然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病床上的賀司宴睜開了眼睛。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投向陪床上的人。

謝秋正抱著被子睡得香甜,臉正好朝向他的方向。

微卷的劉海搭在光潔的額前,捲翹的眼睫安靜垂下,鼻樑挺直而秀氣,小小的唇珠點綴著淡紅色的唇,像只睡著的洋娃娃,

睡顏乖巧又漂亮。

賀司宴就這樣沉默地凝視了許久,直到眼皮頻繁地眨跳,酸澀得幾乎睜不開,才收回視線,閉上雙眼。

*

第二天一早,謝秋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現病房裡多了個人。

他揉了揉眼睛,原來是護工不知何時進來了。

謝秋下床,聲音裡帶了點晨起的慵懶:“早上好,賀先生。”


賀司宴回道:“早上、好。”

“哇!”謝秋髮出一聲驚歎,“賀先生,你今天說話變流利好多哦!”

“沒錯沒錯!”一旁的護工跟著誇讚道,“賀總的語言功能確實恢復得很好!”

賀司宴神情很淡,唇角微不可查地牽動了一下。

謝秋關心道:“賀先生今天要開始復健了嗎?”

“是的,醫生為賀總制定了詳細的復健計劃表。”護工給了肯定的回答,“從今天開始,賀總將會按照計劃表,針對各項功能進行康復訓練。”

說話間,身後的房門被推開,蘇婉蓉快步走進來:“司宴,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賀司宴看向她,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蘇婉蓉踩著高跟鞋走到床邊,這才注意到謝秋,連忙說:“小秋,辛苦你昨晚照顧司宴了。”

“不辛苦。”謝秋微微一笑,“我昨晚睡得可香了。”

“那就好。”蘇婉蓉也笑,笑完轉身問道,“司宴,媽跟小秋一起陪你復健,好不好?”

賀司宴聲音沙啞:“不用。”

“為什麼呀?”蘇婉蓉有點著急了,“司宴你不想讓媽陪著你嗎?”

賀司宴不說話了,態度很明確。

蘇婉蓉只好退讓一步:“那讓小秋留在醫院陪你,好不好?”

謝秋接過話:“可以的,今天是週末,我也沒有其他事。”

賀司宴看向他,無情地趕人:“你也、走。”

謝秋:“……”

昨晚睡前還好好的,一覺睡醒怎麼又翻臉了呢?

“好好好……”蘇婉蓉見狀,柔聲安撫道,“司宴,那你自己好好復健,我們先走了。”

說罷,給身旁的謝秋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病房門,蘇婉蓉嘀咕道:“司宴的性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但他為什麼不想讓我們陪他呢?”

謝秋安慰道:“司宴哥哥既然不想我們待在這裡,肯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