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宗 作品

第618章 世紀迷案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盧燦對葛元生點點頭,“葛主任,那我……上手了?”

 葛元生笑著往後撤了一步,讓開鑑定臺。

 盧燦隨手拿過一副白手套,拆開後往左手上套一隻,戴手套的同時,他的目光將這套編鐘掃過一遍。

 提到編鐘,就不得不提及1978年隨縣出土的曾侯乙編鐘。

 它似乎固化了人們對編鐘的認知——大大小小的甬鍾、鎛鍾、鈕鍾等多層次構成。

 事實上,編鐘並不僅僅是鍾式結構,正如眼前這架編鐘,上半部分為銅磬,下半部分為甬鍾。

 磬是一種比銅鐘歷史更悠久的敲擊樂器,傳說黃帝使“伶倫造磬”,取片狀石材,製成曲尺形,上鑽磨一孔,懸掛敲擊,此為“磬”。

 其造型又酷似古人在宗廟、宗族大典時虔誠的鞠躬之禮,故有“磬折”之說。

 磬聲清脆悠揚,屬高音階,甬鍾低沉渾厚,負責中低音。

 這種結構的編鐘,為青銅磬編鐘,在商周時期也很常見。

 眼前這尊編鐘,就屬於銅磬編鐘。

 桌子上擺放著一隻巨大的沙盤,鋪著一層細細的黃沙,這是博物館拼裝多結構古董古玩時,最常用的“沙盤法”。

 編鐘這類多構件的古董文物出土,因為木質橫樑的損毀,往往都是零散狀態,想要將其修復,就必須要簡單的拼裝,以查看哪些部件損毀嚴重,哪些部件缺失,同時對各部件進行編號,可是,又不能直接懸掛,只好放在沙盤中平置模擬拼裝,這就是“沙盤拼裝法”。

 眼前的銅磬編鐘,拼裝到一半,還有一堆零散部件擱在鑑定臺四周,不知什麼原因沒進行下去。

 盧燦入手的第一個部件,是一柄插在沙盤下邊緣的銅鉦。

 鉦,形似鍾,有長柄,使用時口朝上,以槌敲擊。古代曾使用“擊鼓進軍”、“鳴金收兵”來指揮戰鬥,“鳴金”中的“金”就是指作戰作信號用的樂器鉦。銅鉦也是編鐘中經常用到的一件關鍵性樂器,主要用來用於“號令停止”某一音樂的小節,或者整段樂章的收尾。

 盧燦之所以先看銅鉦,是因為編鐘銘文,往往都鑄印在銅鉦之上。

 眼前這尊銅鉦,帶柄長約三十八釐米,鉦體為合瓦形——兩張瓦片扣在一起的形狀。

 一面鑄獸面紋,另一面有錯金篆體豎形銘文“滕x賕作宗彝,其永時用享”十一個字,中間有一個字很模糊,不過,盧燦倒是知道,那應該是是個“侯”字。

 看到銘文時,盧燦愣了愣,抬頭看看葛元生和拉福德館長。

 後者正在安排人給盧燦等人送來咖啡,沒看見。葛元生一直關注著盧燦,健壯,連忙往前湊一步問道,“怎麼了?”

 盧燦明顯露出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後,又擺擺手,“等我再看看。”

 他再度俯身,將銅鉦、銅磬、甬鍾、鎛鍾、銅柱、掛鉤以及鑲嵌配件都一一查看。

 這件東西,果然帶有很明顯的二次入土的痕跡,同時,這些二次入土痕跡也印證盧燦的猜想。

 二次入土的古董,並不罕見,很多墓葬中的高古青銅器、玉器,被人挖出來,鑑賞盤完幾百年後又作為隨葬品埋入墓中,到了近現代再度被人挖出,這樣的青銅器玉器,都會形成雙層或多層土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