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情

    段雨凡好不容易得了一天假,在小院子裡邊吃茶點,邊跟阿哥分享一下自己在書院的見聞,十分愜意,卻不想這難得輕鬆的時刻,被一個他們兄弟倆都討厭的人打斷了。

    翠芝進屋裡來稟報,“大少爺,小少爺,孫侍人來了。”

    兄弟倆頓時覺得心情不美妙起來。

    段雨凡在家中最喜愛的人,是阿哥段雨茗;最討厭的人,便是孫侍人了。

    自從段雨茗兄弟二人的生父故去之後,孫侍人生下段家的庶長女段雨新,父以女貴,隱隱拿出了當家主夫的派頭,只不過段雨茗從來沒有覺得孫侍人能夠上位成功,除非段雨新能夠繼承段家,把孫侍人供成當家老太君的位置上。

    段雨茗攥了攥手中的茶杯,自己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孫侍人領著自己的貼身小廝過來,環佩玎璫帶來了一陣香風,段雨茗輕輕抬手皺了皺鼻子,他最看不得孫侍人這般不上臺面的土包子作風,孫侍人出身賤籍,原本連個名分都沒有,是母親後來抬上來的,一朝成了侍人,吃穿用度恨不能選最貴的,貼在臉上給別人看,只選貴的不選對的,生怕別人看低了自己半分。

    段雨茗看著孫侍人那織錦滿繡的衣袍和滿頭的珠翠,只覺得像是看到了首飾店裡行走的首飾架子。

    “孫侍人怎麼有空過來?”段雨茗招呼道。

    不怪乎段雨茗這樣問,礙於家主的威嚴,孫侍人雖然小動作不斷,但也都不敢放在明面上,加上段雨茗對他的戒心和防備,孫侍人一向對段雨茗兩兄弟住的院子離的遠遠的,兩方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表面平靜。

    孫侍人看到兄弟二人,臉上掛著笑容,擠出了兩道褶子,“今天凡公子也休假回來了嗎,那真是太好了。我來自然是跟大公子說一件喜事。”

    段雨茗心裡冷哼,你來能有什麼喜事,你不過來找麻煩就最讓我歡喜的了。

    “孫侍人,這喜事可是跟我有關的?”

    “那是自然。”孫侍人自顧自坐了,理了理衣襬端了端主人的架子,不滿地看了看站在旁邊沒動的翠芝,藉故發作,“翠芝真是越發不懂事了,這秋

    季乾燥,也不知奉上杯茶水,若是使的不得力,找牙行再領幾個小廝來挑挑,伺候的不好,怠慢了大公子可如何是好。”

    翠芝低著頭,心裡委屈,他只站在一邊怎麼就成了靶子。

    段雨茗知道孫侍人是故意擺架子,挑毛病讓他不痛快,翠芝打小就在他跟前伺候,哪裡輪得到別人說道。

    “孫侍人說的是,改天找牙行的人過來,把家裡小廝都換一遍就是了,你看小柳這樣沒眼頭的小廝,伺候人也太不上心了,孫侍人年紀大了,秋天一上來容易口乾舌燥的,小柳你居然也不知道給隨身帶著壺冰糖雪梨潤潤喉,盡叫孫侍人幹著嗓子,知道內情的,說你伺候的不周到,不知道內情還以為我們段家連杯茶水都供不起。”

    孫侍人最煩別人說他年紀大。

    小柳是孫侍人身邊的小廝,跟了孫侍人很多年。孫侍人聽了他的話十分不悅,但介於這個話題是自己挑起來的,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心道,待你們兄弟倆嫁出去,可不是就成了潑出去的水,到時候內宅一切還不是我說了算,現下這些小事,我才不與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