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房梁

    翠芝回到段雨茗屋裡的時候,屋內一切都被收拾妥當,段雨茗臥床坐著,臉上卻沒有半分悲憤的情緒波動,“都跟她說了嗎?”

    翠芝回道,“奴婢都照著說了。”

    “那她可追問些什麼?”段雨茗問道。

    他向來不是個愛演戲的,但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不再陷入那些無聊的八卦糾紛,為了一勞永逸解決繁瑣的問題,他可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氣,演的情真意切。

    說起他的婚事,家裡最希望他嫁出去的,不是母親,而是後宅的侍人,若是他跟雨凡都嫁了出去,等母親百年之後,段家的產業大半都會落入到庶妹的手中。若是他能說服譚蘇琦入贅段家,那麼就會絕了孫侍人爭奪家產的貪得無厭。招到了入贅的妻主,以後的孩兒還是姓段,就算沒有子嗣,從旁支過繼過來個女兒,依舊是段家的正統繼承人。

    翠芝搖搖頭,“沒有追問什麼細節,大概是有些懵。”

    段雨茗不屑道,“看樣子腦子也是個不怎麼清楚的,不知道怎麼考上的秀才。”

    翠芝擔心道,“大公子,我們的話,譚蘇琦會信嗎?”

    “信上三分就夠了,重要的是,她答應成親的事。”

    “想來明早她就會再過來找公子的,天色已經晚了,奴婢伺候公子梳洗歇下吧,這脖頸上的痕跡用不用洗去?”

    段雨茗的脖子上哪是什麼勒痕,他們不過是用碳粉和青黛偽造了一下淤青,特意調暗了燭火,不細看根本分不清楚。至於房樑上的白綾,搭上去裝裝樣子罷了。

    段雨茗慣愛乾淨,睡前梳洗的仔細,他往床靠上倚了倚,“洗了吧,明天用繃帶包紮遮掩一下就是,又沒有人會拆開看。”

    譚蘇琦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到院子裡候著,看段雨茗的房門那邊有什麼動靜。

    一直到莊子上的人陸陸續續起來活動,翠芝才從屋裡出來看了她一眼,“我們公子說,他不想見你。”

    譚蘇琦站在門口,沒有挪動腳步,“翠芝公子,勞煩你再去通稟一聲,有什麼話總要我解釋清楚,不然段公子生的氣,我還不知道因由,他氣壞了身子可怎生是好

    。”

    翠芝想了想,又進到屋裡去,過了一會兒出來,喊譚蘇琦過去,“譚小姐,奴婢求求你,你在我們公子面前,千萬莫要再說什麼刺激他的話了,我怕他傷心難過到再想不開。”

    譚蘇琦點點頭,“我知道。”

    翠芝伸出袖子擦了擦眼角,“若是我們公子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奴婢也活不下去了。”

    譚蘇琦看著眼前哭哭啼啼的翠芝,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燭,翠芝的這句話,說的如此柔弱無助,若不是他昨天晚上要衝過去拿刀殺了她,她差點兒就信了。“奴婢也活不下去了”的意思,是不是也是在提醒她,活不下去之前把她也帶走。

    這衷心,這決心,譚蘇琦覺得自己能在話本里開個支線,寫一寫忠僕和他主人的cp。